富江無言以對。
牧蘇隨意把鼻屎抹在沙發背上問道:“我房間在哪?”
富江指了指樓上,然后回過神,眼神帶著不解。
這是他租的房子,他在問自己房間在哪?
牧蘇已經邁步上樓。
這棟房屋并沒有很明顯的日式風格。裝修家具是西式日常。一樓客廳,廚房衛浴在右側走廊兩側角落。二樓有三間臥室。其中兩間已有主。
走上二樓過道,往下望可以清晰望到整個大廳。包括依靠沙發愣神的富江。
吱呀——
牧蘇推門走進漆黑臥室。
窗外樹枝形成枯爪,投影在地面毛毯與床上。黑暗有如實質,一點一點蠶食著臥室,向門口的牧蘇蔓延。
啪嗒——
反手打開墻上的開關。
黑暗被驅散。
柔和光線亮起。
房間干凈整潔,窗戶正對外面一顆枯樹。一起微風,樹枝便啪啪拍打窗戶。
床頭柜子上放著一本筆記與開了袋子的薯條。另一邊的墻角則是放著衣柜。
牧蘇走過去,順手拿起壓在薯條下的筆記。抖掉上面的殘渣,隨意翻開。
10/23
平靜的一天,沒什么可寫的。不過最近外面好像有野貓野狗一類的動物吧。總能聽到門窗被敲動的聲音。
10/24
為什么?富江這樣的……會來我這里住?雖然說是和父母吵架沒地方……算了,她總不會是要害我。
10/25
事情有點不對……也不能說不對,就是感覺哪里都有問題。租期還有28天到期,住完這段時間還是搬走吧。
再往前后翻,就是一片空白了。顯然這是副本給予的提示之一。
將日記丟回柜子,牧蘇撲到床上,半個身子幾近陷入柔軟的大床。幾乎要被吞噬掉般。
翻過身,牧蘇盯著天花板。輾轉難眠,就好似這房間里除了他,還有……什么東西。
牧蘇一個激靈翻身而起,快步走到墻角可疑的衣柜前,一把拽開——
一堆衣物中,一個渾身慘白,頂著濃濃黑眼圈,不著片縷的小男孩抱膝坐在里面,抬頭與牧蘇對視。
這游戲沒有“驚嚇值”的設定,所以柜子里的俊雄多是起到驚嚇玩家的效果,比如半夜伸出手,或者在柜子里亂動發出聲響。
“哎呀呀呀呀。這誰家的小崽子啊,也不好好管教。從小就往人家柜子里鉆,長大了還得了。”牧蘇叉起腰,一副更年期大嬸的樣子噴著口水。
小男孩張大嘴巴,發出貓一般尖銳叫聲。趁著牧蘇嚇一跳的功夫爬出衣柜。牧蘇再轉身,房間里已經沒了小男孩的身影。
“真是的,再有下次就叫你媽打你屁股!”
牧蘇不甘心的對著空曠房間說道。
俊雄的出現基本可以確認這間兇宅的身份了。
俊雄已經出現,伽椰子還會遠嗎……
窸窸窣窣——
一陣不易察覺的窸窣聲在房間蕩開。
咯咯咯咯——
難以言喻的聲音突兀響起。
都說了不易察覺,牧蘇自然沒聽到。他抓著有點癢的臉,撓著撓著就摸到一根頭發來。
奇怪拿到眼前,兩手緩慢拉長——這根頭發快有一米了。
“我的頭發可沒這么長……”
牧蘇自言自語,忽然一頓,后知后覺的緩慢抬起頭來……
啪——
燈突然熄滅。
恰逢此時,跳閘了。
昏暗光線由窗外透進。
陰暗中,天花板上似是有什么正在翻滾蔓延。
雙眼逐漸適應黑暗。只見一張蒼白可怖的女人面孔浮現于天花板。惡毒凝視著牧蘇。黑色長發如海水般蔓延開,形成一片黑潮,時而化為漩渦亂流,令人不寒而栗。
牧蘇呼吸急促,驚恐地瞪大眼睛,下意識的往后退去。
嘭——
腿磕到床沿,身體失控向后仰倒在床。他費力撐起身子向后挪動,手伸向床頭柜胡亂抓著什么。
嘩啦——
他一把抓住薯條袋,拿到胸前。邊瞪大眼睛注視這一切,邊往嘴里瘋狂塞著薯條。
他覺得這一幕不配上薯條爆米花可樂總覺得少了點啥。
慶幸的是牧蘇此舉并沒有激怒伽椰子,甚至還令她有些錯愕——蠕動的長發黑潮在一剎那停頓。
可能是覺得尷尬,伽椰子留給牧蘇一個惡毒的眼神,窸窸窣窣鉆回了墻中,天花板恢復了原樣。
這就沒了?
牧蘇一臉失落放下薯條,難過的鉆進被窩,下一刻,他失去了視覺與知覺。
轉場了。
一夜過后——你睡的并不好,總感覺有什么在暗處盯著你。你醒來后出了一身汗,或許想要去沖個澡。
第二日 眼前一黑,再亮起時除了系統提示,還有窗外的鳥叫。
清晨了。
系統判定為睡覺屬于閑置狀態,于是自動跳過這段時間。
剛上床一臉難過的牧蘇并不想起來。
躺在床上賴了十幾分鐘。直到時間差不多該遲到了,他也沒能等到富江來突然襲擊。
主線任務已更新 活著度過七天后的學園祭,當前進度:(2/7)
不得不說,系統真實度極高。牧蘇能清晰感覺到自己身上汗淋淋的,衣服黏在身上令人不舒服。
悶悶不樂起床來到樓下。
桌子上留著張字條,寫著富江不等他先去學校了云云。
鉆進浴室,褪去全身衣物打開熱水閥門。換一般玩家,在系統特地提到浴室后肯定會特別留意浴室,匆匆洗一下或者干脆不洗。
然而這是牧蘇。
蒸汽彌漫的浴室,牧蘇洗了個爽,正要拿毛巾擦干,已經有一只手拿了毛巾過來。
布滿蒸汽水珠的燈泡閃了閃。浴室磨砂門外,一道黑影好像在往里窺探著什么……
牧蘇的一雙手都在抓著頭發。那么拿著毛巾的手……是哪來的呢。
完全沒意識到不對勁的牧蘇結果毛巾擦干凈。換上衣物出門而去。房子與學校同在一條街,直線距離不超過五百米。街上行人車輛絡繹。
走出不遠,不知何時起了一層霧,行人也開始稀少起來。
待牧蘇后知后覺發現不對勁時,路上已經看不到行人。大霧濃密得可視范圍只有十幾米遠。空曠的十字路紅綠燈散著紅綠相間的氤氳。
牧蘇站在十字路口等紅綠燈的間隙,只見迎面走來一名披散長發,一身大衣戴著口罩的女人。
她居然闖紅燈?
牧蘇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