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無辜的!”
“嗯?”張亦弛一愣。
“我真是無辜的,弟弟的死和我沒關系!”
張亦弛看了眼時間,已經過了八點,便意識到現在這個情緒激動的男子是二號:“你是二號。”
二號有些咋咋呼呼,看上去受到了驚嚇:“是,我是二號。”
“你先冷靜些?”張亦弛伸手指了下二號的兜,“麻煩從你兜里拿一下煙盒。”
“這是一號的煙,他平時很討厭別人動他東西……”二號提醒著,但還是拿了出來交給了張亦弛。
張亦弛接過煙盒,從里面抽出一支叼在嘴里:“我已經和他聊過了,你們仨里面就他一個是抽煙的,說不準待會兒我就把他抹除了,這煙不讓我抽不就浪費了么。”
“……”
“好了,切回正題。”張亦弛翻開筆記本,上面羅列著他準備問二號的問題,“昨天你蘇醒的那段時間都做了什么?”
“我……上班的時候把弟弟先送去了臺球廳……一號有跟你說這件事沒?”二號說了一半擔心張亦弛不知道臺球廳的存在。
張亦弛揚了揚下巴,吐出一口煙:“說過,你就直接講吧,有我不知道的地方我會讓你停下來解釋的。”
“行吧那。”二號組織了下語言繼續說了起來,“把弟弟送去臺球廳呢,我就去上班了,上班到下午四點,之后就是三號的事兒了。”
“???”
“???”
“就……就沒了?”張亦弛有點懵逼。
“對啊,沒了啊,就是很平常的一天啊。”二號攤開手。
張亦弛露出禮貌性微笑:“你覺得我會相信么?”
“這有什么不好相信的,昨天對我而言就是個普普通通的一天啊。”二號露出理所應當的表情。
“所以你是無辜的,他們兩個才是殺人兇手。”張亦弛道。
“沒錯,就是這樣的。”二號深以為然。
“你覺得這樣很有意思嗎?”張亦弛目光如炬,語氣嚴肅起來,“昨天,有兩個人格聯手殺了弟弟,可另外那個無辜的人格,我可不覺得那天對他而言,就是個平常的一天。一定會察覺到異常的,一定會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二號語塞,良久:“你這是要靠直覺破案?”
張亦弛靠在椅子上,微低頭,目光閃爍,也是斟酌許久才道:“如果你是無辜者,那一號和三號就是兇手。可我在和一號談話時,他堅持認為三號就是兇手。如果真是他們兩個合作,沒有必要自相殘殺,那樣會暴露出他們的蛛絲馬跡。他們要真是合作,就應該微不可尋地一起把矛頭指向你。”
“一號是這么說的?”二號若有所思。
“也不排除他們兩個真是兇手,一號故意指證三號,讓我放棄對他們兩個的懷疑。”張亦弛晃了晃腦袋,他現在有點亂。
每條信息每個結論都可以有兩種解釋,并且這兩種解釋都能說得過去,在邏輯上沒有什么疏漏,這讓他拿捏不準究竟哪一個解釋才是真相。
“反正,我不相信你什么都沒做。”張亦弛踩滅了煙頭。
“我說的是實話,愛信不信。”二號撇了撇嘴。
“一號都已經招了,你還在裝什么呀。”張亦弛忽然笑道,“局做得不錯,換別人來,估計想都不用想第一輪直接把無辜的三號抹除出去了。”
看上去張亦弛笑得很開心,實際上他在注意二號的表情。
二號張開嘴呆了一會兒,然后難以掩飾嘲諷的表情道:“呵……你是傻逼吧?”
“你覺得裝下去還有意義嗎?”張亦弛瞇著眼睛問。
“你跟一個無辜者說這種話?想詐我一下?詐錯人了大兄弟。”二號撇著嘴搖頭,“我是不會害我弟弟的。”
張亦弛瞬間恢復了正常,繼續平淡交流:“你剛剛呆了一會兒,是在想什么?”
“在想為什么你是個傻逼。”二號直接爆粗。
“嘭!”
“我操!”
張亦弛一拳砸在了二號的臉上,二號直接坐椅子上朝后栽倒,摔在了地上,捂著臉一陣慘叫。
“好好說話。”張亦弛陰著臉提醒道。
“嘶……還能動手嗎這兒?”二號揉了揉鼻子,發現沒流血,齜牙咧嘴地把椅子放好,站在那氣急敗壞,“你就不信我揍你?”
“你想通過揍我來證明自己是無辜的?”張亦弛仰頭問。
二號泄了氣,坐回位子上,又揉了揉臉:“我真是無辜的,剛剛罵你是因為你污蔑我殺我弟弟,我太生氣了。”
“好,向你道歉。”張亦弛敷衍地道。
“好吧,昨天我蘇醒的那段時間確實有事發生。”二號松了口。
“說。”
“那天中午我回了趟家。”二號道。
張亦弛有些疑惑:“你平時中午都是不回去的?”
“平時中午都在公司,主要是想趁中午那點兒時間在公司打打游戲,老板總以為我在加班,后來因為這還多給我安排了不少工作。一號把那些事兒都做完,得到老板嘉獎還給我留言說是我的功勞,哈哈……”二號說著得意的笑了起來。
張亦弛及時打住:“跑題了,說說你回去做了什么?”
“優盤忘拿了,回去拿的。”二號解釋道。
“為什么剛剛要隱瞞中午回去這件事?”張亦弛覺得二號在說假話。
“我怕被誤會嘛。”
“你回去這件事是不是三號知道?”張亦弛問了個讓二號愣住的問題。
二號咽了咽口水:“我怎么知道他知不知道。”
“你們公司的人知道你回去嗎?”
“知道。想從公司溜走一個多小時不被人發現我可做不到。”
張亦弛意識到了什么,他不緊不慢地道:“你決定告訴我這件事,是因為怕三號從公司同事口里得知自己中午離開過。你怕我跟他談的時候,他知道有這回事,并且將這件事告訴我,從而引起我對你的懷疑。”
“要你這么說,我也可以說我就是沒什么異常,蘇醒的時候就是沒發生過任何特別的事。這樣就算三號真知道這回事,也跟你說了,又能怎么證明他沒說謊?”二號反問。
“你原本是這么打算的吧。只不過你后來心慌了,覺得自己如果堅持說沒發生過什么怪事反而會引起我的懷疑。又擔心三號會從同事口里得知你中午離開過,便干脆順水推舟,把這事兒說出來,洗清嫌疑。”張亦弛說了自己的推測,
“你這也太想當然了。”二號急了。
“你說,第一輪先把你抹除了怎么樣?”張亦弛微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