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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5、七年11月29日 雪 百年未有之變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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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安現有商業種類有十五大類、一百四十余個分類,涵蓋了幾乎是方方面面。

  而寫出的表單之中卻是在此之上新增添了近百個種類,從產銷供應到衣食住行,從那一份表單上便能一眼看出其中的聯系。

  真正引人注目除了一些新興產業之外,就是現有行業的升級和轉型。

  這張表的詳盡周全真的超乎這幫商人的想象,一張表卻有多達十二頁的注釋,這幫豪商碰頭之后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研究這上頭那些聞所未聞的名詞。

  “哎?你們說這個集群供應和綜合市場是個甚?”

  有人發出疑問,旁邊的人探過頭來看了一眼,指著那人手中的表說:“注在第四頁,自己瞧啊,看不懂你再問。”

  “哦……原來是這樣。”那人翻到了第四頁上讀了起來:“集合商家資源,化零為整,使供應鏈……這個供應鏈又……哦哦哦,看到了,注腳在下頭。”

  “你莫要讀了,我們這頭也在琢磨呢。”

  現在這間屋子里的人,哪怕把徐立給拋開,他們的資產也足夠顛覆一個中等國家的政權,而就是這樣一群本該不可一世的人,現在卻一個個咬著筆頭子,瞪著大眼睛一字一句的在研究者分發下來的內容。

  “旅游業……使特定地區被開發成集購物、休閑、文化等產業的集中區域。這個好這個好,引人入勝便是這個意思吧?可是什么地方才能成為這般勝地呢?”

  徐立看著身邊提出問題的人笑了笑:“編個故事。”

  那人詫異的看了一眼徐立,一拍腦門:“難怪徐兄能夠傲視群雄,佩服佩服……”

  討論還在繼續,這幫人那可都是頂級的聰明人,什么叫商機他們一點就透,一學就會。此刻那個單子在他們眼中就是點石成金的寶貝,現在再回頭看今天說的話似乎也沒有那么可惡了,畢竟如果不是真的沒辦法,誰會去扎堆干一件事情呢。

  “競爭分散有好處也有壞處。”徐立仰起頭說道:“好處就是可以在短時間內積累大量的財富,而壞處則是因為沒有前人引路無異于一場豪賭,此間見仁見智,商道一行從無常勝將軍。”

  徐家在商圈的地位自然是不用明說的,徐立更是在新生代的商人之中是屬于傳奇一般的人物,即便是現在被拆分成了四家,但若是現在以財力來排位的話,馮家當之無愧的第一,接著便是徐家一號、徐家二號、徐家三號、徐家四號。

  而且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馮家可能在年后也會進行一輪拆分,到時徐家和馮家又成了旗鼓相當的對手。

  所以他說的話非常有份量,甚至隱約有了商圈老大的勢頭,除了馮家之外無人可以撼動。

  “那倒是不如徐兄給大家指點一番吧。”

  “是啊,這事情我等都是兩眼一抹黑,倒不如聽聽徐兄弟的意思。”

  徐立倒也沒謙虛,只是用手點了點那張表單:“我還是期望大家能去多多了解一番這每一個行業的運行方式,若是再用老想法恐怕是要血本無歸的。若是非要我說點什么,也不過便是諸位可以選定一行進入,逐漸成為行業翹楚。”

  說完他停頓了一下,環顧四周:“但是你們一定要小心再小心,莫要犯了忌諱。”

  聽到忌諱二字,幾乎所有人都抬起頭看向了徐立,因為他們知道徐立至今能夠順風順水,全都是因為他從立足開始便緊緊貼在朝廷的身上,朝廷的每一項政策他都緊隨其后,避開了每一個風險危機。

  好比如這次拆分,在人家眼里徐家的拆分是傷筋動骨的,因為拆分之后的徐家納稅額度已經超過了營收的四成。但實際上經過這樣的拆分之后,徐家整體的生命活力卻是越來越高,而且免除了成為富甲天下的危機。

  富甲天下啊……這個詞從來聽著都是喜氣洋洋,但只有真正身在其位的人才知道這個“甲天下”究竟是多么危險的事。

  可看看人家徐立怎么做的?第一次朝廷改革,徐立分割出了一大部分資金成立了農場并讓皇家資金入股,看上去他吃虧但現在細細想來卻是賺得了人家夢寐以求的安穩錢,因為皇家資產是可以免除一部分賦稅的。

  當朝廷第二次進行改革時,徐立將所有的現錢都轉化為了實業,開廠、開田、開礦、開塘,修葺水庫,拓荒數百萬畝。然后再把這些產業租賃與朝廷,以稅收換租賃。換句話說就是自己的產業給了朝廷,朝廷為這些產業免稅,并且多余的部分每年會定向交還于徐家。

  看上去徐家是虧本了,但換來的是平穩的度過了上一次的清繳合圍,而且每年抵扣的稅額也能夠讓徐家笑上好一陣子,甚至還能得到一定比例的租金,雖然如果想用那些租金來回本可能需要一百五十年,但人家這明擺著就是往百年產業去的。

  而第三次朝廷改革,徐家更是第一個進行產業分割的,主動將整個產業一分為四,一個龐然大物的轟然就倒塌了,雖然田地還是那個田地、產業還是那份產業,只是許多產業卻不能再享受稅收紅利,甚至要額外再交上一份甚至好幾份的稅收。

  但恰恰是這樣,徐家的熱錢快速的被消耗掉了,每一個分家都能夠快速的擴散壯大,而且再次免除了被國家給秒掉的可能。

  要不馮家那種古典貴族都會說出“天下商業看大宋,大宋商業學徐立”這種話來。

  雖然每每有人問起,徐立都會謙虛說不過是自己恰巧而已。但明眼人都知道,一次兩次恰巧那是恰巧,可次次恰巧這合適嗎?

  每次改革都會倒下一批人、起來一批人,大家也都看出來了,商人不過就是國家養的豬,養肥了就宰的那種,但問題是徐立這樣的豬卻總是能乘風破浪、上下翻飛……

  至于為什么明知道自己是豬還會義無反顧往里頭鉆,說白了還是為了錢嘛,畢竟誰不幻想自己成為那個獨一無二的特例呢。

  “徐兄,聽聞你最近一些日子都在長安那個什么學院之中學習?”

  “嗯。”徐立點頭道:“的確如此。”

  旁人聽聞此言,不由得詫異,這面前的人可是商圈的天降奇才,這樣的人居然也要學習?

  而徐立倒也是不解釋,只是繼續說道:“你們可以趁著這一次的勢頭高飛一把,但我要與你們說一句,上頭不讓碰的,你們絕對不可觸碰。可以蓋糧倉但不可溢糧價、可以捐學堂卻不可開書院、可以辦報紙卻不可唱反調,否則哪一天刀斧加身時可莫要怪別人。且最好不要涉黃、賭,相信諸位也發現了,青樓年年在減少了,賭場也逐漸沒了。這些產業在學院里就被稱之為夕陽產業,你不知它幾時便突然黑了天。”

  周圍的大商即便是有些人心中很不服徐立,但即便如此他們卻也不得不把徐立的話抄了下來,畢竟有些時候這種人的一句話是真的可能救命的。

  之后他們的事情相對也比較簡單,大多都是一些之后的分布安排,根據自己擅長的領域和現在已經成型的商業體系來制定未來將要進軍的新行業。

  而新興產業其實多少也跟現在的舊產業有一些瓜葛,相對于現行的一些東西,他們心里多少也是有點數的。

  “未來大家主要集中在制造業、旅游業、娛樂業和零售業之中,但我認為其他行業同樣大有可為。”徐立最后說道:“不過就如今看來,制造業仍是主業。”

  “徐兄啊,不是大伙兒笨,是你說的話有時真的讓人聽不懂。你說的這什么旅游業、娛樂業的,我們真的是兩眼一抹黑。”

  聽到這樣的話,徐立笑著連連拍腦門:“我的錯我的錯,這些東西都是學校中教授的內容,你們最好也去進修一番。”

  西北聯合大學,最為和金陵學院對標的綜合性學府,雖然現在還有很多學科沒有建設完全,但也無疑是整個西北甚至整個北方最好的學府,說這里是得天獨厚也未嘗不可。

  這里頭有最好的師資力量,高級一些的先生要么就是科學院培養出來的頂級天才,要么就是成名已久的名宿,而這里的商學院因為是新興學科,所以大多數教師都是科學院中的人來擔當,特別是數學院。

  很多人都以為數學院就是一批專注做學問的書呆子,但其實那根本就是誤解,現在的數學院早就分了十幾個出來,其下頭的分支有會計學院、統計學院、分析學院和去年才成立的社會科學院。

  而商學院就是社會科學院下轄的一個學院,專門研究經濟市場動態和規律的地方,這里可都不是書呆子哦。

  經過昨天徐立的推薦,今天這些商圈大佬們就集體跑過來說想要上個學什么的。

  想學習那自然是可以,孔子都曰了有教無類嘛。但他們并非是從下級學堂中考試入內的,所以想來這大宋最高學府深造嘛,多少是有些困難的,但也不是沒辦法,比如——加錢。

  雖然說是不允許資本介入教育,但卻沒有說不允許教育噶這幫資本家的韭菜對吧,一切都是合情合理,每個人學費十萬貫,有問題么?當然沒問題啊,為知識付費嘛,書中自有黃金屋對吧。想要得到黃金屋,總得付出點什么,畢竟黃金屋可不止十萬貫。

  這幫人到底還是有錢的,一聽這十萬貫而已嘛,十萬貫就能跟商界奇才徐立就讀同一個學府,那可不就是買不了吃虧也買不了上當么。

  所以商學院累積招收學生四十二人,收入四百二十萬貫。當天晚上數學院全體成員在院長的帶領下,吃了一頓極豐盛的晚餐,宰了農學院的羊和豬、喝了化學院配置的燒酒還砸了建筑學院的模型,干了他們平時想干卻從來不敢干的事。

  但其他學院根本不在意,因為數學院賠錢了,翻倍的賠,大家都笑瞇瞇,開開心心。

  不過到底他們還是有著相對淳樸價值觀的讀書人,噶韭菜是真噶,教學也是真認真。

  他們有自己的課本,也有自己的課程安排,從商史到商業概論,從經濟學入門到市場統籌,他們是真的認認真真的教。

  只是他們教,幾個人聽懂卻不是他們能管的,那些專業而拗口的名詞,甚至已經超脫了這個時代的范圍,那一群天才的邏輯思維能力也不是這一幫整天就知道在市井圈錢的土豪能夠明白的。

  第一天的課程就最少能有一半人掉隊了,甚至不少人表示就是上課的時候打了個噴嚏,捂嘴的那一瞬間再回頭,卻發現自己已經再也聽不明白了。

  什么統計、什么應用、什么市場規律、什么物價變動,他們每個字都認識,但組合到一起卻是讓人兩眼一抹黑。

  這還不算完,因為收了錢,那幫天才覺得不能讓這些韭菜太虧,就抓他們補課知道么。

  這些平日里最多就是打算盤打得賊溜的老板們,在下課之后卻因為上課表現不好而被抓去補課關于市場規律公式,諸如:賣糧所得金錢糧食數除糧價乘交易效果乘交易系數減損耗。

  用叫苦連天形容他們都算好的,可徐立知道真正的折磨還在后頭,因為現在還都是入門,再往后等他們開始學統計學基礎的時候,他們才會知道這個世道究竟有多么的艱難。

  因為即便是本云,在這門課的時候也打了七次瞌睡被教授喊起來五次,還有兩次怎么都喊不醒。要知道可是經濟學的提出者和創始人……

  不過徐立覺得這樣的學習是絕對值得的,那都不能說是用開拓眼界可以描述的,簡直就是脫胎換骨了。

  只不過嘛……這幫人之中能學進去的人到底有多少,如今卻也是個未知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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