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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10月17日 小雨 金粉未消亡,聞得六朝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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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說好像壞了,顯示不出來——

  “父親……”

  趙相從朝堂回家,已是晚上,他累得渾身發疼,坐在椅上半晌沒有動彈,聽到女兒的請安他也是興致缺缺的應了一聲。

  而趙頤似乎并沒有在意父親的姿態,照例請安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趴在床頭看著那片被她細細擦拭過的葉子,品味著上頭那首小詞,而那可紅艷艷的寶石就放在了枕頭邊,愛不釋手。

  她的樣子像極了一個懷春少女,滿腦子都是下午時淅瀝瀝秋雨中那秀氣書生的明亮眸子,想起都能讓人欣喜得笑出聲來。

  “啊……要死了要死了……”她滾在床上,將那片葉子捧在胸口:“心里跳得緊呀……”

  正在她少女懷春時,丫鬟走了進來說:“小姐,老爺喊。”

  她連忙將那片葉子和小玻璃球子塞在了枕頭下面,整理好衣裳就前往了前廳。

  趙相坐在堂前,面前放著一杯茶水和幾塊糕點,正借著燈光寫著明日上朝時要呈的東西,見到女兒來到,他也沒說什么,只是坐在那繼續寫著。而趙頤也不敢做聲,就端莊的坐在那頭靜靜的等待著。

  “女兒啊。”

  “爹爹。”趙頤連忙起身:“女兒在呢。”

  趙相上下打量了一番亭亭玉立的女兒,長久之后嘆了一聲道:“你年紀也不小了,爹爹也該給你找個人家了。”

  “啊……”

  “怎么?不愿意?”趙相看著女兒的眼睛:“你心里有人了?”

  “沒……女兒……隨爹爹安排。”

  “嗯。”趙相點頭道:“你放心,定會與你找個門當戶對的人家。”

  趙相說完,輕輕敲了幾下桌子:“聽聞大醫官家的孫子人品才學俱是上等,昨日又在宋金文會上大放異彩,想來官家不久便會重用于他。嗯,江西晏家也算是大戶人家,明日我便去尋那大醫官商量一番。”

  趙頤嘴唇輕輕顫抖了起來,但卻還是強忍住了惆悵,站起身盈盈一拜:“女兒知道了,女兒先回房了。”

  趙相哪里是省油的燈,一看女兒的樣子就知道她心上有人了,但這能怎么辦呢,未來朝堂上必將風起云涌,趙相必然要快一些將女兒的事情安頓好才行,不然真到了被貶斥的那一天,女兒若是跟著他一起,還不知道要吃多少苦頭。

  而他擇婿可也不是亂點鴛鴦譜,天下間哪有幾個父母不希望兒女好的呢,他選婿的標準自然也是嚴格的,首先是權臣家不行,要是以往的話,權權相加可謂錦上添花,但現在眼看著風云變幻會有時了,再是如此那可能真的要被當成出頭鳥給打掉了。

  所以趙相的目光就對準了那些德高望重的非權臣,文圣公、大醫官、大司農這樣的人,地位崇高卻離廟堂之遠,即便是斗天斗地也斗不到他們身上。

  文圣公的孫兒已是有了婚約,而且那孩子風評非常糟糕,趙相第一個便是將他刷了下來,再下來就是大司農的小兒子和大醫官的孫兒了,這兩個年輕人都是風評才華俱佳的上等人選,但大司農的兒子因幼年頑皮摔瞎了一只眼睛,落下了殘疾,看著便不讓人討喜。

  最終趙相的目光鎖在了大醫官家的孫兒,雖是還未見過,但聽人描述來看那孩子風華正茂、才華橫溢且是個眉清目秀的俊俏少年,加之又尚未婚配,綜上種種趙相覺得這孩子最適合不過了。

  雖是知道這樣會傷了女兒的心,但總好過以后跟著自己顛沛流離的好,等過些日子福王一走……趙相不太敢想,那時當真是要明火執仗的打起來的,自己稍有差池就得流放三千里,女兒可不能跟著自己吃苦。

  而趙頤回到房間,再次拿出那片葉子,眼淚簌簌的就淌了下來,她嘴里念叨著騙子騙子,手上卻舍不得將那片葉子撕碎掉,幾番掙扎之后還是將它壓在了嫁妝箱子的最底層,然后默默的輕嘆一聲,躺在了床上,不過卻是橫豎不得睡,唉聲嘆氣了一整夜。

  與她不同的是那神清氣爽的晏殊,他第二天清早雄雞剛報曉時便守在了的門口,見到遲遲不出門,他甚至撿起了石子往屋里扔了過去。

  當然,這個行為驚擾到了巧云,她以為有人尋釁滋事,提著刀就出來了……

  “啊……”晏殊看到殺氣騰騰的巧云,當時都嚇得快尿了出來:“我找……我找,該去面圣了,那個……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扔石頭,不是我扔的。”

  巧云冷冷的橫了他一眼,摔門走了進去,然后不多一會兒就見睡眼惺忪的從里頭走了出來。

  “你有病吧你。”罵罵咧咧的說道:“大清早,要死啊?”

  “該面圣了,去的晚了可是大不敬。”

  “才幾點。”看了看天上:“天都沒亮全。”

  “今日下雨,天亮得晚。”

  想了想一拍腦門,趕緊沖回房間換了身干凈衣裳,再用極限速度熟透凈面,接著撐著一把傘叼著一塊胡餅就竄了出來。

  “走!”

  “不是不急么?”

  “再不急,再不急就得欺君罔上了。”一路小跑著往前:“咱們現在這個身份可擔待不起。”

  兩人一直來到宮門前,幸好沒有遲到,其他學子也都侯在宮門外呢,見到他們二人過來,紛紛拱手抱拳打起了招呼。

  “宋才子、晏才子好。”

  “好好好。”見誰都是一副笑臉相迎:“呀,童才子,吃了沒?咿,張才子,今日這衣裳可是好看的緊啊。早啊,黃才子……”

  見到他這八面玲瓏的樣子,晏殊有些不解,但他倒也沒開口問,畢竟人各有志嘛,雖然他不知道為什么這種才高十八斗的人要和這幫庸才喜氣相迎。

  “北坡兄,你今日官服上朝啊?”

  北坡穿著絳色官服站在最前方,過去之后拱手笑道:“可是有些派頭了。”

  “哪里哪里。”北坡朝拱拱手:“你昨日去哪里了,尋了你一日,我還說為你引薦一番幾位吏部的同僚認識一番呢。”

  “昨日有些事……”

  說到這,突然臉色大變一拍腦袋:“完蛋了。”

  “嗯?北云賢弟,怎的了?”

  “有個母老虎的約,我給忘了……”抱住腦袋:“完蛋了完蛋了……要死!”

  北坡頗為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但這種事他又能有什么辦法呢……

  正說話間,王家少爺姍姍來遲,他仍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臉上的黑眼圈比之前更加濃重,走幾步就打一個哈欠,秋風一掃他便打幾個擺子。

  他入場時周圍的才子都下意識的避開幾丈,生怕與他有了些什么瓜葛似的,而他好似也不太在意,只是在下人的攙扶下來到宮門前,站在那睡眼迷離。

  北坡看到他的樣子,頗為無奈的走上前朝他拱拱手:“王兄。”

  “唔……”王少爺連說話時都帶著了口水音,顯然腦子是一片混沌的:“怎的還不開門。”

  默默的往后退了幾步,讓北坡去與他說話而自己則躲到了晏殊旁邊。

  “害怕沾染邪氣啊?”

  晏殊面朝著宮墻,嘴里咀嚼著一張油餅,為了不讓人看到自己的丑態,他就這么背對著所有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有多清高。

  “你廢話少點。”伸出手撕下了晏殊一半的餅:“不會有人把你當啞巴。”

  “你的呢?又吃我的?”

  “吃你個餅怎么了?”將餅塞入嘴中,含糊不清的說道:“再廢話我在這把你褲子給脫了。”

  “下作!”晏殊往前走了幾步,三兩口吃掉了手中的餅,生怕再搶他的。

  而在一炷香之后,宮門緩緩打開,里頭走出一個太監大聲唱道:“皇帝召眾才子上殿。”

  一眾才子紛紛整理了一番衣裳,跟隨者那太監走入了皇宮之內。

  第一次進皇宮的當時心里就把這皇宮給diss了一把,這跟紫禁城的差距可不是說一點半點,簡直破爛!

  當時他去故宮博物院還得花四十塊錢門票,要是這破宮殿能留存下來,估計最多就是五塊錢門票的前,這么屁大點的皇宮真的是讓人大失所望。

  “嘿,你說這后宮佳麗三千都是什么個樣子?”

  晏殊小聲的問,而搖搖頭:“估計都不是什么好貨色,皇帝娶老婆什么時候能由得自己的。”

  “說的也是。”

  “不許交頭接耳!肅靜。”前面的太監回頭訓斥道:“可莫要把這當成了你自個兒的家。”

  晏殊立刻住嘴,而只是笑著點了點這個太監,然后走到那太監身后小聲說道:“這位公公,我看你面帶貴氣,想必應是要將那王大伴取而代之了吧。”

  那太監的臉色當時都青了,嚇得腿都哆嗦了起來:“你……你……你莫要信口雌黃。”

  “哎呀,那糟老頭子已經那么老了,他快了,我看好你。”

  那太監差點噗通一聲跪下去,他看著的臉,想說話但卻都不知該怎么張嘴了。

  “好啦,別這么高興。”

  走回晏殊的身邊:“我這人吃軟不吃硬,他敢吼老子,老子當懲把這仇給報了。”

  “不似君子啊。”晏殊笑著搖頭:“你看他腿都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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