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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一三章 攤牌了,朕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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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千刀急切地說道:“快,快出迎!”

  朱由校并沒有在外面等太久,就見到了一個錦衣衛百戶從里面出來了。

  朱由校看了這個百戶一眼,沒有說話,直接邁步就向里面走了進去。

  馬千刀想要迎上來,被戚元功板著臉一把給攔住了。

  魏朝走到馬千刀的面前,把手中的令牌在他面前晃了一下說道:“這位百戶大人,咱們進去聊吧。”

  “不敢不敢,不敢。”馬千刀連忙說道:“諸位里面請。”

  說完,馬千刀連忙跑了幾步,直接走到前面引路。

  很快,一行人就走了進去,來到了百戶的大堂之中。

  門口自然就被戚元功他們接管了,根本不允許周圍的錦衣衛靠近。

  朱由校直接坐在主座上。

  馬千刀在下面站著。

  朱由校看了一眼馬千刀問道:“叫什么名字?”

  馬千刀一愣,這有點略微囂張了吧?即便是南鎮撫司,也不能如此行事吧?

  不過他還是小心翼翼的說道:“在下馬千刀。不知大人怎么稱呼?”

  聽了這話之后,朱由校沒說話。

  他沒想好自己該怎么說。

  一邊的魏朝反應比較快,向前走了一步說道:“我們家大人的名諱你就不用知道了,這次來是有事情要問你。”

  “這位大人請恕罪,如果單憑一塊令牌,恐怕下官不能夠從命。”馬千刀面無表情的說道。

  他現在已經開始懷疑眼前這些人的身份了。只有一塊令牌,不能說明問題。

  “也是。”朱由校點了點頭說道:“你這種想法非常的對。那就把名字告訴你,我是許顯純。”

  聽了這話之后,馬千刀直接搖頭,伸手按住了腰間的刀,語氣中有些兇狠的說道:“你不可能是許顯純許大人。許顯純許大人我見過,我曾經就是他手下的校尉。你是什么人?還不報上名來,到此來有什么目的?”

  “來人!”說完,馬千刀就對外面大喊了一聲。

  朱由校很無奈,略微有些尷尬。

  裝逼失敗了。

  一塊南鎮撫司的令牌果然不能令下面的人相信。事實上也的確是如此,自己沒有官憑,作假做不下去了。

  冒充許顯純居然失敗了,這個家伙居然認識許顯純,失策失策。

  “沒想到你居然認識許顯純。”朱由校站起身子笑著說道,同時對身邊的魏朝說道:“行了,那就攤牌吧,朕也不裝了。”

  聽到這話之后,馬千刀一愣。

  皇帝?

  這就讓他有些遲疑了。

  倒不是因為他相信朱由校,也不是他被嚇到了,而是冒充皇帝這個罪名是要誅九族的,一般人真不敢這么干。

  難道這人真的是皇帝?

  馬千刀不得不小心翼翼。

  真有人敢冒充嗎?

  馬千刀有些遲疑,一時之間發愣在原地。

  朱由校剛說完,魏朝就直接來到了馬千刀的身邊,把東西給馬千刀看了看。

  司禮監秉筆太監地官憑和官印。

  戚元功也走了上來,給馬千刀看了看大內侍衛統領的腰牌和官憑。最重要的是把腰間的短槍也給他看了,笑著說道:“這個認識嗎?既然是許顯純的人,對此應該不陌生吧?”

  馬千刀看見戚元功腰間的手槍,瞬間就是一愣,

  他沒有去看戚元功,而是轉身看向朱由校,沒有絲毫的遲疑,撲通一聲就跪到了地上,身體顫抖著叩頭道:“臣參見陛下!臣不識天顏,無禮冒犯,還請陛下恕罪!”

  “起來吧。”朱由校擺了擺手說道:“你做的很好。”

  馬千刀戰戰兢兢的站了起來,一直退在了一邊。

  現實由不得他不相信,司禮監的太監在身邊伺候著,大內侍衛總管在旁邊護衛,除了皇帝也沒別人有這個待遇了。

  看看人家手里面的官印,再看看腰間別著的那把槍。

  這手槍馬千刀還真見過,因為在許顯純也有一把手槍,那是皇帝賞賜的,上面有各種各樣的標號,馬千刀也只是遠遠的看過一次。

  因為那把槍被許顯純供在家里,等閑是不得見到的。

  許顯純也曾經告訴過馬千刀,這種槍在外面基本上見不到,除了功臣得到賞賜之外,唯一裝備這種槍的就是陛下的親衛,除此之外再無旁人。

  在這樣的情況下,馬千刀不相信都不行了。

  等到他從地上站起來,朱由校又重新坐了回去。

  沒想到,還沒出了順天府,只到了香河縣,自己的身份就暴露了。

  看來這微服私訪計劃要失敗了。

  “朕到這里來,是因為在路上看到了難民,全都是從香河到京城求活的。朕就很好奇,這香河縣沒有鬧災荒,這些人怎么就要去逃難了呢?”朱由校看著馬千刀說道:“所以朕就到這里來,想問問你們錦衣衛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聽了這話之后,馬千刀不但沒有害怕,更沒有驚懼,反而興奮了起來。

  向前走了一步,馬千刀說道:“陛下,這件事情臣知道啊!”

  馬千刀早就已經開始探查這件事了,而且都已經把消息送上去了。

  原本他也沒放在心上,據他了解,周邊的幾個縣都有這種情況,不光是香河縣一個縣。

  所以他只是把情況報了上去,等著上面給答復。說起來他也沒太把這件事情當回事,就是正常的公務往來。

  現在就不一樣了,陛下關注了,還親自下來,那這是什么?

  這就是自己表現的機會啊!只要陛下看重這件事情,自己把事情查得漂亮,那就厲害了。到了那個時候,陛下看重自己,飛黃騰達的機會就來了。

  自己能夠在順天府的香河縣找一個差事,依靠的就是許顯純許大人。誰都知道這位大人在錦衣衛里面根深蒂固,當年犯了大錯皇帝也沒有處置他,這幾年更是飛黃騰達,權力大增。

  有人說早晚有一天許大人能夠重新統領錦衣衛,即便現在沒有重新統領錦衣衛,這地位和權力也都不小。這次自己立功的話,說不定就能重新調到京城去了。將來有一天,說不定自己也能夠做到許大人的程度。

  馬千刀怎么可能不激動?

  “那就說說。”朱由校對馬千刀的態度不置可否。

  如果的確是一個人才的話,自己倒是不介意提拔一下他,看看他怎么辦事。

  “是,陛下。”馬千刀連忙答應道:“自從京城要清查田地的消息傳出來之后,很多大戶就開始往外放人了。除了佃戶之外,還有隱匿的人口。”

  聽了這話之后,朱由校就是一皺眉頭,看著馬千刀問道:“隱匿的人口?這年頭還有隱匿的人口嗎?”

  要知道,這可是大明,不是隋唐。

  大明這個時代即,便是奴仆也是要有戶口的。朱元璋當年搞出來的戶口制度可是非常嚴格的,沒有官方開具出來的路引,你連十里地都走不出去,就會被人攔下來,更不要說京城了。即便是讀書人想要游學,那也要有路引,還要有身份文書。

  大明對于人口是非常非常看重的,雖然這些年大明有些腐敗,但這個制度還是沒扔。怎么會有如此大量的隱匿人口?

  這不對啊!即便是流民,也不應該在順天府這邊啊。

  朱由校盯著馬千刀,希望他能給自己一個解釋。

  馬千刀被朱由校盯得有點畏懼,連忙說道:“陛下,這些人說是隱匿的戶口,其實也算不上,大部分都是大戶的仆役后代,本就沒有戶口。還有一部分是逃掉的軍戶,應該說大部分是逃掉的軍戶。這些人被大戶收攏為他們種田,這種事以前沒有,大家也都不知道,現在才弄清楚。大戶害怕了才把人放出來。”

  “逃掉的軍戶?”聽到這話之后,朱由校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這件事情其實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大明軍戶每天都在逃。

  軍戶的日子不好過,被各級將領壓榨,他們想活命就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逃跑。

  逃跑了之后也就沒了戶口,成了黑戶,自然就成了這些大戶人家收攏的對象。

  這些人什么都沒有,只求一條活路,自然就是最好的手下。

  加上他們是黑戶口,怎么壓榨他們也不敢說什么。只要不讓他們跑了,什么都可以讓他們干。

  朱由校也明白了。

  這事不用解釋,就像是偷渡的黑工一樣。他們本身就是偷渡的,身上就帶著原罪,所以被壓榨的時候他們也不敢反抗,因為反抗的結果很慘,甚至有的直接被弄死埋掉了也沒人知道。

  畢竟是黑戶,發現不了尸體就沒人給做主。

  在以前沒穿越的時候朱由校也見過這種事。后世都是如此,何況現在的大明?

  朱由校又說道:“他們慌什么?”

  “因為有人說朝廷這一次查土地,還要查佃戶。他們家這么多的土地,是誰在耕種?他們害怕被治罪。”

  “收留在逃的軍戶,這也是一個大罪。真要追究的話,都能牽扯到謀反上。所以這件事情傳出來之后,這些人就害怕了,把逃跑的軍戶全都趕了出來,就形成了難民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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