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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三章 朱由校南下到德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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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維賢走了。

  朱由校確實不是很在意,這件事情如果真的要做的話,自己也不可能讓張維賢一個人去做,而是需要審慎的安排、緊密的布置,否則很容易功敗垂成,影響就大了。

  自己也不可能因為定國公學習的一時之事而壞了自己的謀算。不過這件事情的確可以謀劃一下,趁著這一次自己去山東。

  接下來的幾天,朝堂上也沒有什么太大的事情。所有人在忙碌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朱由校離京的事情。

  皇帝離京,終究不是什么小事情,所以無數人都開始忙碌了起來。

  事實上,大明朝的皇帝南下雖然不常見,但也不是沒有過。

  當年正德皇帝就喜歡出京,而且還喜歡微服私訪;嘉靖皇帝也曾經離京,也曾經到南京去祭掃。可以說皇帝出京也不算什么駭人聽聞的事情。

  只不過自從嘉靖皇帝以后,大明朝的皇帝似乎不愿意離開京城了。

  像萬歷皇帝,更是躲在皇宮里面根本就不出去,甚至連朝都不上。萬歷之后便是泰昌,做了一個月的皇帝就死了。

  到現在皇帝要出去,大家還是有些不習慣。不過這種事情不是你習慣或不習慣的,皇帝要走,你也攔不得。

  在皇帝離京已成既定事實的情況下,那么誰陪著皇帝一起去就成了非常非常重要的人事安排。畢竟如果能夠陪在皇帝身邊,說不定就能夠得到皇室的重用。

  內閣四位閣老一起陪著去兩個,分別是內閣次輔徐光啟和內閣大學士黃克纘。

  至于文官這邊有誰去,朱由校就交給徐光啟他們兩個來安排了。

  朱由校主要關心的是參謀處這邊的人事安排。

  張維賢是一定要跟著的。除了張維賢之外,朱由校還把定國公徐希也給叫上了。

  這兩位國公爺之后,便是袁可立,這個人朱由校也準備帶上。除了這兩個參謀之外,其他的便都是參謀處的行走了。

  比如孫傳庭,比如張余,又比如盧象升和曹文詔。和他們一起的劉賢、吳襄,朱由校也帶上了。

  讓這些年輕人出去走走終歸是好的,何況朱由校還想和他們接觸一下,這些都是大明將來的棟梁,也是朱由校準備重用的軍方人士。

  除此之外,這一次朱由校調了戚金跟著,隨從護衛的還有虎嘯營的五千人馬,再多就不需要了。朱由校相信這五千人能夠解決很大的問題。

  隨行人員確定下來之后,便是確定出行的方式了。

  身為皇帝,朱由校自然是不可能走路的,所以是坐大船,沿著京杭運河一路南下。

  至于戚金率領的人馬,則是在河兩岸沿途護衛。

  陽春三月,楊柳依依,是春風送暖的好時候。

  這一天通州碼頭全部戒嚴,沒有人能夠到這里來,方圓幾里之內全都是軍隊的痕跡,沒有人敢靠近。

  碼頭上停著一輛非常氣派威嚴的大船,其他所有的船只全都遠遠的停在水面上。

  朱由校帶著跟隨自己一起南下的文武官員來到了通州碼頭,隨后一起登上了大船。

  在太陽要升到正中的時候,大船才緩緩的開動,沿著大運河緩緩的南下。

  朱由校站在船頭,任由清風吹拂著自己的臉,看著運河兩岸的綠意,心情十分的舒暢,整個人感覺都好了不少。

  從皇宮里面走出來,果然有一種天寬地闊的感覺。

  在朱由校的身邊,徐光啟和張維賢他們都在。能夠陪侍在朱由校的身邊,與朱由校坐一條船,自然也只有這幾位大佬了。

  像盧象升他們已經到后面那條船上去了。

  這一路上走走停停,朱由校也不著急趕路,所以走的也就比較慢。原本前幾天還有一些新鮮的意思,可是過了一些時日,單純的趕路就讓人厭煩了。

  在走到德州的時候,朱由校終于不想再繼續走下去了。

  看了一眼站在身側的陳洪,朱由校說道:“你馬上去把徐光啟他們給朕召來,朕有事情要和他們商量。”

  “是,皇爺。”陳洪連忙答應道。

  時間不長,徐光啟他們就來了。

  見他們要行禮,朱由校擺了擺手說道:“行了,不用行禮了,都過來坐下說話吧。”

  等到幾個人都坐下之后,朱由校才繼續說道:“這些日子趕路有些疲憊,明天就到德州了,不如在德州休息幾天,朕也正好下船走一走,看一看民間風貌,領略一下我大明風物,看一看大明百姓的生活。”

  聽了朱由校這句話,徐光啟幾個人的心都是一顫,這就叫怕什么來什么。

  對于在場的幾個人來說,陛下下船,這就是一個非常讓人擔心的事。

  如果陛下只是單純的游玩,那也就罷了。可在場的人誰都知道,陛下就不是單純游玩的那種人。

  對于陛下來說,看人、看事、看物,比游玩來得重要地多。一旦陛下到了德州,說不定就能看出點什么來。

  要知道今年山東可是發生了大地震,而且波及了河南和南直隸,雖然德州沒有受災,可是這不代德州沒有問題。

  對于在場的臣子來說,如果被陛下找了麻煩,那就很麻煩。

  不過也有人無所謂,比如徐光啟和黃克纘。兩個人都是內閣大學士,真的有地方官犯了事,和他們的關系也不大。

  英國公張維賢、定國公徐希兩個人就更不在意,地方上的事情和他們沒有什么關系,他們更不覺得有什么不妥的。

  在船上坐了好幾天,也的確是有些勞累了,下去走一走也好。

  于是張維賢說道:“自然是全都聽陛下的。陛下想體察民情,足見陛下愛民之心。正好臣與陛下一起下船走一走,說起來臣也好久沒有離京了,正好四處看一看。”

  徐光啟看了一眼張維賢,知道他沒安好心。不過現在陛下興致正濃,自然不能夠說出什么阻止的話。

  于是徐光啟也說道:“陛下下去看看自然是沒什么問題。不過這護衛要做好,戚金將軍到了嗎?”

  “已經讓他的人準備了。”朱由校笑著說道:“咱們明天就下去看看吧。”

  “那要不要知會地方官員一聲?”黃克纘在一邊說道:“讓他們在碼頭上迎駕?”

  “這個就不用了。”朱由校想了想說道。

  事實上,對于自己的行蹤,朱由校從來就沒有想過隱秘,因為不可能隱蔽。只要自己的船離開了通州碼頭,肯定就已經被人盯上了。

  沿途的大小官員和官府,根本不可能放自己離開他們的視線。當自己的皇船從他們的轄地走過去了之后,他們才能夠松一口氣;不然的話,恐怕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只要明天自己的船停在德州碼頭,肯定德州府的人就知道了。自己通不通知他們來迎駕,他們肯定都會來的。

  黃克纘見朱由校沒有通知地方官府的意思,于是便點了點頭說道:“陛下不想驚擾地方,足見陛下親民仁厚之心。”

  看著黃克纘,又看了看徐光啟,朱由校似有所悟。

  他好像明白了一點事情,為什么成化皇帝手下的人被稱為紙糊三閣老、泥塑六尚書了。很大原因就是因為他們不反對,同時喜歡拍馬屁。

  比如自己的這幾個臣子,說他們沒能力那是不可能的。可是這拍馬屁的功夫見長了,在不經意之間就把好話說了,而且態度真誠、語氣誠懇,似乎是發自內心說的一樣。

  了不起啊,了不起。

  不過這種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更多的則被要下船的興奮取代了。

  第二天一早,皇船就靠在了德州碼頭。

  碼頭上早就已經有人在護衛了。戚軍已經帶人等在這里,站立筆直的人馬已經在四下列隊。

  在朱由校來到的時候,德州府的大小官員已經也等在這里了。

  德州知府劉茂臉上帶著冷汗,整個人都要打擺子了。他自然不可能到近處去迎駕,只能在遠處看著,但也要嚇死了。

  在劉茂身邊的其他官員和他的模樣也差不多。

  “大人,到了這個時候,您就別瞞著了。京城有沒有來信?陛下為什么要在咱們德州下船?”在德州知府劉茂的身邊,一個五十多歲的官員說道。他的表情非常的緊張,整個人都帶著畏懼。

  陛下原本沒有要在德州停留的計劃,是突然做出的這個決定。在他們得到消息的時候,陛下的船已經靠上德州碼頭了。

  在得到陛下要下船的消息之后,他們就嚇得夠嗆。原本沒有計劃,突然就停了下來,這必然是出事了,而且事情應該和他們德州有關系,也由不得他們不害怕。

  劉茂看了一眼說話的官員,正是自己的同知張康。

  “我要是知道的話還會嚇成這樣嗎?”劉茂沒好氣的說道:“事出突然,京城那邊的消息哪有這么快?再說了,京城那邊的消息也不一定就準確。”

  “陛下已經離開京城了,京城那邊知道的恐怕也不多。等一下你注意著點,看看從船上來的那些人有沒有熟識的。如果有相熟的,趕緊派人去打探一下消息,問問陛下為什么要在德州下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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