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鬼中的力量,根本就無法抗衡那可怕的怪物,更別說擊敗他了。
現在有機會用蟲神變,是趁著鯤古沒反應過來,倘若抱著僥幸心理,等打不過鯤古時再想要臨時突破,那時候鯤古可不會再給他這樣的時間和機會。
想要贏,就得對自己狠一點,人要是不真正狠狠的逼自己一把,怎能知道自己真正的極限在哪里?
如果不敢冒險,那憑什么成為凌駕于他人之上的真正主宰!
痛苦、恐懼、擔憂……但又夾雜著一絲從未有過的賭博的興奮。
上一次面臨生死抉擇時,他選擇的是逃避離開自己親手創建的公司和朋友們,可這次,他要選另一邊!
這一瞬間的賭博快感還真是件很刺激的事兒,感覺自己前三十年都是白活了。
腦子里突如其來的興奮沖淡了老王肉身的痛苦,仿佛給那已經瀕臨破碎的肉身來了一次加固。
此時他全身的每一個毛孔、包括被迸裂開的皮肉處,都已經被高度濃縮的金光所充斥,無數的金色裂紋在他身上遍布、瘋涌,仿佛要將他這身體徹底撐破,可卻偏偏就是不徹底裂開。
天魂珠的‘灌入’模式此時也已經被貪婪的蟲神變給生生劫掠成了奪取模式!
倘若老王在識海中有一雙眼睛的話,那就能看到三顆渾圓的天魂珠,此時已經被吸得有種快要‘變形’的感覺了,肉身也在立刻就要崩潰的邊緣處瘋狂試探,讓他感覺自己似乎已經死掉了。
但他心里卻仍舊沒有絲毫要放棄的想法,甚至都沒有半分頹喪,有的,只是那第一次賭博時的興奮、緊張和快感。
媽的,人死不過屌朝天,選了就不后悔,管你開大開小,離手無悔!
一聲光芒綻放的嗡鳴聲響,老王的視線瞬間被那無盡的金光徹底占據。
在他身后的鯤鱗都已經看得驚呆了,他不知道王峰用的什么招數,但是能感受到此時王峰魂力的急劇提升,想來是在用血祭秘法去提升潛能之類的東西,這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啊!
鯤鱗瞬間就感覺有些羞愧,闖鯤冢是他要來闖的,王峰不過只是陪同,可現在,陪同的人卻擋在正主的身前,用這樣慘烈的方式在拼命、在救他,而他這正主、真正該接受考驗的人卻躲在了別人身后……
對面的鯤古也感受到了這人類急劇提升的實力,那龐大的潛力、不斷上升的魂力,甚至讓他都感受到了威脅。
好強大的力量,有危險!
鯤古的本能早已掩蓋了他的意識,這時候可顧不上什么殺人順序了,他眸子中幽光暴漲,血脈之力調動,對狂化狀態下早已失去了基本理智的人來說,一切攻擊都無限遵從于本能,面對最危險的敵人,當然就要用最強的招數!
他手中那白玉般的白骨劍往后微微一拉。
鯤之力瞬間迸發,一股血色瞬間蔓延上了白玉般的骨劍,讓那整柄劍變得赤紅無比,凝聚的殺氣已經濃郁得幾乎快要在那劍尖上滴出血來!
嗡嗡嗡嗡 骨劍在嗡鳴著,盡管還未出擊,可任誰都已經能感受到此時在骨劍中醞釀的那股龐大力量,而與此同時……
“吼!”
懸空的王峰一聲怒吼,猛然抬頭,一股內蘊的金芒從老王的雙眸中猛然噴射而出。
不止是雙眼,連同他的鼻子、嘴巴、耳朵,七竅都不由自主噴射出利劍般的金光,足足射出上百米遠,形成幾道清晰的金色光柱!
而他肉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金色裂紋,此時則都仿佛被‘縫補’了起來,絲毫不外泄,力量與肉身融而為一……
鬼巔!
鯤古可不會在乎王峰的蟲神變什么時候結束,在那金光無可抑制噴涌出來的瞬間,骨劍已經出手。
不是刺,而是絞。
強大的力量匯聚,在骨劍絞出的那一瞬間改變了物理規則,都說旁觀者清,可即便是此時正在旁觀的鯤鱗,也都感覺白骨劍刺出時,仿佛消失了一樣,化為一個細小的、卻能吞噬一切的黑洞。
只見那黑洞瞬間在王峰的身前放大,周圍噴射的金光也好、空氣也好、魂力也好,瞬間就被那黑洞吞噬掉,就像是被覆蓋、抹殺了一樣,而下一步,它就要抹殺掉王峰!
可也就在此時,一只金光閃耀的手指在空中一劃……
那手指似乎只是在空中畫了個簡單的直線,毫無滯澀轉圜的動作,可空中出現的卻是成片的細小金色符文,金光閃耀、排列有序,整整齊齊、密密麻麻,就好像是在一瞬間印刷出來的一樣!
緊跟著,當老王那帶動金光的手指停下時,那密密麻麻的金色符文猛然定型,在他手中化為了一柄兩米長的金色大劍。
圣符——虛神兵!
什么是圣符?
普通人用符文筆也好、用手指也好,一筆一劃去勾勒每一條符紋線條的,那叫符文;而對那些在符文道上已經大成的一代宗師而言,掌控魂力的是心而不是手,心念到符文成,完全就是一瞬間的事兒,這就叫圣符!當然,前提是你得有足夠充沛強大的魂力才行,而此時此刻剛完成蟲神變、而且是連跨兩階的老王,顯然就有這樣的底氣。
下一秒,金光閃耀!
鬼影魂象——天劍絕斬!
那耀眼的金色劍氣無可匹敵,宛若劈斬天地般,將鯤古的‘黑洞’、甚至連同這整片空間都仿佛被劈斬開了一條裂縫。
鯤古所有的攻勢瞬間被瓦解,恐怖的斬殺力化為一道透射的金芒,在瞬間透過鯤古的身體、飛射向遠方。
畫面在瞬間靜止下來,王峰單手持劍懸空而立,仿佛自始至終就沒有移動過分毫,用那金色的冷漠眼神打量著對面的敵人。
而鯤古則是保持著剛才攻擊的姿態一動不動,他眼里露出滿滿的驚詫和憤怒。
嘩……
一聲詭異的分離,白骨劍的半截劍身滑開,露出那平整得宛若鏡面一般光滑的斷切面,而鯤古的身體也是同時一顫,寬闊的上半身,自右胸口位置四十五度角斜下,平整的切面一直拉到了腰間,巨大的身體在這瞬間上下分離!
一劍之威,滅殺鯤古這樣級別的鬼巔力量者,后面的鯤鱗簡直都已經看呆了,嘴巴張開得大大的完全回不過神來。
這……真的只是一個鬼初的人類?就算使用了秘法,可也不至于強大到這樣的程度吧!
可王峰的眼中卻并沒有獲勝的喜悅,對方雖然受了這一斬,但氣息并沒有絲毫的減弱。
那本來就不是一具真正的血肉之軀,斷開的切口處并沒有絲毫血液流出,呆滯的表情大概只是沒想到一只蟲子會突然變得這么強吧?
果然,只不過遲滯了半秒,鯤古的身上猛然爆發出耀眼的血光,生生將那已經滑落開的半邊身體再重新拉了回來。
分開兩半的身體在瞬間歸位,看不出絲毫的傷痕,被斬斷的白骨劍就更簡單了,此時猛一幻化,成了一面巨大的鯤天鼓。
“吼!”
鯤古暴怒了,區區一個螻蟻般的人類,仗著一點秘術竟然就能傷它?
它臉上原本的那絲高傲和不屑不見了,被徹底的憤怒和狂化所取代,連那眸子中最后的一絲理智也都已經被驅散,取而代之的是徹底的本能。
右手的鯤天鼓已經架好,全身的血脈力量此時都匯聚于那巨鼓間,變得血氣騰騰。
天音三震,單獨玩兒一兩個字訣不過是基礎而已,真正的‘三震’集百音之大成,他要讓這小子好好的見識見識當年鯤古大帝打遍天下無敵手的音波功!
可下一秒……
唰唰唰唰!
老王手中的虛神兵在空中劃出幾道閃耀的弧線,橫七豎八、交錯成型。
一道道宛若斬出了天塹一般的劍氣,組成一張無可閃避的劍網,仿佛空間的裂痕、宇宙的縫隙,瞬間就印在了鯤古的身上。
天裂五劍!
沒有劍芒飛射的過程,就算有,鯤鱗也看不清,只感覺王峰揮手間,那足以撕裂他的攻擊就已經加身。
鯤古能看到……憑借曾經龍巔的靈魂,王峰這種玩兒空間障眼法的招數,在他眼里其實不過只是小兒科而已。
但他卻閃不開!
肉身只有鬼巔的力量,力量雖大,但那只是因為肉身有十幾個鬼巔的力量堆積,持續性強則強也,但論爆發,論魂力的精純,現在的他還真不如王峰,此時就屬于典型的眼睛跟得上、意識跟得上,可就是肉身跟不上的尷尬境地,但也正是這種境地才是最尷尬、也最讓他憤怒的。
“吼吼吼!”他氣得瘋狂咆哮,可就連聲音、甚至是連那張嘴巴都在下一秒裂開。
這次可不再是上下體分離,交錯縱橫的斬殺,在瞬間就將鯤古那龐大的肉身給生生斬成了十七八段碎塊兒。
嘩啦啦啦……
那小山一樣大的身體碎塊兒,嘩啦啦啦的從鯤古的身上滾落下去,跌落滿地。
贏、贏了?
鯤鱗的瞳孔猛然一縮。
這次不止是王峰,連他都感受到了。
即便是被斬成了這樣,可鯤古的氣息仍舊還是沒有減弱多少,須彌肉身,本就是借用、堆砌來的身體,物理性質的外傷對他來說壓根兒就是沒意義的事兒,也就是斬得太碎的話,重組起來或許要多費一點時間的事兒……
只見此時地上那被切開的眼睛瞪得鼓圓,漏風的嘴巴在咆哮,發出古怪的聲音,手掌握著拳頭、仗著半條胳膊在地上拼命蹦跶,獨獨的一條腿兒還在不停的跳躍。
而下一秒,全身所有的碎塊兒都開始閃耀出紅芒,然后就好像是憑借著這些紅芒給自己重新定位一樣,所有碎塊兒都飛快的、有序的匯聚了起來,仿佛頃刻間就要再次聚合。
鯤鱗驚得已經說不出話來了,這是一種什么樣的恢復力?這是真正的不死之身啊!誰能戰勝這樣的敵人?
還好老王很快就給了他答案……
此時的老王冷漠而淡然的看著眼前正在聚堆的碎塊兒,手中的虛神兵一收,老王的嘴里吐出了兩個詞。
“圣瞳——凈化!”
只見在老王的額頭上,一條宛若第三只眼般的裂縫突然裂開,閃耀的金光從那裂縫中透射出來,瞬間灑滿了鯤古那堆正在不斷蠕動堆砌的肉身。
只見剛才還在急劇蠕動的肉塊兒,此時突然就被定住了一樣。
那金色的光芒就像是最炙熱的高溫,將普照到那肉身的瞬間,直接就將之燒得皮開肉綻、化出大股濃煙。
一股凄厲的慘叫聲、伴隨著皮肉燒爛的那種滋啪作響聲,回蕩在這大殿,隨即,凄慘的叫聲竟然越來越多!
不止是鯤古的,還有其他鯤族的,鯤鱗聽出來了,這都是那些死在這座大殿考驗中的鯤族!
它們的聲音雖然各不相同,但所蘊含的情感卻都一樣,那是一種長久幽閉封印后的絕望咆哮,一種發自骨子里的怨恨和憤怒,都是些被折磨得崩潰瘋狂了的怨魂!
王猛囚禁了鯤古的靈魂,而鯤古則囚禁了它們的,還美名其曰,讓它們協助鎮守鯤冢……同室操戈,它們對鯤古的恨,甚至比鯤古對王猛的恨還要更加強烈!
那種恨意、那些凄厲的叫聲,即便隔著老遠都讓鯤鱗感覺全身發冷、內心煩躁。
可老王卻毫不在意,圣瞳開啟,萬穢不侵,那些怨魂的恨意根本就無法影響他分毫。
“塵歸塵、土歸土,無論輸贏勝敗一杯土!天王貴胄,歷經滄桑也要入土為安,土再卑微,看盡炎涼也會含笑九泉,”老王的聲音平靜而悠揚,帶著某種獨特的韻味和旋律,就像是在替它們做著超脫的禱告,他在安撫這些亡魂:“唯有安眠于極樂凈土,才能得到真正的永生!”
他每念誦一句,照耀到那碎肉身上的金光就更溫和一分,但那些碎肉的燃燒速度卻變得更快一分。
它的皮膚寸寸燃燒、肌肉寸寸化煙、五臟六腑更是直接變得透明、霧化……
那些慘叫聲也在不斷的變化著,從憤怒咆哮、變成迷茫的嚷嚷,再到低聲細語,然后淡然無聲。
不止是那些怨魂,就連作為肉身主體的鯤古,也從那瘋狂的狂躁中漸漸平靜了下來。
殘魂被王猛煉制封印、被困永鎮此間,長久的囚禁讓它心態失衡,時而狂化,甚至殺掉了好幾個本可以不殺的鯤族子弟,鑄下大錯、受盡苦楚。
卻又在王峰的幫助下擺脫封印,超脫這層桎梏,得到了自由和安息,它此時的內心平靜極了。
什么鯤族的未來、什么族群的興衰、乃至于鎮守鯤冢的使命、自己此生的對錯……坦白說,鯤古已經不在意了。
生命啊,只要活得夠久,那遲早對任何東西都會失去興趣的,就像人終有一死,又有什么族群是一定可以萬古長存的呢?
塵歸塵、土歸土,輸贏勝敗也不過還是一杯濁土……沒能超脫那就一切皆空,有什么值得留戀的?
大殿上散開了大片的霧氣,這是鯤古一開始時附身白骨前的狀態,而此時這些霧氣并沒有要重新歸位于神殿某處的打算,而是宛若隨風飄散一般,順著屋頂上的破洞往外飄去、散開,而在那白霧中,終于聽到鯤古爽朗的聲音響起道:“始于人王,終于人王……好,好好好,哈哈哈哈!”
聲音方落,嘩啦啦……
那連接著骨架,已經紅光單薄的鯤紋斷裂,堆砌了七八米高的巨大骨架轟然坍塌,不止是骨架,連同這整座鯤冢神殿,此時也嘩啦啦的‘坍塌’了,但卻并不是那種物理坍塌,而是像鯤古的肉身一樣,化為一陣陣氣霧飄散到夜空中,這整座神殿,都是承載鯤古靈魂的容器!鯤古不在了,神殿自然也沒有繼續存在的必要和力量支撐。
變故持續了約莫兩三分鐘,當最后一塊兒瓦片、最后一塊枯骨都已經霧化時,老王和鯤鱗的四周,原本神殿的位置已經徹底成了一片光禿禿的山頭,而在這山頭的兩端,兩扇白茫茫的大門矗立。
一邊通往進入此山頭時的那片鯤天之門,似乎是可以回去的路,而另一邊的門外則是一片白霧茫茫,通往未知……
看來這鯤古是不會再復活了。
鯤鱗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粗氣,他這口氣都憋了七八分鐘了,王峰突破鬼巔后的力量實在是太過震撼,鯤古的仙逝兵解又讓他緊張激動,身上的傷勢更是讓他呼吸不順,一口氣就這么堵著,直到一切塵埃落定,這口氣才得以喘了出來。
呼哧呼哧呼哧!
神殿都已經消失,這顯然是已經通過了考驗,可惜真正邁過這一步的并不是他。
一時間,百般滋味兒涌上心頭,鯤鱗看向王峰的方向,卻見剛才還神威天降一般的王峰,此時身上金芒漸漸消退,隨即懸空的身影一歪,居然直接從空中跌落了下來。
他一直認為王峰使用的是透支生命的,類似‘血祭’之類的秘術,事后的乏力暈厥顯然都是正常情況。
鯤鱗的全身也在劇痛著,但總算是奮起余力撲躍過去,將墜落的王峰一把接住。
此時老王額頭上的裂縫已經消失不見的,全身不停的顫抖著,所幸意識還在,哆哆嗦嗦的從懷里摸出一瓶紅色的魔藥,想要遞到嘴里,卻生生從顫抖的手指中滑落下去。
還好鯤鱗一把抄住藥瓶,然后掰開老王的嘴,將魔藥倒了進去。
咕嚕咕嚕……
老王咽下,痙攣了四五秒后,才猛然一口大氣吊上,感覺是活了過來。
蟲神變雖然不等于血祭之類的自殘秘術,但畢竟是一種能量的透支,以及肉身的極限承載考驗,只要你成功了,那就不會留下什么永久性的創傷,但事后的乏力、受傷,該有的東西一樣都不會變少。
此時老王顫抖的身體稍稍平穩,示意鯤鱗扶他坐好,這才開始緩慢的梳理著體內亂竄的魂力、修復著瀕臨崩潰的身體。
用蟲神變連跨兩級,對身體來說是有點太過于極限透支,能活著、能馬上自己療傷都已經算是奇跡了。
此時蟲神變的力量已經散去,身體恢復到鬼初時的狀態,先前力量充盈時,全身半點毛病感覺不到,但現在力量散去,卻就好像突然成了個漏風的破布袋一樣,承載魂力的肉身四處開裂,全身經脈乃至靈魂,到處都有陣眼般的破洞……
這也就是有三顆天魂珠了,否則傷成這樣,那已經可以說這是一次失敗的‘蟲神變’,這樣四處‘漏風’的肉身和靈魂,也就只是個死和殘廢的區別罷了。
但這也讓老王大概摸清了自己現在的極限,而且蟲神變時效過了之后,雖然力量重新跌回到鬼初,但畢竟身體已經適應過了一次鬼巔,等傷勢好了之后再重新修行的話,這些已經被‘開荒過’的經絡、肉身,將會一路順風順水,讓修煉效果事半功倍的。
不過,最近幾天是不要想再用這么強大的力量去戰斗了,甚至因為身體傷勢,估計連平時正常鬼初的力量都得打個折扣了。
老王盤坐冥想,靜靜的調息著。
這鯤冢中的山頭只有王、鯤二人,除了已經消失的鯤古外,再無第二個其他生命,倒是用不著誰護法。
看到王峰已經進入冥想狀態,鯤鱗知道自己也幫不上什么別的忙,只得抓緊時間盤坐下來調息他自己的身體,天音三震給他內體帶去的傷害是可怕的,還好鯤族的恢復力本也夠強悍,他身上的鯤紋閃耀了起來,這東西既是鯤族的封印,但能封印鯤種血脈的力量能差嗎?鯤族早已適應了這樣的封印力量,甚至是熟練之極的將之轉為己用……
兩人不發一語,冥想調整,這一坐就是足足大半天時間。
先醒來的是鯤鱗,畢竟傷勢并沒有王峰那么重,而等王峰醒來時,鯤鱗早已恢復完畢。
他此時正站在旁邊眺望這空間的遠處,似乎在思考著什么,聽到王峰活動的聲音,鯤鱗轉過頭咧嘴道:“醒了?身體情況怎么樣?”
“沒什么問題。”
老王笑了笑,三顆天魂珠同時發力,修補靈魂創傷是很容易的事兒,就是肉身的傷勢難以迅速恢復,即便空間容器里備有上好的魔藥,那至少也得養上好幾天才行。
他忍著身上的痛伸了個懶腰,一邊看了看山頭上的情況。
此時光禿禿的山頂上早已不復此前鯤冢神殿還在時的那種陰冷,夜空中也多了些光亮,而那兩道前后對立的大門更是醒目,老王只看一眼就能感知到各自通往何處。
“你們都說此間從無鯤族的生還者,我還以為進了鯤冢就沒法再回去了呢。”老王說著,轉過頭意味深長的看了看鯤鱗。
和鯤古這一戰后,其實無論是實力還是心境,鯤鱗都并沒有交出足夠亮眼的表現來,鯤冢的難度也有些超乎兩人之前的想象,奇跡那種詞兒并不是那么容易出現的,真要是繼續走下去,鯤鱗大概率得死在這里。
“那是因為選擇進入鯤冢的族人都許下過宏愿,不破鯤種封印,絕不貪生茍還。”鯤鱗說道,他感覺自己明白王峰問那句話的意思,不外乎就是不想繼續深入了……這完全可以理解。
這次冒死闖鯤冢,鯤鱗是為了拯救鯤族,能成功比其他一切都重要,他并沒有什么非要靠自己的精神潔癖。
坦白說,王峰變得如此強大,鯤鱗本是對他充滿了期待,這次闖鯤冢能得到一個這樣強的幫手,無疑是對成功率巨大的提升,但鯤冢的危險顯然已經遠遠超過兩人進入前的預估了,照正常思維推算,前面的路一定更難走、更危險,而面對必死的局面,王峰如果選擇原路返回完全就在情理之中。
“你回去吧。”鯤鱗終于還是說到,王峰既然生了這樣的心思,那倒不用強求了,自己雖然救過王峰的命,但王峰剛才也救了他的,大家扯平,王峰并不欠鯤族、也不欠他鯤鱗什么,更沒有什么必須要拯救鯤族的使命責任,畢竟他只是個外人:“王城雖然有危險,但還無法和鯤冢的危險相提并論,你犯不著為了我把命賠在這里。”
為了你……老王有點哭笑不得。
這孩子大概率是誤會了他的意思,其實,老王是想讓鯤鱗一個人離開而已,對老王來說,進鯤冢就是來搶機緣的,他能在這里感受到類似天魂珠的氣息,天魂珠對老王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所以在沒搞清楚結果之前,老王哪里都不會去,但畢竟誰都不想在面對危險的時候,還非要帶個拖油瓶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