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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三章 咒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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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峰圣堂當年可一直是驅魔師的圣地,但卻并沒有由驅魔賢者的家族后輩繼承,而是一直由圣堂公派校長打理,直到最近幾十年才交給趙家。

  “如今是和平年代,單靠驅魔術確實已經不足以支撐西峰圣堂十大的地位,轉型以武、巫為主的綜合圣堂也是大勢所趨,但也需把握好分寸,不要讓人詬病攻擊。”白須老頭淡淡的說道:“西峰圣堂畢竟是由驅魔賢者開創,當初以驅魔術立堂并享譽世間,拋之不詳,在世人眼里與玫瑰何異?既有如此人才,便當扶立起來,以正視聽,趙子曰若真是個人才,這孩子也不可能擋了他的光。”

  “長生兄說的是。”

  傅長生,圣堂元老會的九位元老之一,也是刀鋒議會副會長傅長空的親弟弟,傅家是當年的八賢家族之一,勢力本就龐大,如今當家的兄弟倆,在刀鋒議會和圣堂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可謂是刀鋒聯盟極致輝煌的最強家族之一了。

  值得一提的是,所謂保守派和改革派,那是刀鋒議會的事兒,是整個聯盟在面對九神帝國時的政治抉擇。

  圣堂在這件事上,本質上是保持中立的,沒有所謂的保守、改革之分,像卡麗妲那種都是個人行為。畢竟名義上圣堂只是個教書育人的地方,但傅家勢大,暗地里受其影響的圣堂不少,在某些程度上,確實也是在不斷的給所謂刀鋒保守派助攻。

  趙飛元心中暗自警惕,以傅長生的身份地位,怎會關心趙家一個無名小輩的前途,說這話,那其實是在提醒自己別站錯隊了,若是站到和傅家的對立面上,或是稍微露出一點傾向于‘改革’的風向,那必將引來傅家的敵視。

  傅家,那是刀鋒聯盟真正的龐然大物啊,且門徒滿天下,和趙家這種地方性質的霸主不是同一個層面的。

  此時他也是微笑著回應道:“有長生兄關照,正是子良這孩子的際遇,雪藏了這些年,這次應戰玫瑰之后,也該讓他走到臺前了。”

  場中的烏迪此時已經額頭見汗,接連兩次變身都以失敗告終,這可不是一個好的信號,他是個死腦筋,正想嘗試第三次,卻見對面的趙子良微一擺手:“殺!”

  那獨角火犀的眼神猛然一變嘴里發出一聲尖哞渾身的火焰猛然騰起腳踏火云,奮力一躍。

  火犀沖撞!

  火光飛掠宛若一發出膛的火能炮彈朝著烏迪高速撞去。

  恐怖的沖力還隔著十幾米遠時就已經壓迫得烏迪喘不過氣來風壓逼人烏迪自己就是最擅長沖撞戰技的行家心知自己不是那種靈巧性的戰士面對這樣的招數唯有以蠻治蠻這時候若是露出一絲怯意那便是萬劫不復。

  這時候變身是來不及了他右腿狠狠往后一蹬,血脈之力雖無法逆轉變身,但畢竟已經覺醒,正常的發力卻是毫無問題。

  他看準火犀沖擊的路線,雙手往前一并。

  粗糙厚繭的大手一把拽住了火犀的那根獨角,恐怖的火焰燒得烏迪雙掌上的長毛噼啪作響,奇燙無比,就像是正拽著一根兒燒紅的鐵棍,瞬間就有股焦臭味兒彌漫開,可那雙手卻就像不知疼痛一樣,牢牢拽定了那獨角。

  沖力與阻力相撞,一圈火浪狠狠一蕩,瞬間朝四周擴散開,高速的火犀竟被烏迪頂住。

  “吼吼吼!”

  烏迪怒吼,怒目圓睜,全身的肌肉此時都高高隆起,撐后的巨大腳掌抵死在了地面上!巨大的力量下傳,這若是普通的石磚或是土地,只怕早都已經被踩陷龜裂,但這可是不知名的奇異金屬場地,再大力,這堅硬的地面也沒有絲毫變化。

  “頂住了!”溫妮眼睛一亮,烏迪雖然變不了身,但看來還是有一戰之力的,畢竟是在自己和黑兀凱雙重調教下掙扎著活下來的男人,無論火抗還是力量都并不缺,只要能頂住對方的魂獸,那干掉……

  可下一秒,趙子良的手上一道綠光閃現。

  大虛弱術!

  驅魔師的強悍之處絕不是和敵人正面戰斗,而是用各種各樣的驅魔術來惡心你、拉垮你。

  烏迪的身上瞬間亮起一片瑩瑩綠光,有許多綠色的小光點從他的皮膚上滲透了進去,他額頭的汗珠愈多,撐后的右腿微微一軟。

  兩相角力間,怎容得這一‘軟’?

  下盤發虛,上身頓時止不住那沖力被沖得后仰,身體失去平衡,防御失守。

  剛剛角力相抵的火光猛然穿透沖過,烏迪原地飛起,在空中接連轉了七八圈兒。

  他咬著牙轟然落地,看到對面的火犀已然回轉身沖來,這次可沒有再正面抵抗的力量了,他剛想要忍著腰傷跳起躲避,轉而找機會直接進攻魂獸師本體,可趙子良手中的驅魔術不斷,烏迪才剛落地,兩條粗壯的荊棘蔓藤已從地上悄然伸出。

  荊棘蔓藤拽住烏迪兩條手腕,對向一扯,將他瞬間繃直懸吊在了空中。

  火犀的獨角正中他小腹,繞是烏迪防御驚人,可也難當這恐怖的沖力,小腹處瞬間被那獨角刺穿了進去,鮮血瞬間就染紅了他的衣服和下半身。

  沒法打,變身被壓制,力量被壓制,還要同時面對頂尖的驅魔師以及一只虎巔的魂獸,無論是戰斗力還是戰斗風格乃至經驗都被全面壓制,這根本就不是烏迪這樣剛開始接觸實戰的戰士所能應付的。

  “殺了他!殺了那個獸人!”

  “不要給玫瑰翻身的機會啊,動手!”

  看臺上沸騰起來了,所有的人都兩眼冒光,但也有著些許緊張。

  玫瑰接連的四個三比零,已經讓所有人感覺有點不真實,甚至是給玫瑰披上一層厚厚的神秘色彩了,讓許多人畏懼忌憚,感覺這幫家伙總是能在所有人都認為穩操勝券時突然來個大反轉,又或者是突然冒出什么底牌,讓人不敢大意。

  趙子良當然不會大意,更不會幼稚的去玩弄對手,此時他手指一揚,幾個驅魔術同時拍出。

嘩嘩嘩嘩  前方火犀的身上頓時火光大盛,像是得到了增強,它猛一甩頭,將烏迪狠狠的甩到半空中,尖銳的獨角上有恐怖的能量在瘋狂匯聚。

  “殺。”趙子良淡淡的一擺手,眼中毫無波瀾。

  毫不遲疑的,火犀獨角上的能量猛然沖起,宛若一柄火焰利劍般朝空中已經無力反抗、甚至無力掙扎的烏迪捅刺上去。

  這是致命的一擊,沖天的火劍宛若直刺入了蒼穹,那咻咻的破空聲直到數秒后仍舊在場館中回蕩,可奇怪的是,空中竟然沒有血雨灑落。

  ‘嗡嗡嗡嗡’

  所有人都瞇著眼睛朝空中看去,只見一只白色的冰蜂拽住已經遍體鱗傷昏迷過去的烏迪盤旋在空中。

  “那是王峰的冰蜂!操,作弊!”

  “這是明顯的干預比賽,玫瑰想要做什么!”

  烏迪還沒有認輸,也還沒有死亡,按照規則,場邊的隊友是不能干涉比賽的,四周群情激奮,范特西和坷拉都有點擔心。

  “應該取消他們挑戰的資格!”有人憤怒的大喊,但很快就被其他聲音給掩蓋了。

  “那個王峰!你要給我們一個交代!”

  此時冰蜂早已帶著烏迪回來,旁邊有瑪佩爾幫他包扎,肚子上雖然被捅穿了,但畢竟烏迪生命力強橫,加上老王的救命魔藥,血流是止住了,脈搏也平穩下來,但仍舊是處于昏迷中,失血過多,傷得是有點太重了。

  “瞎比比啥,我們這是圣堂弟子的比武切磋,還是仇人廝殺啊,要臉嗎,我是隊長,這一場我們玫瑰輸了,不能3:0,3:1也行啊,這個交代夠不夠!”

  老王的聲音是用魂力喊出來的,傳遍四周看臺,大片的看臺猛然一靜,人們大眼望小眼。

  “放屁!”看臺上很快有人反應過來。

  “繼續打,打死這幫龜孫!遇到硬茬就想認輸了?沒門兒!”

  “玫瑰的,今天叫你們全都橫著出去!”

  趙飛元伸手壓了壓,嘈雜的叫罵聲漸漸平息,“王峰,年輕人要謙虛一點,圣堂弟子切磋本就是全力以赴,這是最大的尊重,技不如人就要好好修行,怕死,就不是圣堂弟子。”

  一番話立刻引起全場驚天動地的掌聲,瞬間淹沒了玫瑰這邊。

  老王還想反擊,丫的,這老小子是想跟自己斗嘴呢,一旁的溫妮連忙拉住了王峰,“行了,目的達到就可以,人家畢竟是校長,再說這里是西峰,不是玫瑰。”

  王峰聳聳肩,“既然這老小子都這么說了,后面你們也不用客氣。”

  趙飛元見王峰退下,微微一笑,直接宣布道:“第一戰,西峰圣堂勝,兩邊準備下一場吧。”

  認輸了,玫瑰認輸了!那個不可一世的、每每總是在關鍵時刻翻盤,讓所有圣堂都蒙上了一層陰影、接連打了四個三比零的玫瑰圣堂,認輸了!

  這次沒有再來什么翻轉,實力碾壓就是實力碾壓,面對十大之一的西峰圣堂,終于是破了玫瑰的不敗金身,解開了他們神秘的外紗,干凈利落的拿下了第一場。

  什么不敗神話,什么絕地大翻盤,說到底,還是前面那些圣堂太弱了,十大出手就是不一樣。

  “區區一個獸人也敢來西峰圣堂囂張,滾回你的狗窩里去吧!”

  “玫瑰的都給老子睜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楚,這是十大圣堂,你們輸定了!”

  “下一場別給他們救人的機會,干翻!”

  四周看臺在微微一靜之后,終于是肆無忌憚的歡呼了起來,長臺上的傅長生微微一笑,玫瑰的神話被終結,拿下這一戰,雷家就此退出圣堂的舞臺,而他們的符文技術就是傅家要的。

  霍克蘭、李思坦這些符文大師都和雷家親近,未必會立刻向傅家投誠之類,這些其實都不是大事,搞符文的終究是搞符文的,研究就是他們的生命,要讓他們從此空閑在家,他們是坐不住的,只需要一點時間慢慢軟化,曉之以大義,這幫人終歸還是會為聯盟繼續效力,那就等同于向傅家效力了。

  對了,還有那個王峰。

  傅家是絕對重視人才的,對付他只是因為他樹大招風,站在玫瑰的立場,那自然是要槍打出頭鳥,可若是將雷家扳倒、讓玫瑰解散,那此人倒是可以花點心思去收復,年紀輕輕就能發明融合符文,若是放之專精于符文一道,未來未必不能有所建樹。聽說此人貪生怕死、喜好錢財,且貪杯好色……

  傅長生深邃的眸子有意無意的掃過下方王峰的方向,看到那張輸了比賽后還吊兒郎當的臉,傅長生忍不住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他喜歡那些有一切不良嗜好的人,對上位者來說,這樣的人是最容易看透、也最容易掌控的了。

  干凈利落的第一場,激發了這鎮魔武斗場上幾乎所有圣堂弟子的情緒。

  趙子曰很快就派出了西峰圣堂的下一個戰士:“莫特里爾!”

  只見在趙子曰身后,一其貌不揚、一聲不吭的精瘦漢子走了出來,他面色陰沉,鼻尖鷹勾,眼眶深陷,看起來便是一副陰沉之象,這是西峰圣堂的老人了,追隨趙子曰參加過三次英雄大賽,也是西峰圣堂驅魔分院的部長,算得上是廣為人知。

  他的資料玫瑰當然也有,這又是一個驅魔師,而且還是驅魔師中相當另類的一個派別——咒術師。

  “奶奶的,管他什么師,老子忍不住了,老子要去宰一個!這個是我的!”阿西八的眼睛紅通通的。

  烏迪傷得太重,剛才迷迷糊糊的昏迷中,居然被在胡言亂語的交代遺言了,說是他包袱里還有七百多歐,是這半年多在玫瑰拿的獎學金攢下來的,之前阿西八借錢去買賭注的時候,他沒舍得拿出來,騙了范特西讓他感覺很愧疚,說是如果他死了,一定要把這錢送給他最好的兄弟范特西云云……

  “后邊排著去。”溫妮一把就把范特西扯了回去,然后輕輕松松的跳上臺:“這個是老娘的!”

  范特西一呆,溫妮的蠻力是比不上他的,但問題是他不敢反抗……旁邊老王拍了拍他肩膀,呵呵一笑:“聽她的,這個真不適合你。”

  咒術是驅魔術的一個大類,但施展條件比較多,比如自身的魂力、比如需要一定的媒介,越強的咒術要求越多,但若是成功給敵人下咒,那幾乎就是無解的,范特西面對這種的經驗不足,而更重要的是,昨天劉一手對玫瑰的招待,恐怕未必只是招待那么簡單。

  “你是說……”范特西一呆,臥槽,難道說……還說西峰圣堂不會搞小動作,這特么不是搞得挺溜的嗎?但咒術這種東西應該是不分敵人強弱的吧,溫妮能行?

  “瞧著吧。”

  玫瑰人知玫瑰事,四周看臺上的人們則就未必了。

  看到西峰和玫瑰對這第二場的安排,一個個的都是有些呆滯,目露不解之意。

  坦白說,咒術一直都被視為是王牌暗殺術,但唯獨不適合賽場比武,畢竟需要的前置條件太多,布置時間也長,而在賽場上,你的對手根本就不可能給你這么多的施咒機會,而一個不能施展咒術的咒術師,那就像沒有魂獸的魂獸師一樣,簡直是和普通人沒任何區別。

  因此一開始瞧見西峰主動派出莫特里爾,還以為這只是戰術性避讓,要主動讓掉這一局呢,可沒想到玫瑰居然緊跟著就派上了大將李溫妮……如果明知道對方有戰術性避讓的打算,不是應該上一個隊伍里最弱或者中等的戰士嗎?這是主動上駟對下駟啊,所有人都感覺有點蒙圈,完全看不懂這兩邊的安排。

  當然,唯一能確定得,就是李溫妮肯定贏定了,無論是她的二級藍火還是進化的暴熊,亦或是那手防不勝防的火針,對付莫特里爾必然都只是一瞬間的事兒。

  溫妮的嘴角也微微泛起一絲弧度,可很快,這絲笑意就已經凝固在了溫妮臉上。

  她的臉部表情在迅速的變化著,似乎是轉為了驚訝,然后轉而專注,隨后是憤怒,最后漲紅了臉色,甚至連身體都開始在微微顫抖!

  這下所有人都看出來了,中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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