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洛波洛斯！
這個名字可是顧陌離迄今為止一直在尋找，但一直找不到，甚至懷疑可能是主線劇本最終BOSS的存在！
但是現在，這么一個神秘的神明角色就這樣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毫無預兆！
雖然之前在聽到烏先生的自稱時，顧陌離就已經心有懷疑，但他依舊沒想到自己居然會真的見到這位烏先生，如此想來，自己第一次開門時見到的巨大蛇首，或許就是烏洛波洛斯的真身了！
“別那么拘謹，過來坐唄。”
“這里其實和游戲空間沒什么不同，是我專門創造出來的劇本，順帶一提，劇本名叫做《和烏洛波洛斯一起咖啡》。”
一身黑西裝，人類青年模樣的烏洛波洛斯一邊對著顧陌離揮手，一邊還調皮地對著他眨了眨眼睛。
“.....您好。”
顧陌離斟酌了好一會兒，也只能說出這兩個字，然后穩步向前坐到了烏洛波洛斯的對面。雖然對方的態度非常平易近人，但顧陌離可不會忘記剛剛看到的猙獰蛇首，對方的立場著實難以判定。
而就在顧陌離思考的同時，烏洛波洛斯也在打量著他。
“這次我是專門找上你的。”
“....專門找我？”
“沒錯。”
烏洛波洛斯點了點頭：“你應該也猜得出來，我不可能出現在現實世界，也不太方便直接干涉玩家，所以想要和你見面就必須要一個合適的媒介，所以就稍微借用了一下財進留下來的遺產。”
“遺產？”
“是的。”烏洛波洛斯繼續說道：“本來的話，在用英雄試煉的應用程序掃完地圖上的二維碼后，你們會直接得到通關的提示，但因為我做了點手腳，所以你們才會被傳送到這個游戲空間里。”
“....那請問您的目的是？”
“你猜？”
只見烏洛波洛斯突然一笑，隨后單手一劃，緊接著顧陌離就發現自己右手邊的游戲面板上跳出了一行消息：
英雄試煉：試著猜一猜烏洛波洛斯的目的 顧陌離眼角微微一抽：“這是....？”
“別誤會，我之前不是說了么，只要能找到藏在鐵達尼可號里的珍寶，就可以得到金錢獎勵或者傳說卡牌。但礙于規定，我不可能無條件給你一件卡牌，為此，設定相應的通關條件就是必須的。”
“條件你也看到了，只要猜一猜就行，無論猜對猜錯，最后你都會達成這個條件，就當做是走流程唄。”
“.........”顧陌離雙眼微微一瞇，旋即說道：“好吧，我猜是您閑得無聊，所以特地來催我打游戲。”
“猜對了。”
“果然猜錯.....猜對了！？”
顧陌離差點從椅子上直接跳起來。
“是猜對了。”烏洛波洛斯又強調了一遍：“我確實是來催你打游戲的，但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時間上有些不夠用了。”
“....時間不夠？”
“公測快要開啟了。”
烏洛波洛斯驢頭不對馬嘴地說出了另一件事，隨后話鋒一轉：“公測開啟之前，我希望你可以正式通關整個主線劇本，雖然只是我個人的期望，但另一方面，如果能做到的話，對你也是有好處的。”
“公測....主線劇本.....”
這兩者有什么聯系？顧陌離眼珠子微微轉動：“公測的意思是，這款游戲到時候將會向所有人開放么？”
“是的。”
烏洛波洛斯點了點頭：“而且到時候氪金系統將會被刪除，玩家將完全憑借自身的實力在游戲里闖蕩，到時候玩家之間的競爭也會更加激烈吧，另一方面，那些被禁錮的舊神也會陸續解封。”
“舊神？”顧陌離故作不知地歪了歪頭。
而烏洛波洛斯卻是自然而然地繼續說道：“歐若拉，維達爾，恩古拉，你不是都見過那些舊神了么。”
“所以....烏先生您這樣的就是新神了？”
“不不不。”
烏洛波洛斯搖了搖頭：“我是外神，雖然舊神那邊把我這樣的稱為新神，但實際上你們這個世界并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新神，其實也可以看得出來吧，如果有新神的話，地球主宰就不會是人類了。”
“沒有新神.....外神....？可是您的名字....”
“我借的。”
烏洛波洛斯隨意地說道：“這個名字原來的主人是個好心人啊，我只是隨口一說，它就把這個名字借給我了。”
顧陌離聞言眼角一跳：“恕我冒昧，那位借給您這個名字的舊神....怎么樣了？”
“哦他啊。”
烏洛波洛斯張開嘴，露出了一口潔凈的大白牙，明明是搞怪式的微笑，卻讓顧陌離看到了隱藏極深的兇殘。
“他還活著哦，嗯，還活著。”
直覺告訴顧陌離這部分內容還是別追問下去了，于是顧陌離立刻轉移話題道：“好吧，無論是外神新神還是舊神我都不關心，烏先生您這次專門見我，不會真就只是讓我抓緊時間玩游戲吧。”
“真就只是這樣而已。”
“那其他人呢？弄了這么大的玩家聚會，那么多玩家，你就單單只和我交談？”
顧陌離對自己的定位非常明確，他雖然一直自詡主角，但也只是自己的主角而已，他并不是世界的主角，世界也不需要什么主角，天上掉餡餅這種事情鐵定不存在，平白無故的關注肯定有詐。
“為什么您會盯上我？”
“因為李財進。”
“....誒？”
一個出乎意料的名字讓顧陌離瞪大了雙眼。
“別那么驚訝，就算是我也是有朋友的。”烏洛波洛斯挑了挑眉：“財進算是我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他臨終前特地和我提起過你，而我正好也沒有看好的玩家，所以就順手關照了你幾次。”
“而事實證明，財進的眼光一如既往的好。”
烏洛波洛斯靜靜地看著顧陌離，沉聲道：“目前為止在所有加入到我的主線劇本里的玩家之中，走最遠的就是你和另一位了，可惜另一位有其他人看中，再加上有財進的關系在，我自然是挑你了。”
“另一位.....李韶華？”
顧陌離沒有叫知己難尋的ID，而是直接叫出了她的本名，當然若是知己難尋本人在，他肯定不會這么說。
“是叫這個名字。”
烏洛波洛斯點了點頭：“看中她的是童話王國的主人，和我看中你一樣，事實上能成為異類玩家的，基本背后都有人看中，而像你們這樣三個都是異類玩家的小隊，在游戲里可是很有優勢的。”
“三個....華瓊也被一位外神看中了？”
“沒錯。”
烏洛波洛斯并沒有隱瞞的意思：“看中她的是黃金國的主人，舉薦人是亞斯塔祿，你對他應該有印象吧？”
“亞斯塔祿....我想起來了，霍格沃茲那個劇本......”
顧陌離確實有印象。
她第一次遇到具備自主意識的特殊NPC，就是和華瓊一同排得劇本，在那個劇本里，他們來到了一個被偽裝成霍格沃茲的地方，然后在顧陌離揭穿劇本真相之后，出現的就是名為亞斯塔祿的NPC。
他是華瓊的舉薦人？
黃金國的主人？
顧陌離心中迅速閃過了一個人名，至于看中知己難尋的那位，他已經知道是誰了，應該是童話王國那次的幕后主使吧，這么一看自己經歷過的幾乎每個劇本，背后果然都有一位神明級NPC啊。
“所以你現在在和我交談，她們則是在和看中他們的外神交談？”
“沒錯。”
烏洛波洛斯點了點頭，接著又喝了口咖啡才繼續說道：“差不多了，這次只是和你見上一面，然后順帶催一催你，爭取在公測開啟以前通關整個主線劇情，差不多也該走了，你還有什么想問的么？”
“.....我問了你就會回答我？”
“看你問什么了。”
烏洛波洛斯笑瞇瞇地說道：“事實上作為極少數的異類玩家，你這樣的人在我們這邊可是很受優待的哦。”
顧陌離眨了眨眼，直截了當地說道：
“為什么會有這款游戲。”
單刀直入，沒有任何婉轉地問出了最核心的問題。
一款可以讓人體驗真實穿越的游戲，層出不窮的劇本，還有疑似真實存在卻無法干涉現實的神明。
為什么會有這么一款游戲？
幕后主使想做什么？
顧陌離話音剛落，便立刻盯緊了烏洛波洛斯，不放過任何一絲細節，而烏洛波洛斯卻是灑然一笑：
“這就關系到你們的那位執政官了啊。”
“....你不知道？”
“知道。”烏洛波洛斯很隨意地說道；“但其實并不是什么很深刻的理由，也沒什么陰謀，非要說的話就是你們那位執政官希望人類可以發展得更快一點，而不是仍舊像現在這個樣子止步不前。”
“....人類止步不前？”
“不是么？”
烏洛波洛斯放下咖啡杯，輕笑道：“自第一次工業革命以來，人類的科技一直處于一個不斷爆發的階段，從農耕時代到工業時代，從工業時代到電氣時代，從電氣時代到如今的信息時代，所需時間越來越短。”
“確實，近百年來人類的發展依舊非常迅猛。”
“但不可否認，人類的基礎理論已經停滯了。”
“厚積薄發到現在，該爆發出來的東西，其實已經爆發得差不多了，人類需要迎來更長時間的積累。”
“這個時間是多久？基礎理論的突破，需要的不僅僅是一代代學者的前仆后繼，某種程度上也需要某個天才學者的靈光一閃，這并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需要的也許是一百年，也許是數百年。”
“雖然這個時間點在我看來不算什么。”
“但很明顯，”
“拜倫他受不了。”
顧陌離聞言自然是心領神會，烏洛波洛斯口中的拜倫，就是如今的世界政府第一執政官拜倫·帕拉丁。
“....所以這個游戲就是他找到的方法？超凡力量降臨地球？靈氣復蘇？全人類不走科技改走修仙？”
“那個只是附帶。”
烏洛波洛斯摸了摸下巴：“說白了，在拜倫看來，人類近百年來的沉淪，和當前的地球社會狀態有很大關系，他認為，歸根結底還是人類并沒有團結一致，也沒有真正將目光方向廣袤的星空。”
“所以他決定給人類這個動力。”
“...動力？”
“游戲里的世界你都看過了吧，我可以說，至少絕大部分劇本，都源自一個真實的世界，這些世界又都在以太海的掌控下，也就是說，那些世界對地球的人類而言，就是真實的外星人。”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這意味著，”
“人類在這個宇宙，并不孤獨。”
烏洛波洛斯如數家珍般一字一頓地說道：“對現在的人類而言，探索外太空固然有利益，但同樣代價巨大，人類在內斗上的天賦遠比在發展上的天賦要高，雖然發展依舊在繼續，但時間太長了。”
“拜倫要做的就是徹底縮短這種時間。”
“讓人類完全專注于發展。”
“而英雄試煉就是這么一個道具。”
烏洛波洛斯的解釋讓顧陌離心中漸漸形成了一個完整的構架，他覺得自己可能隱隱理解拜倫的想法了。
“英雄試煉公測以后，全世界都會知道他們并非宇宙的唯一種族，但這還不夠，人類還需要一個敵人，一個能讓他們警惕起來的敵人，人類是個非常矛盾的種族，在沒有外敵的情況下他們會內斗不斷，但在面對外敵的時候，他們卻又空前團結，而這個外敵，拜倫也給你們準備好了.....”
“舊神！”顧陌離提前說出了答案。
“正確。”
烏洛波洛斯打了個響指：“外敵和其他星球文明的存在，加上世界政府的統籌，人類很有可能真正達成一個通力協作的模式，而英雄試煉的玩家們作為超能力者，他們的力量將大幅度解放生產力，為人類的進步提供合適的社會環境，但同時他們自身的限制又不會讓他們發起動亂。”
“適合的社會環境，外敵的壓力逼迫，全人類齊心協力，在這個基礎上，人類文明必將迎來停滯百年后的騰飛。”
“....太理想化了。”
顧陌離搖了搖頭。
別看英雄試煉現在好像沒什么問題，但實際上完全是因為主要集中于小部分人，且有世界政府強壓的緣故，一旦這個超凡游戲被擴展到全人類，會產生什么樣的事情根本就沒有人可以預測。
加速人類文明的孵化？
邁向星空？
一個不慎，別說是邁向星空了，甚至有可能反過來成為戰爭的導火索，將人類文明徹底推入深淵之中。
“拜倫就是個理想主義者。”烏洛波洛斯點了點頭：“而且事實上這只是我根據他的一系列舉動做出的大致推斷，雖然有可能八九不離十，但也有可能差之毫厘謬之千里，可誰叫他是世界執政官呢？”
“怎么？”
烏洛波洛斯突然露出了一抹邪笑：“難道你打算阻止他么？人類才不會隨你擺布！人類的道路由人類自己決定！類似這樣的臺詞我聽著也挺帶感的，你要想阻止他的話，我倒是很樂意看戲....”
“阻止他？”
顧陌離神色古怪，沉吟好一會兒才緩緩搖頭：“拉倒吧，皇帝不急太監急，我一個平民百姓，關我啥事。”
“嘖。”烏洛波洛斯咂了咂嘴：“真是可惜，好了，我已經回答完你的問題了，你可以離去了哦，還有，傳說卡牌等你離開這個劇本后我就會發到你的背包里，到時候你自己記得查收一下....”
“等一等，誰和你說我要傳說卡牌的？”
顧陌離神色冷漠，對著烏洛波洛斯一伸手：“傳說卡牌我一時半會兒又不缺，要是為了卡牌我來這干啥？”
“我是為了錢才來的啊！”
“別想用什么卡牌來糊弄過去！”
“快給錢！”
烏洛波洛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