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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章 顛倒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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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聽到消息,說是城中有人意圖謀反,這才從左營調動兵力,來護住皇宮。朕給了他令牌,可他卻被兵馬司的人攔在了城外。王爺說得對,那京兆府尹竟然敢攔下他們,朕覺得他才是意圖不軌之人。”

  皇上眼中閃過冷意,倘若今日能趁亂將此人斬于劍下,那朝中內患便不足為懼。

  “王爺手中還有一部分兵力,朕便命你即刻帶兵前往西城城門,讓城門處放行。”皇上現在也是無法,既然攝政王在此,他就逼上一逼,看攝政王如何行事。

  攝政王聞言立刻驚道:“皇上,您可真是受奸人蒙蔽了,這等傳言是從何處聽來的?臣也聽說有人謀逆,便即刻趕來護駕。不過,臣聽到的消息卻恰恰相反。左營提督章梁,才是真正圖謀不軌之人。他的大舅哥投奔了詔安侯府,他們已經結成同盟了。”

  皇上眼睜睜地看著攝政王顛倒黑白,心中氣急。他深吸一口氣,即便殺了此人也無用,昭和世子已成大器。沒了攝政王在手,昭和世子說不定還會孤注一擲。

  “皇上!詔安侯府有異動,臣得到消息,查廷海調動了海南的兵力,意圖謀反,那些兵力早就分批次趕往京城了,可見他早就在謀劃此事。如今唯一的辦法,就是守好各方城門,將那些兵力都阻擋在外。李指揮使受奸人所害,如今還昏迷不醒,內城兵符暫且由昭和世子保管,可犬子手中只有內城的兵符,咱們要想脫離困境,還是得調出衛所的兵力來圍剿。”

  攝政王說著,便突然跪下,道:“還請皇上將京衛指揮使司的總兵府交由犬子,讓其去衛所調兵遣將。”

  皇上惡狠狠地瞪著攝政王,喉間頓時一股鐵銹味涌了上來。他身子一晃,連忙抓住了御案的一角,將鮮血咽下。

  此人,當真是厚顏無恥到極致。將所有兵力都攔截在外,若非還有查氏從中作梗,只怕此刻江山都要易主了。竟然還能睜眼說瞎話,要他交出總兵符?

  皇上的手緊緊捏著袖子,他看了墻上的尚方寶劍一眼,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將此人一劍砍了。

  深吸一口氣,他不能,起碼現在還不能。他知道,這宮里也有攝政王的人,他要殺攝政王,也不一定能得逞。

  “皇上!杜大人求見!”周綿微微喘著粗氣道。

  讓皇上和攝政王在一起,他不放心吶!如今情勢危急,杜大人來了,算是給他吃了顆定心丸。

  “傳!”皇上臉色鐵青地道。

  “臣杜塵瀾恭請皇上圣安!”杜塵瀾一進御書房,便看見里面坐著的攝政王。

  皇上還站著呢!攝政王倒是坐得舒坦,由此可見,是不將皇上放在眼里了。

  “平身!深夜傳召杜愛卿,朕也是無奈之舉。西城城外之事,相信杜愛卿已經知道了吧?”皇上立刻挑明了,現在哪兒還顧得上這些虛的?

  “是!臣正是聽下人稟報,說西城之外有大量兵馬集結,似乎是要進城,但守城的兵馬司說并未接到圣諭,雙方各不相讓。”杜塵瀾點頭應是。

  “朕聽聞有人要謀逆,這才調了左營的兵力來保護皇宮,可守城的兵馬司卻不肯放行。兵馬司內外城的兵力分別是由攝政王和府尹管制,現在這兩方都不肯放行,朕的皇命如同虛設。杜愛卿,你說,他們是不是想造反?”

  皇上的手握緊了玉璽,指尖有些發白。感覺到手中溫潤的觸感,皇上不禁悲從中來。歷代以來哪個皇帝當得比他還要憋屈的嗎?今日是一場硬仗,希望他能堅持下來吧!

  杜塵瀾抬頭看向皇上,見皇上臉上壓抑著怒意,片刻之后才道:“許是有些誤會!皇上不妨再下一道圣諭,命兵馬司的人開城門便是。這禮部和翰林院的官員,竟是不在嗎?”

  他這話一出,皇上心中怒氣更甚。這些貪生怕死之輩,只怕還在府上等著看誰是最后的勝利者。他們都不敢來,全都在府上觀望。

  這偌大的王朝,竟然一個忠君護主的都沒有。

  “有何用?府尹反了,他根本就不聽朝廷的號令。”皇上還想保留幾分顏面,不想在這些人面前露出自己的狼狽。

  “皇上!督察院侯大人遞了牌子要進宮面圣,他說有急事要與皇上相商。”四喜在外稟報道。

  皇上聞言一怔,接著便自嘲地笑了笑,最后只有這瘋子是與自己一條心的?

  “皇上!刑部尚書方大人,兵部尚書于大人,翰林院大學士于晉升大人等七名官員都遞了牌子,要進宮面圣。”四喜的聲音尖銳又高亢,讓皇上的心頓時活了回來。

  皇上心中稍感慰藉,可他還未來得及說話,便看見禁衛軍首領朱亮驚慌失措地跑了進來。

  “皇上!不好了,北城和東城聚集了不少兵力,不知來歷,他們正在攻城。”

  終于來了!他心驚膽戰地等到現在,終于開始了。可他的兵力還未進城,這怎么成?

  他忽然轉頭對攝政王喝道:“攝政王,朕命你交出兵符,讓杜塵瀾奉命去打開西城城門。”

  御書房內之人都嚇了一大跳,杜塵瀾很是訝異皇上會選擇將兵符交到他手上,這是急了吧?

  攝政王臉色一沉,而后漫不經心地道:“啟稟皇上,兵符不在臣身上。”

  皇上從御案上抓起硯臺便往攝政王身上砸去,眾人驚駭,看著硯臺砸到了攝政王的額角,頓時血流如注,不禁都倒抽一口冷氣。

  這是看準了砸的啊!額角上的鮮血順著臉頰流了下來。不過幾息,便糊了攝政王滿臉。

  杜塵瀾意外攝政王竟然沒躲,畢竟是習武之人,這點反應能力還是有的吧?

  他轉頭看向皇上,沒想到皇上臉上也是驚愕,想來也是沒想到的。

  攝政王從懷中掏出一方錦帕擦了擦流到眼睛上的血,而后竟然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臣不得不再次提醒皇上,左營章梁已與查氏結盟,不可將其放進城內,否則后果不堪設想。”攝政王跪地坦蕩,身板挺得筆直,一副問心不愧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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