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塵瀾說完之后,便轉身往門口走去。
“杜塵瀾!哀家已經告訴了你當年的真相,你為何還要執迷不悟?皇帝一直都在利用你們父子,你父親被他蠱惑,為了他將顧氏一族的性命都搭上,難道你也要走上你父親的老路?他值得嗎?”
查太后看著杜塵瀾竟然要離開,心中大急,忍不住喝道。
杜塵瀾頓住腳步,面上帶著幾分譏笑,銳利的眼神看向面前的門扉,他當然不會再走生父的老路,一切的因由,都是為了那張龍椅。
當年生父不屑一顧,卻因此而丟了性命。那他身為兒子,自然要奪回屬于生父的東西,這才合理,不是嗎?這是皇上該承受的,皇位都是生父讓給出去的,現在自然要還回來。
杜塵瀾邁開腿,手放在了門扉上。
“杜塵瀾,你和你父親一樣愚孝!”查太后氣得身子都在顫抖,她沒想到在她說出真相之后,杜塵瀾還能無動于衷。
“不過是娘娘的片面之詞,您讓臣如何相信呢?當年知情之人雖少,但也不是完全沒有,他們的講述與娘娘完全不同。您說,臣該信誰?另,顧氏不是沒有謀逆,臣對當年之事無話可說。”
杜塵瀾猛然打開門,剛踏出一步,卻被門外守候的兩人給攔住了去路。
查太后聞言嗤笑了一聲,“也對!你是由杜氏撫養長大,早就忘了自己的出身,哪里還記得顧氏呢?也是哀家病急亂投醫,算是做了無用功。”
“若是娘娘沒有其他吩咐,那臣就先告退了。”杜塵瀾看向面前擋住他去路的二人,對付這兩人,他連劍都不用拔。
查太后氣得心絞疼,她著實沒想到,杜塵瀾竟然不為所動。
“讓他離開吧!”查太后沒好氣地對著門外的兩人吩咐道。
“娘娘!咱們現在該怎么辦?杜塵瀾竟然不肯相助。”楊嬤嬤擔憂不已,今兒算是白來了一趟。
查太后看著杜塵瀾消失在門外的身影,冷哼道:“哼!哀家當真是看錯了,顧家的風骨,此子半點也沒有。”
“事到如今,咱們也只能另尋他途了。”查太后揉著眉心,心中的擔憂更甚。
楊嬤嬤猶豫了片刻,突然道:“娘娘!他不肯相助,不過是因為他早就忘了他是顧氏子弟了。那杜氏呢?他是由杜淳楓夫婦養大的,難道他對杜淳楓夫妻也能做到這般冷血嗎?”
查太后一愣,她思忖了半晌,才道:“杜塵瀾的功夫可不差,再者又謀略不凡。倘若將他惹急了,再多個對付咱們的,對咱們無疑是雪上加霜。”
“若是有杜淳楓夫婦在手上,難道他還敢造次不成?咱們如今已經沒有退路了,娘娘還在猶豫什么?”楊嬤嬤覺得將杜塵瀾收為己用,才能對抗廖太后和皇上。
“等等!讓哀家想想!此招不到萬不得以不能用,如果用不好,對查氏是致命的打擊。”
查太后正是覺得杜塵瀾有能耐,才會想和他聯手。可一旦抓了杜淳楓夫婦,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娘娘!當年您雖有不得已,但下令之人畢竟是您,您想杜塵瀾他心中會不會記恨您?他既然能這么快就升為四品官,那說明是城府極深之人。剛才那番話,是個人都不可能無動于衷。老奴覺得,他或許現在沒表現出什么,但誰知他暗地里會不會有什么異動?他在暗,咱們在明,按照這樣的情況下去,不用過多久,便是他秋后算賬的時候。”
楊嬤嬤人老成精,雖說剛才杜塵瀾表現得十分鎮定,但她剛才可是一直在觀察對方,她覺得這少年深不可測,說不定就在心里醞釀著什么。
杜塵瀾出了酒樓后院,便看到了靜靜等候在角門口的馬車。
“大人!”守月從車轅處探出頭來,對著杜塵瀾喊了一聲。
杜塵瀾頷首,迅速爬上了馬車。等馬車回到府里,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
一到府中,杜塵瀾就將守月和洗月叫到了書房。
“之前讓你們查的楚王行蹤,有眉目了嗎?”杜塵瀾問道。
“小人收到天字輩傳來的消息,說是京郊有一處莊子十分可疑,不過還未來得及去驗證,正準備這兩日親自去查探一番。”洗月立刻回道。
“莊子什么來歷?”杜塵瀾倒是沒想到能這么快有消息,于是訝異地問道。
“天七他們一直盯著廖太后那邊,發現庵堂有一位老尼姑這兩個月都下山去用糧食換些銀錢和物事,她去的都是大戶人家。而那京郊的莊子,她這個月去了兩次,便叫咱們懷疑上了。之后咱們便打探那家莊子,發現了其中異常,里頭護衛十分嚴密。不過后來小人查探到,那莊子的主人是叫賴三的,然而那賴三就是個地痞,根本買不起那樣的莊子。”洗月恭敬地回道。
杜塵瀾點頭,尼姑下山用庵堂開墾得出的糧食換銀錢和米面,會專門去找那些大戶人家,為的其實是化緣。
畢竟庵堂里的尼姑少,又都是女子,體力有限,種出的糧食除去庵堂食用,剩下的即便不用交稅也沒多少了。庵堂就在京郊,但一般化緣過的地方,短時間內不可能去第二次。
“賴三這段時日有沒有與廖太后的人有過接觸?你們仔細查探。”杜塵瀾打算盡快將楚王給救出來,不過他可不是為了行好事,而是為了讓查太后多幾分底氣,與廖太后斗到底。
“已經派人查過了,他的發妻常常去庵堂上香,是庵堂的常客。”
杜塵瀾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次觀察很是入微,不錯!不過既然守衛森嚴,倘若沒把握,便叫上林隆。別看他斷了一臂,但他武功可是首屈一指的。”
他想起了林隆,林隆和孫女小妮都投奔了他,兩人都本事不錯,他給養著也沒什么,反正兩人也不可能吃白飯。
“盡快去查,有把握的話,就將人給帶回來。”
“是!”守月立刻應道。
杜塵瀾又交代了幾句,將洗月和守月打發了出去,隨后從懷中掏出之前從黑衣人身上摸出的那小本子。
一打開小本子,卻發現上面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字。杜塵瀾粗略一看,上頭還做了不少批注。
可當杜塵瀾定睛一看,不禁大吃一驚,這不是之前曲國公府舉辦文會,失竊的那本孤本藏寶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