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然十分焦急,但也不敢輕舉妄動。此人目的不明,若是想抓了他們去邀功,也不是不可能。
“你們殺了誰?他們為何會追著你們不放?”獵戶有些好奇,看著從地上爬起來的麻花,忍不住問道。
這兩人看著不像是窮兇極惡之徒,背著人的那個眼神清正,雖說看不出容貌。
“沒有殺人!”慕然嘆了口氣,想著待會兒該如何離開這深山。
“沒有殺人他們會追著他們不放?難道你拿了他們重要的東西?”
獵戶看著慕然背上的杜塵瀾,剛才他突襲,此人竟然也沒有將背上之人放下,可見這昏迷之人十分重要,難道此人正是從礦山中偷來的?
慕然警惕了起來,這獵戶未免懂得太多了吧?
“打擾了壯士,萬分抱歉。若壯士不介意,這頭虎的銀子咱們出了。”慕然突然說道。
獵戶有些驚訝地看了一眼慕然,“這倒不必!我可不想白拿人家的東西,我有手有腳的,咱們素昧平生,如何能拿你的銀子?”
“其實我們是有事要請你相助!”慕然有些不好意思,但這獵戶必然是附近的住戶,對此地應該十分熟悉才對。
“你想讓我帶你們出山?”獵戶立刻想到了這一點,一頭虎至少能賣千兩銀子,此人為何要白送他?原來是打著這主意。
“正是!咱們對此地的地形不熟悉,只要您將咱們帶出山,事后必還有重謝!”慕然點了點頭,這獵戶倒是精明得很,仿佛他的心思都瞞不過此人似的。
“你倒是打得好算盤,那些人正在搜山,你讓我帶你們離開,若是被他們抓住,我豈不是成為了你們的同伙?為了千兩銀子,把我一家子的命搭上?這值得嗎?”
獵戶冷哼一聲,柳家可是檀溪府的地頭蛇,他為何要冒險助這三人?閨女的嫁妝可另想辦法,但命沒了,那是真的沒了。
婦人躲在當家的身后,偷眼打量慕然和他背上的杜塵瀾。
婦人看著擱在背上歪著頭的杜塵瀾,仔仔細細打量著那眉眼,突然覺得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見過。
“您只要帶咱們下山,我大哥必定會重謝。您看,您來打獵,不就是為了銀子嗎?您考慮考慮吧!”麻花好不容易直起腰來,連忙來到慕然身邊。
這獵戶的本事好生厲害,踹了他一腳,他可緩了好半天。
“不對!你們穿的是礦山中的護衛服!”獵戶轉頭看向麻花,這一看,倒是叫他看出了端倪。
他見過一次礦山中的護衛,他們穿的衣裳就與眼前的一般無二。
讓突然揚劍相向,眼神也變得狠戾起來。
“您可別誤會,咱們這是喬裝打扮,真不是礦山的護衛!”麻花不知對方為何會突然激動起來,連忙解釋道。
還是先穩住對方再說,至于扯謊對他來說,那是駕輕就熟。
“哼!柳家的護衛向來飛揚跋扈,咱們百姓皆厭惡不已。你們不是就最好,若是叫我知道你們說謊騙我,那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獵戶慢慢將劍放下,周圍的百姓對上柳家護衛,那是深通惡絕。可柳家雄霸一方,他們自然是敢怒不敢言。
“還請壯士帶路!”慕然有些焦急,那些人指不定就要找到這兒來了,再磨蹭下去,就來不及了。
眼前一片模糊,耳旁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杜塵瀾緩緩睜開雙眼,就聽見一道驚喜的聲音喊道:“醒了!醒了!”
杜塵瀾猛然想起了什么,他立刻掙扎著起身,看向四周。當看到屋內的桌椅擺設之后,忍不住疑惑,這里不是石室?
“你可算醒了!你這一覺睡得可夠久的。”
一道熟悉的聲音在杜塵瀾耳畔響起,杜塵瀾連忙轉頭看去,發現是慕然。
“可不是嗎?咱們累死累活的,現在算是安全了,你倒是醒過來了。”麻花有些羨慕,他們這一路逃亡,險些遭遇毒手,此人竟然在慕然背上一直躺到現在,也算是一種福分了。
“這是哪里?”杜塵瀾看了看身下,發現自己睡在一張木板床上。接著轉頭打量起四周的環境,斷定這里真不是石室。
“你可有覺得哪里不適?”慕然打量了一眼杜塵瀾,蒙著面只看到了杜塵瀾的眉眼,倒是沒看出什么異常。
杜塵瀾有些茫然,他撫了撫額,似乎忘了一些東西。他有一種感覺,好似自己總是想不起來一些重要的記憶。
“有些頭疼!”杜塵瀾輕聲道。
慕然皺眉道:“只是頭疼嗎?”
“嗯!我們逃出來了?怎么出來的?天四他們呢?”杜塵瀾想起天字輩,立刻問道。
“咱們是被人追殺逃出來的,那些人到現在還未放棄抓捕咱們,行事得萬分小心了!至于天四他們,咱們走散了!”
“是啊!這兩天咱們可是九死一生吶!險些命喪黃泉,還好老祖宗保佑!”麻花雙手合十,慶幸道。
杜塵瀾轉頭看了他一眼,這才發現竟然是麻花。
“他怎會在此?”慕然沒將麻花給甩了嗎?竟然還帶在身邊?
麻花聞言頓時不悅,便嚷嚷起來,“若非被你們劫持,我的境遇又怎會這般糟糕?那些人已經將我當成你們的同伴了,我回不去礦山,只能跟著你們了。”
杜塵瀾無言以對,這慕然倒不像是濫殺無辜之人。麻花肯定回不去礦山了,自然只能暫時跟著他們了。
“這是何處?”杜塵瀾看了一眼帳幔,藍色碎花底的粗布帳幔,有些陳舊,不過好歹沒打補丁。
屋子不大,中間放著一張四方桌和四張條凳。再往角落里瞥了一眼,還有兩個大大的箱籠。
“一名獵戶家中,咱們被困在山中,承蒙獵戶大哥相救,這才逃出生天。”慕然回道。
“獵戶?”
“哎喲!剛才聽著說是醒了,還真是醒了!”一名爽朗的女聲傳來,接著杜塵瀾看見一位身穿醬色粗布交領短褐的婦人撩開門簾,進了屋子。
“這兩日未進食,就灌了幾口茶水,人怎么吃得消?我煮了些稀粥,你快喝點!”婦人端著手中的海碗,來到杜塵瀾床前。
杜塵瀾仰頭一看,不由得眼神一厲,竟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