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付大人認為守衛邊關的將士有出賣朝廷之嫌,那之前為何不提出,讓朝廷派人去邊關查案?如今出了刺客一事,付大人倒是借此事給推脫得一干二凈。不過才一日,查了個圖騰就來交差,未免太過兒戲。”
萬煜銘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向付連壁,眼中的譏笑讓付連壁恨得牙癢癢。
他確實有這樣的想法,但這圖騰一事,他并未撒謊。
“付愛卿!你可還有其他證據?若是沒有,僅憑這圖騰,毫無用處。”皇上有預感,此事最后必定會牽扯上周夷。
然而,周夷若是在大郡無接應,又是如何掩蓋自己的痕跡?他不信僅僅只有命門,周夷在大郡必定安插了不少暗探。
“臣將此事稟報給皇上,便是想請皇上再寬限幾日。若是牽扯出周夷,那僅憑曲國公府和大理寺還遠遠不夠。”
曲國公轉頭看了一眼付連壁,隨后才附和,“還請皇上再寬限幾日,臣知自己是戴罪之身,但此事非同小可,關乎到皇上的安危,馬虎不得。”
這是上朝之后,曲國公第一次開口。
“皇上,臣有異議!”侯培青又出列,曲國公便知情況不妙。
這侯培青就是只瘋狗,逮著誰就死咬著不放,仿佛自己刨了他家祖墳。
“侯愛卿有何異議?”皇上忍著怒氣,臉色不善地問道。
“啟稟皇上,臣這幾日徹夜難眠,對刺客沖入曲國公府一事感到不解。曲國公府守衛森嚴,勛貴家都養有私兵,此事不是秘密。可這些私兵為何沒有發現?難道他們竟是如此廢物?那這些私兵留著還有何用處?可若是無人命令他們救援,那是否說明曲國公不將皇上的性命安危放在眼中?”
侯培青頓了頓,在曲國公咬牙切齒之時又道:“且若是曲國公府上有那些人的內應,這才是最可怕之處。此事是發生之后,曲國公可有采取何種措施來補救?”
“侯大人這是懷疑本官與周夷勾結在一起?對皇上不忠,對朝廷不忠?此事發生之后,本官即刻命人將府中封鎖,對府中所有人都進行了盤查,并未發現可疑之處。這些人來勢洶洶,行事敏捷,都是從天而降,府中能如此迅速便反應過來,實屬不易。”曲國公壓抑著胸口的怒氣,氣得身子都有些顫抖。
這是何等罪名?即便他之前對侯培青有些無視,但這侯培青如此睚眥必報,乃是真正的小人。聽聞此人對勛貴家尤其看不順眼,原來是真的。
“皇上不是已經點了大理寺徹查此事嗎?這就要看大理寺的調查結果了,本官只是提出疑問,查證此事目前不是本官的職責。但本官身為督察院官員,萬萬不會將自己置身事外。”
侯培青見曲正清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不禁心中暗爽。
“侯大人休得胡言亂語,你這是血口噴人。本官確有失職,但刺客一事絕對與曲國公府無關。皇上!還請皇上明鑒!”
曲正清出列,噗通一聲跪了下來。他此刻心中大恨,若是皇上聽信了小人讒言,真將此事栽贓到了曲國公府頭上,這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他們曲氏承擔不起。
侯培青!今日你將事做絕,等日后,他必定要讓此人付出代價。
“那若是曲國公府沒將消息泄露出去,皇上又怎可能會遇刺?總之,此事與曲國公府脫不開關系。”侯培青冷哼一聲,反正,他是不怵這曲國公的。
靠著尚公主才有了如今的地位,長公主除了與慈寧太后關系不差之外,在這朝堂中還有何優勢?
董太妃雖是慈寧太后的表妹,但情分總有用完的時候。
“此事當時就連本官都不曾知曉,知情人不超過五指,這幾人不可能將消息泄露出去。”
“朕倒是覺得此事與曲國公府脫不開關系!”皇上突然插了一嘴,讓曲國公仿佛在冰天雪地中又被澆了一盆冰水,冰冷徹骨。
杜塵瀾小心地動了動自己的腳,這都已經過了一個多時辰了。
他身后的學子們也有些站不住了,一個多時辰都站在原地不動,自然有些疲憊了。
學子們都有些不耐,開始四下張望了起來。有些人本想交頭接耳,可一看身邊還站著不少內侍,就又沒了勇氣。
杜塵瀾看了一眼頭上的朝陽,此刻已經快到卯時末了。
往日里這些個大臣都是這么站著的,有時議事未決,幾個時辰都是有的,且為了不殿前失職,據說連飯食都不敢用,更不可喝湯水,杜塵瀾也是佩服不已。
看來今日早朝又發生了什么大事,杜塵瀾看了前方的大殿一眼,心中揣測著,難道對刺客一事有了進展?
在他看來,那些個刺客必定與朝中的某人有關。
“皇上!臣對朝廷和皇上可是忠心耿耿啊!還請皇上明鑒,莫要被奸臣所蒙蔽。”曲正清不禁悲從中來,若皇上當真要因此問罪,那就怪不得他了,這些人以為他沒后手嗎?
“奸臣?曲大人這還是何意?這朝中哪里來的奸臣?”侯培青面色不善,這曲正清果然不是什么好東西,竟然想污蔑他。
“朕并未懷疑曲愛卿的忠心,但國公府中必定是有內奸的,否則那些人不會如此順利。”皇上看著曲正清的目光滿含銳利,他知道曲國公沒有勾結周夷,但這是一次已經想好了懲罰。
“付愛卿!你即刻帶人將曲國公府包圍起來,逐一排查。此次曲國公就受些委屈吧!早日將刺客抓住,才能安心。”
曲國公面色大變,這就是要將整個曲國公府軟禁起來了。
“臣遵旨!”付連壁立即領命,在離開之前,眼神撇過曲正清,隨后目不斜視地退出了殿內。
“今日是傳臚,諸事等下次朝會再提。何愛卿,將前十名卷子呈上來!”皇上揉了揉眉心,今日最重要的是傳臚。
“遵旨!”何靖云讓禮部的官員將卷子給呈了上來,遞到了皇上面前。
皇上將糊著姓名的考卷揭開,首先將目光放在了第一名。他看了一眼文章,隨后又看向了署名,這一看讓他皺緊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