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待會兒出去打探一下最近都城可有什么事發生?不管大小事,打聽到了就回來告訴我。另外,這兩日你想法子接近這幾家府上的下人,套些話出來,不要吝嗇銀子。出去喬裝一番,莫要叫人認出來。”
杜塵瀾打算加快速度,先將這幾個府中挨個搜一遍,再制定接下來的計劃。
“好吧!”妏宥知道杜塵瀾不打算與她一起行動了,她會說周夷話,這事兒自然非她莫屬。
“咚咚咚!”二人正說著話,房門卻被敲響了。
“誰?”妏宥看了杜塵瀾一眼,隨即有些緊張起來。
“是小的,來給您送信兒的。”
妏宥聽出這是客棧里的小二,不由得松了口氣。
杜塵瀾倒是有些驚訝,送信?什么信?
“我去開門!”妏宥比了個手勢,杜塵瀾點了點頭。
“姑娘!有人讓我給您兄長送一封書信,給!”小二將手中的書信遞了過去,妏宥遲疑地接過,只見信封上一片空白,并未署名。
“送信之人呢?”妏宥抬頭問向小二。
“走了,只說送到就成。”小二撓了撓頭,他得了錢只管送到書信,其他的就不管了。
“可看清了長相?你認不認識?”妏宥回頭看了一眼杜塵瀾,心中充滿了疑惑。
“沒見著臉,戴了斗笠。不過看身形,有些陌生,應該不認識。”小二仔細回憶了一番,才答道。
“多謝!”妏宥謝過之后,便關上了房門。
“你在這里有熟人?”她將書信遞到了杜塵瀾面前,剛來周夷沒幾日,怎么還有人送書信?
“沒有!”杜塵瀾微微蹙眉,臉色卻凝重了起來。
“那會是誰?”妏宥不禁更為好奇,但看到杜塵瀾神色不對之后,也不禁住了口。
“咱們被人發現了,那些人已經知道了咱們的存在。不!或許咱們來周夷之時,他們就已經發現了咱們。”
深深嘆了口氣,杜塵瀾早已預料到這種情況。畢竟他在邊關毫無勢力,要辦事還得去求何掌柜,從找人相助,到離開卞道府。來一趟周夷,他們接觸了不少人。
原本還想利用古代路途遙遠,通訊不便來打時間差,趁著這幾日來調查父親的事,誰知那些人的動作這么快。
將書信拆開,映入眼簾的是大郡的文字。
“欲見杜淳楓,明日巳時初廣豐茶樓見!”杜塵瀾見著杜淳楓的名字,倒是有些激動。
這么久了,好歹算有了消息。不過,此人不知是什么目的。
“斯砜?”杜塵瀾看了下方的署名,這也不知是名字,還是代號?
“說的什么?”見杜塵瀾陷入沉思,妏宥忍不住催問道。
“是個好消息!”杜塵瀾微微一笑,將書信遞給了妏宥。
妏宥頓時有些窘迫,“我不識字兒!”
“哦!是不識大郡的字,還是都不認識?”杜塵瀾收回了手,調侃了一句。
妏宥頓時翻了個白眼,岔開話題道:“說了什么?有什么好事?是你父親有消息了嗎?”
“是!此人約我明日去廣豐茶樓會面。”杜塵瀾將這封書信仔細看了幾遍,此人筆力遒勁,鐵畫銀鉤,可見平日里沒少鉆研書法,也不知是大郡人士,還是周夷國的。
“約你會面?那這么說是此人抓了你父親?他想干什么,拿你父親威脅你嗎?”妏宥驚訝地問道。
杜塵瀾搖了搖頭,“不知!是何用意,等明日去了便知!只要他們有所企圖,父親便安全無虞。”
到了這會兒,杜塵瀾才稍稍松了口氣,這起碼說明目前父親并無性命之憂。
“你真要去?他們肯定是想算計你的,說不定會威脅你做什么不妥之事。”妏宥忍不住擔憂地說道。
“自然要去!即便是龍潭虎舍,我也要去。好不容易有了父親的消息,我怎能放棄?”杜塵瀾點了點頭,既然找上了他,那便說明他有利用價值。
“那我和你一起去!”妏宥在凳子上坐下,望著杜塵瀾的目光中滿是堅定。
“不必!你我非親非故,你不必涉險。原本將你牽扯進來,是我的不是。非到萬不得已,便不想連累你!”杜塵瀾當即拒絕了,妏宥跟著去并不能幫到什么忙,反而還會連累她自己。
“你現在才說這些不覺得晚了嗎?在陪你來周夷之前,我就已經被你連累了好嗎?”妏宥翻了個白眼,這時候還假客氣呢?
“總之,還是不想再將你牽扯進來。你知道得不多,那些人不會為難你。”杜塵瀾打算,等此事過解決之后,給妏宥些好處。一個女子在外流浪,不是個事兒。
看在這幾日對方幫了他不少忙的份兒上,杜塵瀾可以在征求她的意見前提下,幫忙安置。
妏宥用手抓住了衣裳的下擺,突然心中有些難受。
“不去就不去,不就是怕我拖累你嗎?”妏宥冷哼一聲,屋內頓時靜了下來。
“不是說要去打探其他府上?我這就去了。”妏宥突然覺得有些不自在,于是起身出了屋子。
等出了客棧,妏宥被冷風一吹,腦子突然清醒了些。
她不知自己怎么了,或許是杜塵瀾急于撇清關系的話,傷了她?難道這幾日的相處,讓她已經開始依賴杜塵瀾了嗎?是太久沒被關懷和被信任了嗎?
其實杜塵瀾說得也沒錯,他們非親非故,她確實管得太多了。只認識了這么短的時日,她與杜塵瀾皆不知對方的身世,說到底不過是萍水相逢罷了!
她想起了母親的話,男子皆薄情寡性,只要涉及到權勢和金錢,女子總是可以被舍棄的那個。女子萬萬不能依附男子過活,否則受傷的只會是自己。
母親教導的話,怎能忘?不能忘。妏宥拍了拍臉頰,深吸一口氣,加快了步伐。
杜塵瀾見著被妏宥摔上的門扉,不禁搖頭。他不想猜女子的心思,也沒那個心情。
他的心神立刻被手中的書信給吸引,明日去赴約,他得做些準備。
抓了他父親,難道只是為了見他?杜塵瀾又覺得不太可能,畢竟他只是個小小的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