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錢氏進了屋子,院兒里的兩個婆子便湊到了一起嘀咕。
“難怪說這三房有銀子了,你瞧瞧三太太身上的首飾,哪件看起來都名貴得很。”一名婆子艷羨地說道。
“你沒看到頭上那珍珠的金簪子嗎?珍珠有那么大呢!也不知要多少銀子。”旁邊的婆子比劃了一番,咂巴著嘴感嘆道。
“你可真是沒見識,她身上的首飾哪樣不貴重?她手上的羊脂玉鐲子,看到了沒?沒有幾百兩拿不下。”
頭先那名婆子有些見識,自然知道那珍珠簪子已經是價值不菲了。她還沒見過那么大、那么圓的珍珠呢!
另一名婆子聞言倒抽一口冷氣,“哎喲喲!我還以為她手上的金鐲子最名貴呢!”
“那金鐲子算什么?金鐲子上的瑪瑙才值銀子呢!”另一名婆子翻了個白眼,真是個沒見識的。
許管事坐在廂房內透過窗戶將院子里盡收眼底,直到今日,他才知曉三房竟然這般富足。也難怪府上其他兩房都盯著三房呢!這換了誰都要眼紅吧?
“兒媳見過老太太!”錢氏一進屋子便上前行禮。
老太太瞪大了雙眼,盯著錢氏頭上的那顆珍珠咽了咽口水。
半晌,她才回過神來,回了一聲兒,“嗯!”
果然,這錢氏賺了不少,就這一顆珍珠就得值好多銀子吧?
“坐吧!聽說最近你鋪子里的生意不錯,平日里可有遇到過什么難處?”老太指了指一旁的玫瑰椅,和顏悅色地說道。
“倒也沒什么難處,就是供不應求,來不及做。畢竟這胭脂水粉要慢工出細活,做工還得有些技巧。”錢氏微微一笑,而后望向了老太太。
老太太頓時如鯁在喉,不禁抽了抽面皮,瞧這話矯情的。
“也是!除了這個,你也不必煩心什么。你是咱們杜氏的兒媳,外頭總會給咱們杜氏幾分顏面,哪里會為難你?”
錢氏拿帕子抿了抿嘴,心中冷笑不已,杜氏的顏面?杜氏的顏面值幾個銅子兒?她那鋪子都是瀾哥兒打點好了的,與杜氏何干?盡往自己臉上貼金。
不過她倒也不會拆穿老太太,就讓對方這么認為吧!反正解釋了也不會信。
見錢氏笑了笑卻不接話,老太太臉色比剛才更沉了幾分,“今兒府上有了難處,你可聽說了?”
“聽老爺提了幾句,這二哥怎地這么不小心?又叫別人算計了去。唉!咱們府上本就為了州哥兒讀書一事費了不少銀子,誰想又出了這事兒,真是雪上加霜啊!”錢氏嘆了一聲,臉上也露出了愁苦之色。
老太太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錢氏的意思不是全怪老二嗎?雖說此事是老二惹下的,但錢氏身為弟媳,哪里能數落自家二伯子?
還又叫人算計了去?這話怎么聽都不順耳。又說銀子都被州哥兒用了,這是對府上不滿?她倒是不知錢氏何時這般能言會道了,簡直是一語三關。
深吸了一口氣,老太太平息了一下心情,免得忍不住對錢氏發火。
“少爺!將才鶴云居的白薇姑姑來過,找了奴婢借了花樣子。”惜春進了屋子,對正在作畫的杜塵瀾稟報道。
杜塵瀾用筆勾勒著墨蘭的蘭葉,聞言頭也不抬地問道“可是說了什么?”
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冒著被懷疑的風險來他的院子,指定是有事兒的。
“說是叫咱們小心著些,老太太和老太爺今兒在一起議事,期間提了三房好幾次。”惜春放下手中的繡花繃子,上前給杜塵瀾倒了碗茶水。
“嗯!她有心了。”杜塵瀾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因此毫不意外。
“惜秋回來了嗎?”
杜塵瀾剛問完,惜秋的腳步聲就由遠及近,向著內屋走來。
“少爺!咱們太太被叫去延松院了。”惜秋一進來,便朝著杜塵瀾稟報道。
杜塵瀾勾勒完了最后一筆,看了看自己的畫作,覺得不甚滿意,便放下了筆。
“再過了一會兒,只怕就要叫了我去鶴云居!”杜塵瀾勾唇一笑,上前在銅盆內凈了手。
“這不是要到用飯的時辰了嗎?”惜春見杜塵瀾正在整理衣著,算了算時辰,應該快到申時末了。
“先熱在大廚房吧!不知幾時能回。”杜塵瀾覺得查不多了,錢氏一個人也頂不了多久。
父親對杜府和杜高鶴還抱有幻想,不知過了今日,父親會不會想通。
杜塵瀾飲了幾口茶水,洗月便進來了。
“少爺!鶴云居使了人來,說請您即刻前去,老太爺有事相商。”
“哪家能做出這種事兒來?連兒媳的嫁妝都惦記,當真是可笑!”錢氏冷笑出聲,這一聲像是一巴掌打在了杜高鶴的臉上,生疼!
“老三家的,你的鋪子借了杜氏的名頭,杜氏有難,你是最不能置身事外的。倘若杜氏得不了好,你以為你那鋪子還能安生開下去?”
老太太氣得胸口劇烈起伏,她與錢氏在延松院爭執了良久,錢氏愣是不肯松口,最后終于鬧到了老爺子這里。
“三弟妹,咱們身為兒媳,自然要以夫家為重。你想想,沒了杜氏,咱們哪有如今的好日子過?”閔氏也上前來勸,若是能讓錢氏出了這筆銀子,那是再好不過。
婆母倒是想了個好主意,否則老爺就要急白了頭。
“大嫂,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那你身為長媳,怎么不說將嫁妝都拿出來,與府上共渡難關?大嫂家是府城鼎鼎有名的閔氏,當初的嫁妝聽說都有四十八抬,這府城嫁閨女除了官家,誰有大嫂風光?”
錢氏簡直要被這些無恥之人氣笑了,一個個盯著別人的嫁妝還有理了?當了女表子還要立牌坊。
閔氏頓時啞口無言,半晌才反駁道:“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兒了,嫁入杜氏這么多年,總貼補府上的花用,哪里還有這么多?”
“貼補府上花用?大嫂,這話說出來,你問問在座的諸位信不信?咱們府上又不是窮得揭不開鍋了,難道還要兒媳貼補家用?府上每年賺這么多銀子,哪里需要大嫂貼補?”
錢氏今日就是奔著撕破臉皮來了,因此說話半點不留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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