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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拒不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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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我一起讀書,那是祖父的意思。怎么?你對祖父有不滿?那便去找祖父說道。”

  “如果不是你在背地里使壞,老太爺怎可能答應?”杜玉恒才不會上當,杜塵瀾的花花腸子多著呢!

  上次落水一事,若不是杜塵瀾激怒了他,他怎會動手?只那次怎么不將這人給淹死了?還要活著來礙他的眼。

  “祖父對你嚴厲管教,那是對你寄予厚望。你看你,好歹也是讀書人,可剛才的行徑與市井潑婦無異,實在有辱斯文。我輩讀書人,當以德服人。更何況君子動口不動手,你這些舉動,為君子所不恥。”

  竟然能教養出這等不知規矩的子嗣,讓杜塵瀾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老太爺如此精明,難道不該管管這小子嗎?

  “君子?那你怎么不說你自己?你就是個小人,在老太爺跟前嚼舌根子,比女人還不如!”杜玉恒又開始蠻橫不講理,指著杜塵瀾破口大罵。

  “惜春,核對好了嗎?”杜塵瀾白了杜玉恒一眼,話不投機半句多。

  “少爺,已經核對好了,孫少爺將咱們屋里的東西摔碎了好多。”惜春拿著單子來了杜塵瀾跟前,還好她識得幾個字兒,否則要叫少爺親自來核對,那豈不是弱了少爺的氣勢?

  杜塵瀾接過看了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套茶具,而后是博古架上那幾個可憐的古董瓷器。茶具是他屋里唯一的一套,是生活用品,自然不能少。至于那幾個古董瓷器,更是他屋里用來撐場面的。

  其實杜塵瀾屋子里也沒什么金貴的物件兒,其他都是木質的家具,摔也摔不壞。只是他看了看這長長的單子,不禁會心一笑,惜春很上道啊!

  這事兒要從原主剛來杜府時說起,當時這個院子撥給了原主,既然作為少爺住的院子,那里頭好歹還要布置一番的。

  惜秋說那時長房管事送來的東西都已經登記造冊,然而惜春她們發現這送來的東西與冊子根本就對不上。

  不是以次充好,就是無中生有。

  遂惜春她們將此事稟報給了錢氏,只是當時錢氏并不喜他這個嗣子,因此對此事也不上心。

  其實他來府中也勉強有兩個月了,也算聽到了一些風聲。聽說當時錢氏屬意她娘家侄兒承嗣,然而杜府之人皆不同意。畢竟錢氏的娘家侄兒姓錢,而他好歹還占了個杜姓的名頭。

  為此原主進府之后,錢氏一次好臉色都沒給過,那自然就不愿意管杜塵瀾的事兒了。

  平日里原主接觸最多的便是惜春和惜秋,杜淳楓雖然待原主不錯,但實在太過繁忙,因此父子倆相處的時間并不多。杜淳楓一個男子,根本不會管后院之事。

  “洗月,走!咱們去大房!”杜塵瀾叫洗月將燈籠拿上,這事兒不能就這么算了。若是日后杜玉恒時不時地來他院子撒潑,那實在煩不勝煩。

  杜玉恒在他院子里折騰了這么久,動靜這么大,那些下人不可能聽不見。這府中,什么事兒能瞞得過精明的老太爺和主持中饋的大太太?

  “你就算去找我祖母,祖母也不會替你出頭,誰能作證是我摔了你屋子里的東西?這明明就是你自己摔的。”

  杜塵瀾聞言轉身,上下打量了杜玉恒一眼。

  這譏諷的眼神讓杜玉恒的臉色更沉了下來,“你看什么?”

  嘖嘖!杜塵瀾不由搖了搖頭,他之前還想著一個六歲的孩子,能有多壞?

  一個被寵壞的孩子,多半就是發發脾氣,使使小性子。即便之前他落水一事與杜玉恒脫不了干系,但他也只是認為杜玉恒是一時失手。

  可他現在卻對自己的認知改觀了,他小看杜玉恒了,這古代的孩子早熟啊!

  杜玉恒雖然只有六歲,但惡毒起來,一點也不比成人差。說不得那次落水,人家還真是故意的呢!

  “那次是你故意推我下水,你想淹死我?”杜塵瀾瞇著眼,冷著臉問道。

  “胡說,那不是你自己腳打滑,落到水中的嗎?”杜玉恒臉色突然一變,心中不禁有些發慌。尤其是杜塵瀾那冷厲的目光投在他身上,更讓他心虛不已。

  “我腳滑?當時若不是你推我,我怎可能落入水中?若不是你推的,那為何當時不呼救?就站在岸邊看著,看著我在池塘里掙扎,這不正是想淹死我嗎?你敢做卻不敢認,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心思卻如此惡毒。”

  杜塵瀾冷笑一聲,這樣的品性,必然與長輩平日里的教導有關。

  “我沒有,我當時嚇傻了,沒來得及呼救!”杜玉恒臉上還掛著心虛的神情,語調卻比之前更加高亢。只杜塵瀾怎么看,都有種色厲內荏之感。

  杜玉恒在心中不斷給自己打氣,祖母說了,這事兒反正沒人看見,他拒不承認,三房又能耐他何?沒看老太太和老太爺都對此事不管不問嗎?

  反正一個庶房的嗣子而已,沒人會給他出頭,他心虛什么?他用不著心虛啊!

  杜塵瀾突然跨步向著杜玉恒走去,杜玉恒見杜塵瀾朝他越走越近,不禁往后退了幾步。這濃重的暮色將他籠罩在其中,掛在屋檐下的燈籠被風吹得左右搖晃。

  杜玉恒看了一眼站在遠處的洗月和惜春三人,這三人都幽幽地看著他,木訥著一張臉,更沒有開口,他不禁生生打了個冷噤。

  “你可知道因為那一次落水,我見到了一個人?”杜玉恒突然低聲開口,三兩步湊近了杜玉恒說道。

  杜玉恒只覺得雙腿有千斤重,仿佛被釘在了地上,根本動彈不得。

  “誰?”杜玉恒抖著下巴問道。

  杜塵瀾蒼白的臉在燈籠的映照下忽明忽暗,他說話的語氣是如此奇怪,讓杜玉恒突然心生悔意。他想回自己院子了,這會兒天色太晚了。

  “閻王爺啊!他說我是被人推入水中的,本命不該絕。我求他放我回陽間,來找我的仇人報仇。”杜塵瀾看著這樣膽小的杜玉恒,突然生出了幾分惡趣味。

  這孩子,實在欠揍!若不是這位是府上的寶貝疙瘩,他還真想將人按在地上揍一頓。若還是不聽話,那就多揍幾頓。有些人,你與他說理,那根本就行不通,武力有時才是解決問題的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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