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日后的出路 至于杜玉恒為何要推他,杜塵瀾現在已經沒了原主的記憶,也不甚清楚。
且這事兒畢竟是惜秋的片面之詞,她當時趕到之時,便發現杜玉恒呆愣地站在荷塘邊,而他卻在荷塘里掙扎。
也就是說她并沒有親眼所見是杜玉恒推他下去,只是猜測而已,雖然他也覺得這杜玉恒的嫌疑挺大。
這一病對杜塵瀾來說當真是雪上加霜,因為他的身子原先就不好,算得上體弱。這場病讓他纏綿病榻半個多月,現在才有些起色。
惜春都已經讓他縮在了花園子的角落賞花了,卻還是不放心,恨不得他日日躲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才好。
其實這會兒回去,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不能撞見住他隔壁院子的杜玉恒。
因為杜府長房的大奶奶鞠氏是秀才之女,她父親在府城開了一家私塾,杜玉恒每日都去外祖家私塾讀書。再過半個時辰,便是他散學回來的時辰。
杜塵瀾隨著惜春往回走,惜春手上還搬著他的搖椅。其實這搖椅還是原先他小院子中的,他那小院子就是個小小的庫房,還是專門堆一些不值錢物事的庫房,里頭都是些不常用的家什。
后來他來了之后,因為年歲不小了,男女七歲不同席,便將他安排在了外院。
這外院除了待客的花廳,大老爺的書房,剩下住的都是其他房的子嗣,他這個小院子便是剩下的唯一一間空院子。
可想而知,這個作為堆積雜物的庫房比起其他少爺們的院子,會有多不起眼,甚至可以說是破舊了。
說是小院子,其實也就是一間屋子分開做了里外間,再加上兩旁各有一間小耳房。一間放置一些常用的物品,另一間給兩個丫頭住了。
等他搬進來之后,院子被清理一番,還剩下了不少零散的家什。
這段時日他轉悠過之后,發現了這個遺留下來的搖椅,這才拿出來擦拭過后用上了。在搖椅上愜意地躺著好似是他的一個習慣,可他也不明白,他什么時候會有這樣的習慣了。
想不明白的便不用再想,因為想破了腦袋他也想不起來。
等回到了自個兒的院子,惜秋就迎了上來,給他解下身上的斗篷。
“少爺!您既然大好了,明兒肯定得去太太和老太太那兒請安的。這段時日您一直臥床,府上便免了您的晨昏定省。只明兒再不能不露面了,不然府上那些個捧高踩低的又得嚼舌根子。”
惜秋將斗篷掛好,臉色有些不好。
惜春聞言倒水的動作一頓,她也知道少爺不能一直待在自己的院子里,總得出去走動的。
只是少爺平日里也不喜歡往老太太和太太那兒湊,人堆里更是不去的。因為他不愛說話的性子,平日里吃了不少虧,偏他自己還不在意。
“可是那些個下人又在背地里說了什么?她們就是閑的。”惜春對這些人十分不屑,平日里就知道說三道四。她們少爺已經很低調了,偏偏她們還不放過。
“可不……”惜秋剛要憤憤不平,向惜春抱怨,卻不想轉身看見自家少爺拿起了書架上的書,她不由得改了口。
“也沒有,只是還拖著不去,怕老太太她們對少爺不喜!”惜秋以為少爺又在黯然傷神了,少爺只要一不想聽,就會拿起書架上的書。其實仔細注意他的雙眼,便知他是一個字兒都沒看進去的。
更何況少爺還只是剛剛啟蒙都沒多久,這書上的字兒哪里能都認得全?
其實惜秋著實冤枉了杜塵瀾,他拿起這書是因為他早就想看看這朝代的字兒他到底認不認得,他擔心自己成了一個文盲。
要說這什么朝代,杜塵瀾還真不知道,他之前旁敲側擊的時候也忍住了沒問。他沒用失憶這個梗,即便說是發燒糊涂了,忘了一些往事,也不可能連朝代都能忘吧?
還好,他隨意抽出來的是一本三字經,上面的繁體字他還是認得的。看著眼前的字體,他這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又來了。
或許是他前世學過吧?只是記憶又實在有些模糊,又或者說是原主學過?杜塵瀾搖了搖頭,將書又放了回去。
“禮不可廢,都是長輩,身為晚輩去請安是應當的。”杜塵瀾早就想見見這府里的其他主子了,這段時日只聽得惜秋描述,至今還未見到真人。
既然他以后還要在這里活下去,那迅速了解自己身處的環境十分重要。包括他以后要如何生活,這些都要提早做規劃。
從這段時日他從惜秋那打聽來的消息,他就知道原主過得十分拮據,這讓他有些難以忍受。這感覺就像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之前他也聯系過自己的空間,卻是毫無反應。空間的主宰玉佩,他在身上找了個遍,還試探過惜秋,發現根本不曾存在,也不知日后還有沒有機會得到空間了。
因此,他得做好最壞的打算。沒有空間,他在這古代要如何生存下去,這事兒得好好規劃一番。
他首先能想到的便是讀書,因為只有讀書才能出人投地。
然而他是商賈之子,這個朝代也不知是不是歷史上熟知的。若是商賈之子不能考科舉,那他就只能選擇經商這條路了。
可他年歲太小,手上又無成本,即便想到了什么來銀子的小生意,想白手起家,這杜府對他來說也是桎梏。
不過還好他是男子,想必出入府中要比女子容易些吧?再說商賈之家,應該沒那么多規矩才是。
惜春聞言不禁回頭詫異地看了一眼自家少爺,她家少爺當真是不同了,這話說得像個讀書人,恭謹守禮,讓人挑不出錯來。
她家少爺明明不愛說話的,更說不出這樣文縐縐的話來,畢竟是個剛啟蒙的孩子。
對于杜塵瀾醒來后的改變,惜春到現在還是有些不適應,總覺得這樣說話的少爺像個飽讀詩書的大人,變得成熟穩重了。
對于惜春那探尋的目光,杜塵瀾并未在意,反正任她們想破頭也想不出,這身子的芯子換了。
只要他做得不太出格就成,畢竟他的性格與原主肯定有差別,他總不能帶著面具活一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