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夙消失的消息在圣教引起了軒然大波,誰也沒料到前一秒才傳出教主重傷不治的消息,后一秒,這個人便消失不見了。
怎么會有這么奇怪的事?
喬薇即刻坐船去了對岸,等她在曾護法的陪同下抵達云夙的寢殿時,發現姬冥修已經到了好一會兒。
她不由地一愣:“你……你怎么過來的?”
姬冥修道:“湖底有條隧道,剛好能到這附近。”
喬薇愕然,還能有這種操作……
隧道是誰建的不言而喻了,蓮護法不能曝光與兒子的關系,可又忍不住想要親近兒子,這才用心良苦地挖了一條直達云夙寢殿的隧道,可惜啊,這個兒子是假的。
就不知云夙自己知不知道他不是蓮護法親生的了。
姬冥修詢問了當值的小丫鬟,據小丫鬟透露,云夙原本是去了銀湖島養傷的,可不知怎的,又被蓮護法給送回來了,那之后,蓮護法再也沒來探望過云夙。
云夙身邊一直都有個心腹侍女,今日原本是小丫鬟當值,可侍女讓她去園子里摘幾朵新鮮的梅花,她乖乖地去了,等她回來便發現云夙與侍女全都不在了。
喬薇想了想到:“看來,是侍女把她支開了。”
姬冥修凝眸,又向小丫鬟問了云夙的身體狀況。
小丫鬟道:“他病得很重。”
這一點,公孫長璃也說過,公孫長璃的情報不會有錯,云夙是真的快不行了,所以才會打了血魔的主意。
可他傷得那么重,僅有血髓根本不夠。
“蓮護法給他換了血。”王大步流星地走來,臉色有些臭臭的。
他臉色能不臭嗎?好不容易當上圣教的少教主,屁股都沒坐熱,云清的身世曝光了,云夙跑路了,他孤零零的真的好可憐!
喬薇驚訝地看向王。
王冷冰冰地道:“看什么看?本王又沒撒謊!她那時還不知道云夙不是她親生的,為給云夙引毒,冒險與云夙換了血。”
這下,輪到曾護法驚訝了:“這樣他倆都沒死啊……他們既不是親生母子,血怎么會相融呢?”
喬薇心道,這就看血型了,親生母子也有血型不同的,陌生人也有一樣血型的,只能說云夙確實運氣好,碰到一個與自己血型一致的蓮護法,換個別的血型試試,當場他就得去了。
“換了血他就能恢復如初了嗎?”喬薇問。
姬冥修搖頭:“他的功力都讓鬼帝給吸干了,換了血只能給他續命,他想恢復如初,還得吸收血髓中的功力才夠。但……只有血髓他吸收不了,還得有你的血。”
喬薇一愣:“我、我的血?”
姬冥修道:“你服用了血丹,你的血,能催動血魔的功力。”
“可是我沒把血給云……”話到一半,喬薇頓住了,“他……他可能已經有我的血了。”
眾人不明所以地朝她看了過來。
喬薇捏了捏已經愈合的手腕:“昨天,三殿下受傷了,傷得很嚴重,我給他放了點兒血。”
血裝在杯子里,三殿下服用后,還剩下幾滴……
三殿下不是自己摔倒的,是有人故意做了什么,目的就是要拿到她的血。
喬薇氣得跺腳:“云夙這個王八蛋!連親生兒子都能利用!是我大意了……”
姬冥修牽住她的手道:“這不怪你,你自己都不知道血丹的功效,何況,云夙已經山窮水盡了,他要拿到的東西,不擇手段也一定要拿到,三殿下若是沒成,還會有別人。”
比起更多的人受傷,只讓三殿下傷了一次,已經是很好的局面了。
喬薇知道他是在安慰他,輕輕地靠上他胳膊,像只做了錯事的小鵪鶉,恨不得把頭都扎進羽毛里。
姬冥修忍俊不禁地笑了,摸了摸她垂著的小腦袋:“真不怪你,是我事先沒和你說清楚,真要怪,得怪我才對。”
王看得眼疼!
都什么時候了,你倆能不能別再秀恩愛了?!
“那現在怎么辦?”喬薇悶悶地問。
姬冥修若有所思道:“當年的事真相大白了,決斗他輸掉了,夜羅皇室的身份也曝光了,圣教再無他容身之地,他在審判之前離開是明智的,可離開,不代表他舍棄了,他一定會想法子,把一切都奪回來。”
“怎么奪?”王問。
曾護法弱弱地說道:“他把那些厲害的毒體和死士全都帶走了。”
王想也不想地說道:“就這點人,打得過我大梁百萬雄師嗎?”
曾護法:“……”
你不是夜羅人嗎……
話說回來,從人數上來看,確實是打不過的,如果算上夜羅的兵力,倒是能有不少勝算,可問題是云夙不是沒把夜羅的皇位奪回來嗎?玉璽都還在祭師與小卓瑪的手上呢,他拿什么去號召夜羅?
姬冥修眸光一冷道:“有一個地方,只要他去了,就算沒有傳國玉璽,也能號令整個夜羅。”
曾護法與王異口同聲地問:“什么地方?”
姬冥修與喬薇異口同聲地答:“地宮。”
地宮的秘密藏來藏去,最終竟然還是讓云夙給知道了,怎么知道的已無從考證,但據夜涼城的守城侍衛稱,最近一段日子出城的人確實多了許多。
一段日子,看來云夙密謀地宮不是一日兩日了,之所以留下是想守住圣教,如今圣教沒守住,他也沒留下的必要了。
下午,姬冥修與喬薇回了王府,把云夙潛逃的消息與眾人說了。
什么證據都拿到手了,只差把這家伙押去刑堂了,真是臨門一腳啊!
燕飛絕一拳頭砸在了桌上!
比起這幾人的義憤填膺,云珠心里是最難過的,畢竟云夙不止是自己逃了,他還把昭明的遺體帶走了。
云珠的神情冰冷得有些可怕。
鬼王連糖豆都不吃了,安安靜靜地坐在凳子上,乖極了。
傅雪煙問道:“我不明白他為什么要帶上公主的遺體,難道他自己走,不是能走得更快嗎?”
這話不假,帶著一副棺材上路,怎么都會有些不便的。
賀蘭傾哼了一聲道:“那就是有必須帶上的理由了,他去找那個什么地宮,最缺的什么?”
傅雪煙一怔,喃喃地說道:“鑰匙。”
開啟地宮需要四把鑰匙,分別是——血月弓、焚天刃、祭師劍與天水盾。
除去天水盾在月華手中,其余三樣可都在他們手里,沒見云夙來騙鑰匙——
喬薇頓了頓,說道:“難道……公主的玉棺也能打開地宮嗎?”
傍晚,姬冥修給公孫長璃飛鳥傳書,可鳥兒去了一趟云中城,又原封原地飛回來了。
姬冥修凝眸看著鳥腿上綁著的紙條。
“怎么了?”喬薇問。
姬冥修解下了紙條道:“長璃不在云中城了。”
是夜,眾人便開始收拾東西了,來了夜羅這么久,該做的事差不多都做了,昭明的死因明了了,與云珠團聚了,圣教也真相大白了,唯一讓人如鯁在喉的就是云夙這顆毒瘤了。
當初夜羅王下令擊殺昭明的事,已經證實是姚珺迷幻所致,雖并不打算原諒他與慕王,可比起他們,云夙才是真正的敵人。
如果這個時候,大梁與夜羅廝殺起來,云夙怕是做夢都會笑醒。
不論如何,都不能讓云夙進入地宮。
一聽要回往大梁,最開心的是兩個孩子,他們離開這么久,真的很想念家里的小伙伴,想鎏哥兒,想鐘哥兒,還想二狗子。
最放不下的是云珠,鬼帝走火入魔了,她不放心把他一個人留在深山老林里。
可一想到女兒的遺體落在了那個變態手中,還不知那個變態會做出什么人神共憤的事情……
就在云珠兩頭煎熬的時候,沐小將軍找上門了。
從懸崖跌落的那日,他把所有的內力都用在了喬薇身上,自己摔成了幾乎難以挽回的傷,經喬崢的悉心治療,已經能像個正常人一樣走動了,只是想要恢復功力,還得再勤學苦練。
沐小將軍道:“云夫人,您去大梁吧,尋找鬼帝的事交給我。”
云珠看著他:“你?”
沐小將軍摸了摸還不能負重的右臂:“煉化毒丹的秘笈已經找到了,接下來,我妹妹需要閉關煉化毒丹,我會和她一起留下,您如果放心的話,尋找鬼帝的事,就交給我吧。雖然……我武功大不如前了,可找人還是在行的。”
翌日天一亮,姬冥修便去向夜羅王辭行了。
托國師大人的“福”,夜羅王昨日夜里便染了重度風寒,一大早病得下不來床,渾渾噩噩地根本不明白國師向他稟報了什么,姬冥修遞來的文書,他稀里糊涂地全都蓋印了。
夜羅王的后背涼颼颼的,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
慕王爺也托了國師的“福”,姬冥修前腳剛走,后腳他便被宣來給夜羅王侍疾了,他連與姬冥修碰面的機會都沒有,更別說把姬冥修“扣”下了。
晌午時分,一行人坐上馬車,浩浩蕩蕩地離開夜涼城,踏上了回往大梁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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