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薇冷冷地看著她,這一刻,她滿眼都是嘲弄,嫩色的唇瓣微微勾著,不施粉黛的面容上浮現起了一絲耐人尋味的冷意,也這兩日見到的姨母判若兩人。
“你果真是裝的么?”
盡管早在心里給出了這樣的答案,可此時此刻,親口說把它說出來,還是給了喬薇不小的沖擊。
王后似是而非地笑了一聲:“是裝的又如何?不是裝的又如何?你這只小刺猬,還不是落在我手里了?”
喬薇動了動,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得。
也是,她可是有內力的人,自己的力氣對付幾個大內高手沒問題,在她這種高深莫測的家伙面前,完全是自取其辱了。
喬薇動了不,索性不動了。
她對喬薇的反應似是十分滿意,唇角的弧度又翹了一些,眉眼也彎出了好看的弧度。
“不反抗了么?”她問。
“我能反抗么?”喬薇反問。
她笑意漸深:“不能。”
喬薇無語地翻了個大白眼:“你都說不能了,那我還反抗個什么?橫豎是死,我何必折騰一場呢?”
她姿容艷艷,笑里藏了毒一般,讓人仿佛看見滿坡的罌粟:“你倒是看得明白。”
“眼下看得明白又有什么用?到了陰曹地府,還不是個一問三不知的?”
喬薇這話,另有所指。
她笑了笑,扣住喬薇雙手的手微微地緊了緊,喬薇只覺右手腕一痛,匕首脫落,砸在了地板上。
她整個人欺身而上,以一種極為曖昧的姿勢將喬薇壓在了馬車的簡榻上:“小丫頭,別對我使激將法,這一招沒用。”
心思被拆穿了,喬薇暗自誹謗了一句禽獸,隨后,淡笑著看向她,波瀾不驚地說道:“我這次落在你手里,想必沒這么容易逃脫了,反正都是死,你不如讓我死個明白吧?你為什么要對付我?和你有過節的不是昭明公主嗎?云珠把血月弓傳給她,沒傳給你,你心生嫉恨,于是想要殺了昭明。因為昭明嫁給姬家的緣故,你連姬家一并恨上了,冥修是昭明的兒子,你也把他給恨上了!
這些,我都明白,我不明白的是,我怎么招惹你了?你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置我于死地?”
聽完喬薇的話,她嘲諷地嗤了一聲,不知是嗤笑喬薇猜錯了,還是嗤笑喬薇太天真了:“你當真不知道我為什么要對付你?”
“不知道。”喬薇無比誠實地說道。
她將喬薇的兩只手合攏在頭頂,用一只素手扣住,她的手不大,手指卻十分修長,指尖更是富含力量。
喬薇知道自己掙脫不了,連試都沒試了。
她用騰出來的那只手撫了撫喬薇漲紅的小臉。
喬薇只覺在自己臉頰上游走的不是一只手,而是一條冰冷的毒蛇。
她一邊撫著喬薇的臉,一邊輕輕地問:“你可還記得……你是怎么遇上王的?”
怎么突然扯到王了?
喬薇的眼珠子轉了轉,這個與王有關系么?可她又不是真正的大喬氏,她哪兒記得從前的事?
她撫摸著喬薇臉頰的手,緩緩下滑到了喬薇的脖頸:“我花了那么多心思在你們身上,你怎么能爬了姬冥修的床呢?”
花了那么多心思在她身上……這話的意思……是說當初大喬氏與王的事不是一個偶然嗎?
大喬氏愛王愛得死去活來,是她從中動了什么手腳嗎?
“那晚是你把我放到王床上的?!”
不是小后媽,是她!
王后莞爾,沒說,也沒說不是,但那笑意涼薄的樣子,已經給了喬薇想要的答案。
喬薇真是一萬個難以置信,可仔細想想又覺得并非無跡可尋。
昭明公主早早地猜出了冥修與她娘親的身份,暗地里將她與冥修的親事算計在了一起,王后作為昭明公主的妹妹,未嘗沒從昭明口中套出什么消息。
昭明希望冥修得到隱族,王后又何嘗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得到?
所以才有了她被送到王的床上。
她這個做娘的,可真是用心良苦,只是她沒料到王這個呆瓜非但沒領情,反而為了暫時的自保把她給拋棄了。
“這件事我很冤枉的好嗎?我那么喜歡你兒子!我多想嫁給他呀!我做妾我也愿意啊!是你兒子自己慫,生怕皇上降罪于他,生生把我推出去擋刀了!你要怪就怪你兒子,怪我做什么呀?”
喬薇半真半假地咆哮著,冤枉是真的,其余全都是假的。
有句話叫人算不如天算,枉她與王費盡心機,得到的全都是最不好的結局。
所以人吶,還是不能太壞了不是么?
“就因為我忤逆了你的美意,你就記仇到現在,非得殺了我嗎?你說說你這人的心,怎么這么壞呢?何況,你就算現在殺了我,難道就能得到隱族了嗎?”喬薇黑著小臉問。
她笑得莞爾:“不著急,一個個地殺呀。”
變態,大變態!
她緩緩地收攏了掐在喬薇脖子上的手。
喬薇的脖子多嫩呀,她掐一掐,可就真的斷了,斷了就再也接不回來了。
電光石火間,喬薇唰的抬起頭,在她的紅唇上重重地親了一口!
她就是一愣。
喬薇也愣住了,不過喬薇愣得比她短,在她回神前,喬薇使出了她的獨門絕技——喬氏鐵頭功,狠狠地撞上她額頭!
她被猝不及防地撞翻了。
喬薇的腦袋也差不多暈了,兩眼冒金星,外加耳聾耳鳴,可求生的本能還是促使喬薇一把拉開了簾子。
車夫當機立斷地抽出一把長刀,朝喬薇冷冷地斬了過來來。
喬薇抬起一腳,將他毫不客氣地踹飛了!
“真當姑奶奶好欺負啊?打不贏你主子,還收拾不了你了?”
惡狠狠地說完,喬薇跳下馬車,閃身進了一旁的街道。
王后扶著被撞出一個大包的額頭掀開車簾時,街道上已經沒了喬薇的影子。
她素手一握,拽緊了韁繩,馬車停了下來。
她自懷中拿出一個銅哨,輕輕地吹響。
不多時,蒼鳩施展輕功飛了過來,落在地上,雙手交疊行了一禮:“主上。”
王后冷聲道:“那丫頭逃了,給我搜,挖地三尺也要給我把她搜出來!別讓她回到王府!”
回到王府,就再也不好抓了,這道理蒼鳩明白,當即召集人馬,鋪天蓋地地涌入街道,封住街頭街角,挨家挨戶地搜查了起來。
卻說姬冥修與教主大人自王宮歸來后,沒看見喬薇的影子,問了才知喬薇又出門了。
姬冥修在家左等右等,遲遲不見喬薇的影子,決定去街上找找,與燕飛絕剛走到王府門口,喬薇的車夫回來了。
這車夫是新的,姬冥修并不認識他,可車夫知道姬冥修,恭恭敬敬行了一禮,用流利的中原話說道:“小的,給丞相大人請安,這是小卓瑪的東西,小的是直接送去方翠園嗎?”
他說的是喬薇的一麻袋金幣與一幅畫像。
今日入宮,夜羅王死皮賴臉地送了他們兄弟幾大箱金幣,姬冥修眼下對金幣興趣,拿過畫像看了看,問道:“小卓瑪怎么沒與你一起回來?”
車夫道:“馬車壞了,小卓瑪坐王后的車走了。”
姬冥修眸光一暗:“走多久了?”
“有……兩個時辰了吧?小卓瑪還沒回來嗎?”不應該呀,南藤街又不遠!她們先走那么久,早該到了才是!
燕飛絕張大嘴,看了看姬冥修:“……壞……”
“事了”沒說完,姬冥修一記冰冷的眸光打了過來:“閉上你的烏鴉嘴。”
燕飛絕果斷閉了嘴。
姬冥修快步出了王府,剛走到門口,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忽然停下了步子。
燕飛絕一臉茫然地看著他:“哎!你干嘛呀?不找人啦?”
姬冥修看向一旁的車夫,頓了頓,說道:“你去稟報王爺,就說他兒媳不見了,他要是把他兒媳找回來,他兒子叫他一聲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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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大人:肯定不是我叫!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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