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的風吹的喬微棠有些涼嗖嗖的。
她站在體育館后門口等他們出來。
一群尿頻少年上廁所還要成群結隊的,幼稚死了。
隊服嫌熱給扔在了休息室,現在夜風吹在胳膊上,又嫌冷了。
喬微棠低頭給江瀲發了個消息,讓他把外套記得帶出來,伸手搓了搓胳膊。
不遠處的樹蔭下,黑色不起眼的商務車車門打開。
錚亮純黑色的皮鞋踩在地面的落葉上,修長的身子從車上下來。
湛藍色的目光緊緊的鎖定在門口等待的少女身上。
他早就猜到,他們出場會從后門出來。
喬微棠正低頭給江瀲發消息。
對面的男生已經朝她走了過來,邊走邊脫下身上的外套,搭在肘彎出。
江瀲回復過她以后,喬微棠收起來手機,修長的腿在面前停下。
她抬眸。
還沒等看清面前的人,眼前黑色的外套影子掠過,外套已經裹住她的肩膀。
喬微棠的目光停留在他湛藍色的雙眸上,瞬間驚的往后退了一步。
她的反應太大,肩膀上的外套霎時間落在了地上,被她后退的腳步踩了一個灰撲撲的腳印。
LOOK的眸子落在她踩的灰色印子上,瞬間暗沉了下去。
不知好歹?
喬微棠盯著地上的西裝外套,眸光清凌,并沒有撿起來,也沒有給他道歉的打算。
反倒是她心臟不受控制的砰砰跳,有些下意識的緊張。
LOOK為什么在江市?
今天是狗狗禁賽復出的第一天,他們該不會是想再搞些什么手段。
喬微棠謹慎又防備的盯著他。
在LOOK眼里,像只弱小又倔強的兔子。
他微微俯身撿起來地上的外套,在空中隨便抖了抖,喬微棠連忙往后走了好幾步。
LOOK低低的笑了一聲,口中吐出流利的中文,“怕我?”
喬微棠冷笑,“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LOOK不怒反笑,湛藍色的眸子安靜的落在她裸露在外的胳膊上,少女膚色皙白,穿著一件雪白柔軟的短袖。
嫩生生的一截藕臂,在月色中皙白漂亮。
他問,“冷不冷?”
喬微棠:“關你屁事?”
LOOK低低的笑了出來,“你可真是我見過最粗魯的女生。”
喬微棠不想跟他多說話,罵了句神經病,轉身就想回去。
手腕被人拽住,喬微棠回頭就是一腳踢在他小腿上。
她的力道毫不留情,一腳踹過去,LOOK的臉色瞬間變了。
“踢我?”
喬微棠趁機收回來自己的手,諷刺,“您是年紀大了反應遲鈍?挨打感受不到還得問出來確認一下?”
LOOK顯然是生氣了,眸子里黑沉沉一片,唇角勾起邪肆的孤獨,輕輕活動了幾下小腿。
慢悠悠的說,“SISTER,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你暴躁起來的樣子,可真性感。”
喬微棠被他惡心的一陣惡寒。
看了看四周,空無一人,只有樹蔭下停著的黑色商務車。
為了確保不必要的麻煩,喬微棠飛快的跑回后門,把玻璃門啪的一下關上。
LOOK只是站在原地,其實以他的體型,要是想攔住喬微棠完全是綽綽有余。
隔著一道玻璃門,喬微棠才松了口氣。
感覺瞬間安全了。
LOOK淡淡的望著她,“就是來跟你確定一下,世界聯賽的賭注還算數嗎?”
喬微棠的眸光一怔。
心里立馬盤算著,他這是什么意思?
難不成LOOK想反悔?
其實喬微棠的私心,當然是能不算數就不算數,勝率太低,他們想扳倒KUKU有很多種方式,也有更多的時間。
沒必要這么玉石俱焚。
但是喬微棠想到精致漂亮的少年,那時冰冷又陰郁的臉。
喬微棠有些嘲諷的看著LOOK,“我們SIS從來不是出爾反爾的人。”
LOOK眸光微不可見的動了動。
喬微棠甚至有些荒謬的覺得,LOOK似乎不想繼續進行這個賭注。
不過LOOK接下來的話則是瞬間打消了她的想法。
“很巧,我也不是。那我們就盡情期待著六月的到來,好好珍惜現在為數不多的職業生涯。”
喬微棠簡直都快被他給氣笑了。
LOOK看到少女身后正嬉笑著走來的一群少年,唇角勾了勾。
江瀲側耳聽著ZERO在他耳邊講話,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知道眸光微轉看到玻璃門外,金發碧眸的男生正心情很好的抬手沖他揮揮手。
江瀲的臉色瞬間暗了下來。
漂亮的眉眼仿佛醞釀著即將到來的風暴。
不過還不等他有更多的反應。
LOOK就已經轉身,慢悠悠的上車,在他們從后門出來之前,開著車揚長直去。
ZERO的手緊緊拉住江瀲的胳膊,生怕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江瀲只是淡淡的拂開他的手,“沒事。”
修長的身影步子飛快的走到喬微棠面前。
喬微棠還沒開口,江瀲動手脫了身上的外套,給她披在肩頭。
外套上還帶著少年未褪去的溫熱體溫。
江瀲沉默的看著她。
喬微棠抓著他腰間的衣服,輕輕說,“他問我,世界聯賽的賭注還算數嗎?多半是來示威的。”
江瀲沒應聲,安靜的給她把隊服穿好。
溫熱的手掌覆蓋在她有些涼的手臂上。
喬微棠抬眸,盯著少年精致冷漠的臉色,下頷緊繃著。
她微微抿唇,有些心疼的伸手摸摸他的下巴。
“沒事,我們會贏的。”
少年纖長的睫毛微微抬起,眸光漆黑潤澤,嗓音淡淡,“我的失職。”
喬微棠怔了怔,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么。
直到看到自己手腕上淡淡的粉色印子。
她皮膚白又細,LOOK的手勁很大,拽的很猛,在手腕上留下了痕跡。
喬微棠反應過來,他不是在生氣LOOK的嘲諷。
喬微棠沉默著伸出手,輕輕環住少年纖瘦的腰,把臉頰靠在他精致漂亮的鎖骨上。
安撫的輕輕蹭了蹭,“不是職責。”
江瀲比以前敏感了很多,她能感覺的出來。
她身上任何一點小事,都會被無限放大,歸根結底,都會被他加在他自己的頭上。
少年抿著纖冷的薄唇,眸色淡漠而冷清。
她不明白。
哪怕只是一分鐘沒能保護她,就永遠是他江瀲的失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