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益學的很多,除了碧水十彎陽這種搞事情的功法以外,他真的學了很多。
  有的時候是他想學。
  有的時候是小依依跟個瘋子一樣打他也不知道下手輕一點。
  所以總要學點厲害的,
  才能不挨打。
  如花向日劍,是他學過最厲害的劍法,可實力不夠,只能多備些花,即便他肉體強橫些,也不可能無視境界的差距。
  傳說如花向日劍,為花仙子明日花所創。
  還傳說,若有花,明日花是無敵的。
  顧益也和某些笨蛋一樣問了那個問題:那沒花呢?
  小依依敲著腦袋罵他:聽不懂人話?沒花當然就不是無敵的!
  而此刻,顧益借了花的靈氣,定要在今日斬出一招如花向日劍!
  度過了初時的震驚,范嶺很快重新鎮定。
  他雙拳緊握于身前,蓄力后猛然打開身體。
  “嘎~”
  和一開始那一聲雞鳴很相似的聲音。
  顧益的黑發被氣勢吹的在眼前來回飄蕩,隱約露出他微微而笑的神情,“我猜的沒錯,你練的是仿于雞鳴的功法。”
  “嘎~”
  小雞在沒長大之前是很萌很可愛的一種小動物。
  這世界的神奇,顧益見過,因而此刻看到如成年鵝一般大小的雞,依然保持著小時候那種金黃色的可愛,也并不驚訝。
  只是,這樣一種萌物和這個遮著半邊臉的殺馬特大漢站在一起……
  總是讓他感覺畫面有些不協調。
  “顧益,不管如何,我記住你了。”
  “我也記住你了,因為……”
  “……我記得,誰告訴過我靈物更好吃!”
  這次回去,高低都要逮一只靈雞回來用大火悶透熬爛了吃!
  “嘎~”
  那畜生似乎能聽懂顧益的話,翹著尾巴沖顧益猛叫。
  孽畜,知道我吃過多少雞嘛,還敢叫喚!
  最后一招了。
  顧益伸出右手將懸于身前的青蛇劍柄握在手中。
  少年執劍,劍身至胳膊都圍繞著暴戾的靈氣,以劍指空,一片片花瓣像是鋪設而開的鱗片,低鳴沉語,兼有龍吟之意。
  不僅如此。
  他可也是入定境的小修呢。
  身體內的靈氣同樣噴涌,托舉著他的身體慢慢騰空,如龍的劍意開始在他的周身盤旋,不時發出一聲低嘯。
  如花向日劍很強,可惜只有三劍。
  如花向日劍只有三劍,但是很強。
  第一劍,如花如龍,劍意自花心出,塑龍形意,是至強一劍。
  真的很強。
  就說顧益的右手,什么沒握過?
  但是此時握著這道劍意竟然有些忍不住的抖動。
  劍意磅礴,顧益小心忍著,才不致它失控噴薄而出。
  春日的天空本該是白云藍天,但在龍吟之下,白云被一掃而盡,天空碧波如洗。
  不簡單。
  畜生最先感覺到。
  范嶺身旁的靈物一直在嘶叫,
  本次戰斗中,顧益第一次在海拔上超過了范嶺,由高至低,險些控制不住的他雙手死死握柄,終于砍出了這一劍!
  “跟勞資裝什么面癱,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我要打得你把雞交出來給我吃!”
  家里,可是有最好的廚師的!
  嗡嗡!
  花片如鱗,漫天飛舞,龍吟若雷,沉穩渾厚。鱗蟲之長,能幽,能明,能細,能巨,能短,能長。
  這諸般變化,便是這劍意中的至強!
  范嶺早已震驚,他如何都沒想過今天的戰斗會到這樣的程度,這小子到底是哪里冒出來的?
  然而他也有身位修仙院之才的驕傲,對手超乎意料的強,只會激發他的驕傲。
  那只被顧益盯上的黃雞也竭力鳴叫,至死不屈,隨后幻化至虛,纏繞于主人的劍柄。
  一劍起,雞鳴天下,如晨鐘。
  一劍落,暮歸于西,如星落。
  “轟隆!!”
  最終這光芒相沖,刺眼而不可視。
  爆炸的聲音大到一定程度仿佛安靜了下來,其實是叫人暫時喪失了聽力。
  沒有相撞爆炸的聲音。
  只有沖天而起的靈氣光波!
  不知過了幾時,聽力好像回來了。
  只聽一聲龍吟,響徹于空。
  又聽一聲雞鳴,灑落滿地。
  顧益吐出一口老血,身骨完全喪失了控制能力,被震得在空中滑行。
  啊!啊!
  范嶺跪于水底,或者說是淤泥地。
  因為如花向日劍的劍氣把這一段河的河水斬斷了,也壓制的他難以起身,承受皮肉割裂之苦的他只能痛呼,所穿的衣物、頭發也都被劃成了一個繚亂。
  “師父!”
  “掌才使!”
  人們還沒看清。
  但有人已經明了。
  “那個少年勝了,靠了那四船花,剛剛四船花朵花氣沖天,他是如何借身外靈氣戰斗呢?如花向日劍,我們院門里,有嗎?”
  龍吟還未散去,馬源就沖了出來接住了顧益飄然而落的身軀。
  “師父,怎么樣?!”
  “o……k的,”顧益艱難比出這個手勢,“我的身體……從天上掉下來都摔不死。”
  “弟弟!”
  不遠處的窗臺,葉小娘在大喊。
  馬源抱著顧益往哪里去,可這家伙是個糙漢子,他媽的抱過孩子沒有啊?
  抱頭!
  抱頭啊!
  就掐著個腰就帶走了,顧益全身的力氣都使光了,就這么耷拉著,任他晃來晃去。
  看的葉小娘倒是心疼又心驚,眼里含著晶瑩的淚光,“這……這怎么回事?弟弟怎么這么軟?……他暈過去了?”
  馬源:“沒有啊,剛剛還說話呢,師父?師父你清醒點,小娘問你話呢?”
  “弟弟,你感覺怎么樣?”葉小娘看著躺在地上的人極為擔憂。
  “我沒事……就是餓了。”
  小月兒和葉小娘震驚后長舒一口氣,隨后相視而笑。
  嚇死人了。
  在她們二位面前,餓了那是天下最簡單的問題了。
  “你想吃什么?”葉小娘擦掉了他嘴角的血跡,說話像一個字一個字從嘴里蹦出來似的,“我回去都給你做!”
  顧益感覺很累,意識模糊。
  “我想吃火鍋……想吃咖喱牛肉飯……”
  “想吃可樂雞翅……”
  更想吃靈物做成的可樂雞翅。
  “想喝奶茶不加珍珠,因為每次都吸不上來……想喝啤酒,要冰的……最最想吃家人做的西紅柿炒雞蛋。可這里都沒有……他媽的……”
  他好像看到的天空白云都回來了,看到水面升騰的霧氣,但他搞不清楚,是霧霾嗎?我終于回去了嗎?
  勞資剛訂的布加迪威龍還他媽沒來得及開呢啊……
  陳明光和吳剛,一左一右架著昏迷后緩緩沉入水中的范嶺,他身上有數道劍光留下的血跡。
  無性命之憂,但他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