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置了漁輪，我加強了海面下的警戒。
無人潛艇各司其職，有的用主動聲吶搜索，有的用被動聲吶探測，母艦上的AI數據分析終端一刻不停地分析著浩繁的水聲訊息……在這張集結了人類最尖端技術和智慧的恢恢大網面前，任何異動都難逃覺察。
繼續往試驗海域航行了不到十八小時，幺蛾子果然如影隨形。
“嘟——嘟——嘟”腦頻中又響起聲吶部門發來的警報：
10海里處發現數個無人潛艇大小的目標回波，正以30節的速度快速向編隊馳來！
難道是跟隨著漁輪的E國水下力量終于鎖定我們，要發動攻擊了？！
距離10海里！這么近才被發現，他們一定是從海底深處冒出來的，隱蔽得夠好的。只有人類才會這么拐彎抹角。
不過，AI智能分析也給出了另一個可能，從聲波頻譜來看，也可能是一群鯨魚。
但是，久經沙場的我知道兵不厭詐。與海豚或鯨魚差不多大小的各種無人攻擊潛艇，模擬偽裝成海豚群或鯨群的聲吶信號和行為模式，是潛艇戰中常見的套路！
時間飛逝，目標回波還在不斷靠近，不見絲毫減速。留給我的判斷時間不多，只有短短三分鐘。
根據聯合國交戰法則，這是被允許進行先發制人攻擊的場景。我一邊腦頻向基地匯報，一邊終于下令發射反潛魚雷。
寧可錯殺生命，不可放過敵命！
兩分鐘內，水底下只有超空泡高速魚雷飛馳而去的咆哮尖鳴，之后，“轟，轟，”傳來兩聲巨響。
向我們靠近的聲吶回波終于消失了。
水面下的巨響驚動了整個編隊。姬納立刻發來了問詢，我安慰道：
“放心，潛在威脅已被我們轟滅！”
“確定是E國潛艇嗎？”姬納似乎還有點驚魂未定。
“還不知道，我會派出無人艇去毀傷核實的”
下一刻，我派了兩艘無人潛艇和一架無人機，趕往爆炸點。
30米以下的昏暗深水區，潛艇的夜視光電攝像和熱成像儀，同時拍攝出了殘肢碎肉，翻滾模糊的一片血海。
顯然，TR—6Ⅱ型“暴風”魚雷團滅了抹香鯨一家。
有一頭幼鯨，可能被震蕩波傷到了腦垂體，雖然還活著發出慘叫呼嚎，但身體卻動彈不得地漸漸往深海墜去。而它的媽媽，已成為三大塊漂掛著脂肪碎屑的巨肉……
雖然沮喪，但也慶幸。還好，不是遇上敵對勢力這樣的大麻煩。在我眼里，確保人類任務組的安全，確保姬納柴古他們的安全是絕對第一位！
柴古知道是錯殺了抹香鯨后，責怪我“軍隊里待久了，太冷血”。
我不置可否。其他生命的消逝，是低等生物對高等生物的獻祭。也許，這是宇宙的叢林法則。在蟲洞空間的另一頭，會有所不同嗎？
姬納卻更加不安了。一會兒，她給我和柴古腦頻傳送了一份她大學講課時用的PPT資料。主題竟然是“古代殺鯨事件的玄相預兆”。
“這是我在玄象歷史理論研究里面的一個子課題成果。”她傳到我們腦海中的聲音顯得焦慮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