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搬走?
墨離雖然是妖怪,可它也沒有什么三頭六臂,而且據安平的了解,妖怪也是會感到累的。
事實上,這么一思考……
除了怎么把酒搬走的問題外,便還有一個或許更嚴重更麻煩的問題。
安平很頭疼。
‘我要怎么解釋我一下子買這么多酒的原因?’
哐當哐當的敲門聲,在這靜謐的夜晚,顯得十分突兀。終于,酒館里有了回應,“來了來了,是誰啊?”
“你好,我來買酒,”安平只能這么說,他一個不喝酒的人,跟這戶人家便實在不熟,不過他倒是知道這戶人家姓趙。
“怎么大晚上的跑來買酒,酒癮犯了啊,”聲音并不是在埋怨,而像是在打趣。
腳步聲很快靠近,隨即,木制院門門后的門栓被移動起來,院門打開,一個大約五十多歲的中年人出現在安平眼前。
安平跟這人不熟悉,他只知道這人姓趙……形勢危急,墨離在一旁都已經急得直跺腳,這種緊迫的情況,根本容不得安平多說廢話。
“叔叔你好,我來買酒,我買你家酒館所有的酒!”
今晚買酒一事會產生什么后果?怎么解釋買這么多酒的原因?安平想不到答案……他覺得這檔子事根本就不可能有答案!
畢竟馬上,墨離帶著酒壇朝迷霧森林飛去……趙家人又不是瞎子,怎么著都會看見。
無解!
趙家中年人,一聽到安平的話,立即理所當然的驚住了,只見他眨了眨眼睛,臉上表情已經寫滿了疑惑。
“所有的酒?小伙子,你是誰,我看你有點眼熟。”
“我是村尾……我是林秀秀的孫子,我叫安平,我要買所有的酒,很急很急,可不可以,可以的話我的朋友就開始搬了!”
安平沒想到的是,他這話才剛一說完,已經到了院子里,站在酒壇邊上的墨離,也不知道是不是聽見了‘開始搬了’這四個字……
只見墨離居然猛地一手提起一只酒壇,果斷直接騰空而去!
額,額,額!
安平看見了這一幕,中年男人也看見了這一幕。
只不過可以想見,安平看見的是墨離力大無窮的一手一只酒壇離開。而中年男人看見的,卻是自家的兩只酒壇就像是自己長了翅膀一樣,飛了起來,而且還飛得賊快。
安平慌了,“額,這個,那個,事情真的很急,要不我們算算賬,所有酒我都要。”
聽到安平的聲音,正在仰頭目送著兩只酒壇很快飛走的中年男人,立即收回視線,目光緊緊落在面前的安平身上。
剛剛發生的事情,對于普通人來說,的確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安平可以輕易想象到這一點,所以一見中年男人看他,慌亂使然,他嘴巴動了動,下意識就想再說點什么,隨便說點什么。
但他卻什么都沒能說出口,因為這時,他忽然猛地意識到,面前這個中年男人臉上,并沒有恐懼的意味。
是看錯了嗎?不是!
因為這個時候,中年男人先開了口,語氣深沉,“林老太的孫子是吧,先進來吧。”
安平跟著走了進去,然后老實按照中年人的吩咐,站在了雨棚下。
中年男人腳步很快,小跑一樣離開,又很快回來,回來的時候,他身邊多了一個頭發半白的老人。
有意思,或者說有些驚嚇的是,相對于中年男人,安平對這個頭發半白的老人,要更熟悉一點。
他記得這個老人,以前經常去他家,跟林秀秀聊天。
老人名為趙東成。
安平記得以前他一直稱呼趙東成為趙爺爺,于是,下意識的,他開口叫了一句,“趙爺爺。”
聞聲,趙東成笑了笑,老頭雖然已經年紀好像快八十了,可身子骨就還很硬朗,走起路來都有點生風的感覺。
趙東成走到了安平面前,笑著將人上下打量了一遍,“安平啊,你跟你奶奶一樣,也跟那些妖怪打交道?”
‘咯噔!’
安平瞬間驚住,“趙爺爺,你知道?”
趙東成笑著點了點頭表示回答,隨即扭頭沖身旁的中年男人,也就是他的兒子說道,“搬兩把椅子過來吧。”
見中年男人離開,趙東成這才繼續跟安平說話,“來,說說你突然這么著急的需要這么多酒,是發生了什么事?”
安平真心的長長松了一口氣,今晚此時此刻,趙東成知道妖怪的事情,雖然確實足夠讓他感到震驚,但與此同時,那股不需要再多費口舌去編造謊言企圖解釋所帶來的輕松感,就也足夠讓人放松。
當然,不會放松太多,畢竟迷霧森林那邊現在是什么個情況,只靠墨離一只妖怪來來去去的搬酒,會不會來不及……
這個不平靜的夜晚,很多事情都還是個未知數,著急是必須要著急的,緊張也是必須要緊張的。
關于迷霧森林那邊的情況,安平不知道具體,只知道個大概。
好在知道個大概就已經足夠,趙東成點了點頭,跟中年男人一樣,他也沒有表現出多少驚訝來。
事實上,他都表現的有點過于悠閑了,因為只見,他居然還從口袋里掏出了香煙,“安平,抽煙嗎?”
安平搖了搖頭,“謝謝,我不抽煙。”
趙東成沒勉強,自顧自從煙盒里抽出一根香煙,點著,狠狠吸了一口,隨即悠悠的吐了一口煙霧。
他像是有些感慨,忽然望著指間的香煙說道,“老頭子我一天一包煙,半斤酒。本來早就應該入土了,可是你知道嗎?當初勸我戒煙戒酒的醫生啊,老朋友啊,他們卻全都先我一步走了,你說這是不是很有趣?”
有趣嗎?哪里有趣了!
安平一陣無語,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好仰頭看向迷霧森林方向,看看墨離有沒有回來。
趙東成瞧見,這老頭還真是沉著,“安平,不需要這么著急,這種事情以前發生過……不過說起來,你倒是讓我想起了我當年。”
“那時候我比你現在還年輕,我當時嚇得差點屁滾尿流,這么一說,你現在的表現比我當時好多了呢,不錯不錯。”
理所當然,安平再次驚住。
這一晚上,鬼知道他到底要承受多少次這種突如其來的震驚。
他真心覺得快要遭不住了!
“趙爺爺,以前發生過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