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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四章 私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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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劉然半天不回來,眾人也是口渴難耐,正要派劉瑾去看看情況的時候,一隊人馬卻是從城中大張旗鼓地走了出來,憑著其身上的官服,朱厚照認出了那領頭之人“都轉運鹽使司”的身份,身后則是大大小小近二十輛馬車,好想要去拉貨的樣子。

  都轉運鹽使司,簡稱“鹽運司”,是大明朝專門設立的負責轉運食鹽的機構,雖然品級不高但卻是各派爭奪的地盤,畢竟這個地方是和食鹽打交道的,可是實打實的肥缺。

  在古代,無論哪一個朝代,鹽和鐵這兩種東西都是國家百分百絕對控股的。鹽這種東西,乃是人類的生活必需品,任何人無論高低貴賤都離不開鹽,如果不由國家控制,而是放任商人自由售賣,那么鹽的價格和品質都是不可統一的,極有可能引發動蕩,后果不堪設想。

  而如果讓國家來控制,制定一個統一的標準,這樣子既可以造成壟斷的稅收,也就是所謂的“鹽稅”,增加國庫收入,又可以把握國民的命脈。

  再者,鹽作為一種礦產資源,不需要所謂的成本,所需的也僅僅只是用于開采和運輸的人力罷了,所以這天上白白掉下來的大餡餅,又豈能容他人染指呢。

  所以這都轉運鹽使司的重要性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看著此人如此大張旗鼓,朱厚照也是有些好奇,偷偷帶著眾人跟了上去,打算看看自己的員工是如何處理這鹽運的,說不定又能發現一名能吏,那今天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只是令朱厚照沒有想到的是,這群人并沒有朝著其他地方趕去,而是直奔那“賣瓜”的二十多艘大船,立馬就引起了朱厚照的懷疑,這賣瓜的怎么還能和都轉運鹽使司扯上關系了呢?

  看著都轉運鹽使司的同知石洞良親自帶著人來接受貨物了,那領頭的人立馬就站了起來迎了上去,還轉頭朝著親信使了個顏色。

  那人立馬會意,一雙大手就重重的按在了劉然的肩膀上,生怕劉然趁機跑了,嘴上則笑瞇瞇的繼續與劉然談天說地,還讓人又特地開了個瓜給他吃。

  劉然也不疑有他,自己跟陛下出宮來的,在這小小的天津渡口還能出了什么事不成,繼續大大咧咧的吃著那水嫩的瓜,直呼過癮。

  “石大人,一共二十二艘,還請查驗。”領頭的人上前說道,但見了這從四品的都轉運鹽使司的同知,卻沒有半分討好之意。

  反倒是石洞良聽到這次居然有“二十二艘”貨物,大喜過望,這代表著自己的政績也上升了不少,離那都轉運使估計也用不了幾年了。

  也不多說,拍了拍那商賈的肩膀,又遞過去了一張類似于收貨單的條子,雙方就開始各自招呼人卸貨,兩人則一同走到了船頭,打算吃點西瓜解解渴。

  這都轉運鹽使司的同知石洞良看著船頭上坐著的小胖子,總感覺有幾分眼熟,好像自己去京城里瀟灑的時候見過此人幾次,但是看到劉然身上穿的衣服,也就沒多想,和那領頭的商賈繼續有說有笑。

  看著這人拿了自己的銀子又叫來了這么多的馬車,劉然以為是來幫自己運輸的,還一臉傻笑的對著兩人點點頭,果然不知道社會的險惡。

  可是看著這二十多艘船只上被密封的嚴嚴實實的袋子被全部搬上了馬車準備離開,這群人還不問自己要運到哪,劉然也意識到不對勁了,開口喊道:“你們給我把東西送去天津城里的碧云莊,說是魏公子的貨物就行。”

  這碧云莊乃是小公爺徐鵬舉家的產業,劉然想著先送到那里自己再讓人來取也不遲,大不了直接讓徐鵬舉那廝幫自己售賣也行。

  這揚州來的商賈不知道碧云莊是誰的產業,也沒理會劉然,但是那石洞良的心開始砰砰直跳。

  看到東西裝好了,也不想多耽擱,自己總覺得心里不踏實,說了一聲告辭就讓人快馬加鞭往回趕。

  見到幾人不理會自己,劉然的牛脾氣也上來了,指著那商賈就要破口大罵,卻發現自己被人捂住了嘴巴,當頭一棒之后就不省人事。

  將這個傻胖子扔下了船,一群人就開始揚帆起航,拋錨而去,想到這次出貨如此順利,還白撿了五萬兩白銀,領頭的商賈笑出了豬叫。

  看到這群都轉運鹽使司的人有著慌忙的往回趕,朱厚照疑心更濃了,讓劉瑾直接上前亮出司禮監的身份攔下這群人,查一查著馬車上裝的東西到底是什么。

  劉瑾抓了幾片脆土豆扔到嘴里,就上了前。這脆土豆其實就是類似于后世的“土豆片”,不得不說我國的勞動人民的確有著過人的智慧,這大明版的“土豆片”剛上市,就成了堂堂司禮監大檔的心愛之物,就連摯愛的豆子也被劉瑾拋之腦后了。

  看到一個穿布衣的中年胖子也敢攔自己的路,石洞良心頭有些氣憤,本來自己就有些心緒不寧,看到這人心里更煩了。

  劉瑾剛要掏出自己的腰牌,就被石洞良一鞭子打在了身上,疼的我們的劉伴伴在地上直打滾,那石洞良根本不在意這個老頭的死活,渾然不顧劉瑾就躺在地上,策馬就要踏著劉瑾的身體走過去,到時候大不了就說是這人要劫持官鹽驚了馬便是。

  還好豹房的親衛身手矯健,一把拉過了地上的劉瑾,看到這群人比自己還不講道理,心頭也是大怒,再回頭看看陛下的臉色,大家就知道今天這事沒法善了了。

  “陛下,疼死我了,疼死奴婢了。這群人,該殺,該殺!”劉瑾捂著自己的右手不斷哀嚎著。

  朱厚照也是氣急敗壞,什么玩意如此不講道理,指著幾名親衛道:“你們幾個去把那些馬車劫下來幾輛,好好查一查里邊裝的到底是什么!你們幾個去把那領頭的給我抓過來,必要的時候可以抓死的!”

  有了朱厚照的命令,這群本就有些膽大包天的豹房親衛立馬就沖上前去,攔下了幾輛馬車。

  趕車的車夫也被嚇了一跳,不知所措,車上負責看守貨物的兵丁自然是知道自己運輸的是什么東西的,指著攔下自己的豹房親衛就是開口大喝:“你想劫持官府貨物,你是要造反嗎?還不給我滾開!”

  這人也不理會此人,揮刀對著貨物就是一刺,結果這一下不但嚇到了車上的人,把自己也給嚇了一跳。

  自己抽出來的刀上,居然沾滿了白色的粉末和顆粒,仔細一看,這不是鹽又是什么?販賣私鹽!四個字立馬就映入了這名親衛的腦海。

  “這群人販賣私鹽,兄弟們,攔下他們!”

  “你個娘玩意兒瞎說什么呢?老子是都轉運鹽使司的人,負責的就是轉運官鹽,這是官鹽!官鹽知道嗎!你可知道誹謗官府是什么罪名!”

  眾人都聽到了那一句“販賣私鹽”,聯想到這群人說自己賣的是西瓜,還有這世界上哪有這么運輸官鹽的,立馬就起了殺心。

  都轉運鹽使司的人也聽到了雙方的叫罵,也不多說,拔出刀來對著這群敢劫道的人劈了過去,雙方立馬就打了起來。

  劉瑾也不哭喊了,倒是劉良女被嚇了一跳,李尋歡和剩下的親衛立馬就把朱厚照和劉良女圍在了中間,直接就掏出了各自的燧發槍嚴陣以待,還派了一名親衛前去通知駐守在天津的錦衣衛。

  都轉運鹽使司的同知石洞良看到有人朝著自己襲來,后頭更是打成一片,知道自己為什么心緒不寧了,大怒之余也是大驚,這件事如果不能速戰速決,帶來的后果可不是自己一個小小的從四品可以承擔的。

  當即就把自己的佩劍當作標槍朝著一名親衛扔了過去,然后從腰間掏出了自己的火繩槍,這可是自己的秘密武器,對著朝自己襲來的幾人抬手就是一槍。

  只可惜這老式的火繩槍無論是射程還是準確度都有些不盡人意,不但沒有打中幾人,反倒是提醒了大家。

  眾人也紛紛從腰間掏出了自己的燧發槍,對著石洞良的馬和腿就是幾槍,新式武器的優勢立馬就彰顯了出來,馬匹應聲倒地,中了槍的石洞良也被甩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地上爬不起來。

  兩名親衛過去控制住了這首犯,其余人則立馬沖過去支援自己的兄弟,看著自己的頭被抓了,這群人也是大驚,反正橫豎都是一死,倒不如拉上幾個墊背,直接下了馬車提著刀劍就朝著身邊的人胡亂砍去,企圖制造恐慌和混亂再趁機逃走。

  這下子就可憐了附近的百姓,不明所以的就倒在了血泊之中,驚得周圍的百姓四處逃竄,場面混亂不已。

  看著這群刀口舔血的人居然如此濫殺無辜,大家火氣都上來了,全部掏出了燧發槍對著這群亡命之徒下達了死亡通牒,幾聲槍響,場面立即得到了控制。

  沒過幾個回合,大部分販賣私鹽的歹徒都被擊斃,留下了少部分的活口。倒是朱厚照看著那些倒在血泊之中的無辜百姓和四處逃竄的子民,眼中閃過了無數的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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