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驟雨初歇，紅袖兒的神情中已經略有疲色。
本來，因為練武的緣故，她的底子是不弱的，只是今日的兩場舞蹈實在太多耗費心神，一次是在冰面上，而另一次是在軟床上，方才又被陳積沖陣撻伐，能挨到現在已是不易。
戰事過后，自是狼藉一片。
紅袖兒想要起身收拾，卻被陳積給按了回去，道：“說了交于我的，公主殿下好好休息就是。”
“公子這會兒倒是做起好人了，方才的狠心模樣，哪兒曾把人當成公主來著。”
有了肌膚之親后，已然“認了命”的紅袖兒也終于從容了許多。
不過即使如此，當她突然想到什么的時候，臉上還是突然緋紅一片，急忙撐著身子偷偷看向身下。
果然，落紅點點如雪梅。
終究，還是紅袖兒制止了陳積，自己換下床單，收拾了一切。
涼國的冬日寒冷異常，天短夜長。
不過這樣以來，倒是正合了陳積的心意。
十多天的時間里，一對新人幾乎是形影不離，尤其是在那漫漫長夜里，更是如膠似漆，恨不得化為一人。
紅袖兒在年少時見慣了父皇的喜新厭舊，也聽多了那些被鎖在深宮的妃子，雖然在她的心里，公子陳積不是那樣的人，但是在得到自己之后，態度多少應該會有些改變。
紅袖兒不是信不過陳積，只是她的經歷就是如此，潛意識里早就有了這個準備。
然而讓她沒想到的是，一直到現在，陳積不僅沒有對自己表現出半點兒的不耐，反而還更加的呵護備至了。
看他那樣子，好像自己才是那弱不禁風的“妖精”秦云裳一樣，勾去了他的所有魂魄。
她不知道的是，陳積的這些做法除了對她的真心喜愛之外，更多的還是知道她的性子，在這么一個剛剛“失身”的節點，她心中的那些敏感肯定比平時還要重了不少。
“公子……”
臨近過年的雪夜里，紅袖兒趴在陳積的身上，慵懶道：“之前婢子還以為你與常人不同，不會做出那喜新厭舊的是事來，沒想到……你不僅做出這些，就連那恩將仇報也一并沾上了。”
陳積聞言一愣，心道自己明明已經這般注意了，怎么還是讓她給想歪了。
雖然在各個方面都是相去甚遠，但是此時的陳積還是想到了寶黛在一起時的場景。
“我的……公主殿下……”
剛剛開口的陳積已是一身冷汗，所有的意識頓時清醒過來，這一聲“林妹妹”要是脫口而出，自己這個年怕是過不好了。
“你且說說看，我再選擇一下是否認下這些罪過。”
紅袖兒先是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聽他如此言語，這才重新伏了過去道：“幼笳公主就不說了，眼看就要過年，宮里事多不好出來。
但是那秦小姐總是天天在府里的……
人家為了公子的生意，沒日沒夜的趕制那衣裳也就算了，還在這么冷的天氣里在城中跑來跑去。
而公子你呢，除了天天和新人廝混之外，對人家的愁怨竟是不聞不問。
這事不管放在哪里，應該都算的上是喜新厭舊吧……”
陳積又是一愣，隨后這才笑道：“這罪過我可不認，一來呢，時間緊迫，云裳確實是在趕工。
二來呢，你們在我這里，確實是有主有次，不過卻是沒有喜厭之分。”
“公子的嘴，還真是滴水不漏……”
紅袖兒回頭又是嗔怪又是歡喜的望了他一眼，繼續道：“只是，不管怎么樣，公子都是需要時刻過去關懷一下的。
你們又不是天各一方，見不到人，現在就住在一個府上，公子這么長時間不過去，秦小姐怎么會不多想？
公子可要知道，這世間的女子都是敏感的，區別只是程度不同而已。”
經過這段時間的親密相處，陳積對于紅袖兒的身子已然是無比熟悉，說話之時，他的左手已經穿過紅袖兒的肋間，兩個手指準確的點在了紅豆之上。
“放心就是……”
陳積一邊輕輕捻著，一邊解釋說道：“秦小姐那邊我已經請了假了，她還教訓我說，早該如此了，否則也不會害的姐姐苦等這么久。”
紅袖兒在他的這種動作之下，注意力哪還能集中起來，伸手將之挪開之后，這才道：“公子扯謊也不用心些，秦小姐一見你就成了貓兒，最聽話的就屬她了，還怎么可能有膽子教訓公子你？
而且婢子也沒有開玩笑，這都快要半個月了，婢子一直留在這里。
公子是不知道，后院里的那三個丫頭，看我時的眼神都和之前不一樣了。”
陳積聞言倒是納悶了，反問說道：“半個月又怎么了？咱們本是夫妻，按理就是要同吃同睡一輩子的。”
聽著他的話，紅袖兒再次看向重新伸過來的手掌，抬了抬手，終究還是沒有在將之挪開，而是壓低聲音小聲道：“半個月的時間是沒什么，但是半個月的……夜夜笙歌從無間斷，這可就有什么了。”
想起白日里林小寧等人，她便接著嗔怪道：“一個個的，年紀不大，眼睛都是毒的很。
再這么下去的話，在她們眼里，婢子怕是真的要變成狐貍精了，天天纏著你這公子不放。”
要知道，之前的她在三個丫鬟眼中的形象，雖說也會打趣說笑，但更多的還是高冷孤傲的。
甚至在有些時候，還會有那么一點兒的不近人情。
但是現在呢，自從和陳積同房之后，她每日的狀態都是身姿慵懶，雙目含春。
不僅往日里的形象深受影響，就連現在給她們安排雜活時，也變得有些底氣不足了。
“她們敢這么編排你？”
陳積笑著道：“我怎么聽著這么不可信呢……”
“明面上自然不會。”
紅袖兒道：“但是私底下會說什么，這誰又說的準呢。婢子若是清清白白，哪會在意她們說些什么，但是現在，這不是不清白了么……”
“哈哈。”
陳積只覺此時的紅袖兒是無限可愛，將之抱起親吻一番后，這才開口說道：“這世間上的夫妻本就是用來光明正大的不清白的，你現在若是清清白白，那我成什么了？銀樣镴槍頭？”
“好了好了……”
紅袖兒喘息著將他往后推了些許，然后這才繼續道：“公子，咱們說些正經的。距離你出發的日子愈發近了，這兩天無論如何也得陪下秦小姐了。
還有幼笳那邊……
公子這是打算不辭而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