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梁開車帶著李永秋和陳利明在去往檢察院的路上。高梁突然想起個事兒,略有些宿命論地感慨“唉,咱們之前一直猜測殺害聶榮花的兇手是個反偵查能力很強的人。結果金海的反偵查能力不是針對咱們的,是被自己老媽逼出來的。”
“對啊,是我們自作多情了。”陳利明也覺得命運無常,“現在他媽也死了,他也進去了,還不知道老婆會不會跑掉。真是一個家就這么散了。”
“最近咱們手頭這幾個案子,真的是錯綜復雜。”李永秋總結發言。
到了檢察院,歐陽柏嘉頭疼地看著高梁和陳利明兩個人,“你們怎么又來了”
陳利明笑嘻嘻地說“不光我們來了,還給你帶了一個新鮮的小美男。”說著,他把李永秋拉到前面,“永秋,過來見過你歐陽姐姐”
李永秋在不熟悉的人面前還是乖巧可愛的,“歐陽檢察官,您好我是李永秋。”
歐陽柏嘉細細地打量著這個小男孩。這就是高梁贊不絕口的小機靈鬼,看起來乖巧又可愛,完全不像是個大魔頭。
高梁伸手在歐陽柏嘉眼前晃晃,“嘿嘿看美男看愣神了”
歐陽柏嘉心想,果然還是高梁最討厭 幾個人嬉笑一會兒,還是得干點兒正事。
陳利明和李永秋分別將兩起案件的案情全面介紹給歐陽柏嘉,聽得她是目瞪口呆。“你們站前刑警大隊這是怎么了就沒有個簡簡單單,令人輕松愉快的刑事案件嗎”
“可能是撞邪了吧”高梁不走心地吐槽。
“封建迷信”歐陽柏嘉翻了個白眼。
離開檢察院,高梁告訴那哥倆兒“我姥姥還在醫院呢,咱們一下子忙了一個多月,我都沒去看。今天下午她老人家出院,我去接她。一會兒我溜了。老李或者王隊問起來,你們幫我糊弄一下子”
“行啊,走吧走吧”陳利明當然沒有意見,“咱姥姥什么情況有啥需要幫忙的跟我說呀”
“那必須的,我還能跟你客氣了”高梁在市醫院附近下了車。
陳利明和李永秋也沒多做停留,直接把車開回了局里。
高梁到了醫院,看見自己的老媽和三姨都在。
梁英華女士看見高梁,冷笑一聲“喲,我家大忙人,你怎么有空來了你還認識我是誰不我是你媽”
高梁被他媽懟得只陪笑臉,“我哪敢不知道您老人家是誰啊我的小命還要不要了”
“少廢話,你怎么跑來了”梁英華臉色略有緩和。
“我翹班了”高梁毫不慚愧地說,“姥姥下午不是要出院嗎我過來幫她收拾一下,一會咱們一起走。晚上我在姥姥家陪姥姥,你們都回去歇著吧,都折騰一個多月了”
“還算你小子有點良心”三姨梁愛華輕輕拍了一下自己的大外甥。
晚上高梁給姥姥擦了臉、洗了腳,伺候老人家躺下睡覺。之后,他自己也到客廳里鋪上了被子,準備睡覺。
沒過一會兒,高梁就陷入夢鄉。連續奮戰一個多月,實在讓他體力有些不支,即使在沙發上蜷著腿也睡得無比香甜。
天蒙蒙亮的時候,高梁的手機振動響了,“嗡嗡”半天也沒有吵醒他;倒是姥姥的咳嗽聲,讓他一下子蹦了起來。這時候他發現手機上已經有六個未接來電了,屋里的姥姥咳嗽聲一聲接著一聲。
沒有辦法,高梁只能先顧著姥姥。
在給姥姥喂過水,又伺候她安穩地睡下之后,高梁才給回撥手機上的電話。
“喂利明,我是梁子,怎么這么早打電話”
“梁子,快到光華路建設衛生院這里”電話那頭陳利明的聲音有點兒著急。
“怎么了著急忙慌的”高梁一邊穿衣服,一邊用肩膀夾著電話費勁地說。
“出現場這里發現一具女尸”陳利明簡言意駭。
“什么”高梁驚呼,又趕緊捂住嘴,生怕把姥姥吵醒。“你等一會兒,我打個電話,讓我媽過來替我照顧一下我姥姥。你給老李打電話了嗎”
“打了,老李正往這邊趕呢一中隊和技術中隊的人都已經到了”陳利明答道。
“好我馬上過去”
掛斷電話的高梁立刻又給自己家里打了個電話,吵醒了爸爸媽媽。
雖然梁英華有點生氣,但是一聽高梁單位有案件發生,也不跟兒子計較了,趕緊起床,穿上衣服,和高凌云趕到姥姥家。
好在營口市區不大,倆人打車過來也就五分鐘的事兒。
高梁等到自己父母剛到門口,趕緊竄了出去,打個車就奔向了光華路。
到了現場時間還早,凌晨五點多鐘,還沒有引起圍觀和聚集。可是這時間也未免有些太奇怪了,尸體怎么會在凌晨被發現的 案發現場是在光華路建設衛生院后邊的老舊小區里。西數第一棟樓二單位三樓西側那家。單元口是派出所的民警正在戒嚴。
高梁出示了證件以后,進入現場。
一進門,他就看見了陳利明,“利明,怎么回事”
陳利明回頭看見高梁,一把將他拉過去,“甭提了一波還未平息,一波又來侵襲”
“你這是怎么了男愁唱女愁浪,你咋還唱上了”高梁有些嫌棄。
陳利明被高梁的吐槽逗笑了,“啥時候了,你還有空說冷笑話”
“你先說說怎么回事兒吧為啥凌晨現場才被發現”高梁覺得有些蹊蹺。
“死者是這戶的女主人,叫陳曼曼,今年三十八歲,離異獨居。”說著,陳利明把高梁引到客廳,“發現死者的,就是這個人。”
高梁看了看這個人,三十多歲的年輕人,手上還帶著手銬,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陳利明似笑非笑地沖著這人努努嘴,“喏,這個人,是小偷。你讓他自己講。”
高梁伸手推了推低著頭不說話的人,“咋回事兒”
那個人沒敢抬頭,低著頭嘟囔“我是看見這家窗戶是開著的,就爬進來想偷東西。一進屋,我就看見一個女人躺在床上,屋里也沒別人,我就想可是剛走過去,我就發現這個女人的舌頭都已經伸到了脖子上嚇死我了嗚嗚嗚”
“這咋還哭上了”高梁也挺嫌棄地說。
“這家伙嚇得連滾帶爬往外跑,嗷嗷地一路慘叫著跑進建設派出所報案了。”陳利明替他補充。
高梁看著那人樂了,“還行,良心未泯,看見死人還知道報案。沒有一走了之”
那人抬了抬頭,看見高梁,突然眼冒亮光,“高大隊您還認識我嗎”
高梁仔細看了看他,“哎呦這不是丁滿嗎咱又見面了”
這丁滿和高梁也算有淵源。
剛上班那年的一個周末,高梁在家閑著沒事做,上街溜達閑逛,逮著一個扒手就是丁滿。
這個丁滿算是小偷小摸慣犯了,之后又和高梁打過幾次交道。高梁抓過他,他也給高梁過線索。倆人也算另一種意義上的“熟人”。
丁滿這次難得想干一次大的,入室盜竊,結果還趕上這么一檔子事。
高梁調侃他“丁滿,我都不知道你這么講究,看見死人沒跑,還知道報案,為啥呀”
“這屋里都是我踩的腳印,你們要萬一以為我殺人了,我上哪說的清楚啊”丁滿有點兒委屈,不就想偷點兒東西嗎咋這么倒霉“所以啊,我就趕緊報案了嘛盜竊又沒偷到東西,我最多關幾個月;如果你們以為我殺人了,我可能腦袋就沒了”
高梁和陳利明知道場合有點不對,但是真的很想笑。
高梁拍了拍丁滿的肩“你小子還挺拎得清啊但是你出現在現場,我們也是要先懷疑你的。”
丁滿臉色蒼白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你們肯定要懷疑我。但是我真的剛來,因為剛才我還在燒烤店吃燒烤呢,有人作證我肯定沒有殺人的時間”
這時候,崔立偉走了過來,“也不一定死者的死亡時間比較長,可能你在吃燒烤之前來把她殺掉”
丁滿都快跪下了,“這位警察大哥,別再耍我了,我真沒殺人”
崔立偉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笑意,但是臉上卻面無表情。他那蒼白的臉在這晨光和日光燈的交映下,顯得有些嚇人。
丁滿心里越發害怕。他一直以為高梁這種警察已經是最可怕的,沒想到還有更可怕的,就是這種陰陽怪氣的 崔立偉沒有再理他,而是把高梁和陳利明叫到死者所在的臥室去。
死者的身材是非常苗條勻稱,臉上蓋著毛巾,仰臥在床上,頭在床邊自然垂下。從毛巾的邊緣可以看到死者的眼睛和舌頭已經全部突出。
崔立偉用手虛指了一下死者的頭部,“這條毛巾不是我們蓋的,是兇手蓋的。剛才我仔細觀察了一下,死者的脖頸勒溝環繞,深淺均勻;在頸后打結,此處有明顯的出血點;皮膚上略有擦傷,應該是較為粗糙的兇器,比如麻繩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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