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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苦老劉自認其罪,倔金海死不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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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純聽到這句話,徹底控制不住情緒,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高梁也不攔著她。

  黎麥適時地開口:“唉,昨天我不都告訴你了嗎?金海讓你趁早跟他離婚,該改嫁就改嫁,反正他媽媽沒了、爸爸沒了,你倆還沒有孩子,金海無牽無掛一個人好好上路。”

  王純也不哭了,像是完全沒有知覺一樣,眼神絕望空洞,癱坐在地上。

  劉松寶面露不忍,想過去伸手拉一把她,但是并沒有成功。

  王純喃喃自語:“這一家人就這么全沒了,沒想到金海也就這么沒了。”

  劉松寶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把頭偏過一邊。

  高梁仔細觀察著他倆,沒有說話,

  劉松寶把高梁拽到,“小高同志,我能跟你說兩句話嗎?”

  “老劉叔,有什么事,您說吧!”高梁隨著劉松寶到了隔壁的廂房,。

  “金海沒有殺人!”劉松寶突然跪下了,“小高,你要相信我,那孩子沒有殺人。”

  “老劉叔,這是干什么!”高梁趕緊把他扶起來,“不是他殺的,那聶榮花是誰殺的?總不可能平白無故死個人吧!”

  劉松寶糾結了半天,下定了決心,“聶榮花是我殺的!”

  高梁臉上似乎毫不驚訝。

  劉松寶意識到了這一點,“小高同志,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早就知道了,為什么還要把金海抓走?”

  高梁的表情沒有變化,“我不知道。您告訴我,我才知道的。”

  劉松寶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這句話,他就像是松了一大口氣似的,一股腦地把那天發生的事情,全都告訴了高梁。

  “三個月前,我老伴兒查出來肝癌晚期,大夫說也就是這半年的事兒。我還有心臟病,不知道什么時候人就沒了。我倆都沒了,小俏怎么辦?所以那天我讓金海來我家,我想把小俏托付給他,當做妹妹就行。哪怕以后金海把小俏送到精神病院,我們也算對她這輩子有個交代了。”

  高梁心里暗暗嘆了一口氣。如果真是金海殺人,何止金海一家子全沒了,老劉一家子也都沒了。

  劉松寶擦了擦眼淚,繼續說:“可是沒想到,我們幾個說到一半,聶榮花來了。她一來,就奔著小俏又打又罵,我們兩口子攔著她,她是什么難聽罵什么。”

  “那時金海在做什么?”高梁問道。

  “金海也想攔著他媽,可金海他媽說金海要是敢動手,她就死在我們家!嚇得金海也不敢伸手了,后來金海他媽就把金海拉回家了。”

  “聶榮花不是想讓春俏姑娘去教會嗎?怎么還會和你們這么鬧?”

  劉松寶一聽這話,立刻很激動地反駁:“不管她鬧不鬧,我都不會讓我家小俏去教會的!樸熙正他就不是個好人,我們實在太了解了!”

  高梁安撫地拍了拍他,轉移了話題:“你是怎么殺死聶榮花的?”

“那天金海臨走的時候告訴我,第二天中午在他家門口等他,我們還要繼續商量小俏以后怎么辦。第二天,我去了他家以后,發現聶榮花就在院子里,我不想看見這個老妖婆,我就躲到房后的小胡同里。注  “沒想到,過一會兒聶榮花來這條小胡同,我為了躲她,就一個勁兒地往里走。她應該是要去胡同頭里拿東西,我就躲到了最里頭,沒想到還是被她看見了。

  “她又開口罵我。不但罵我,還罵我老伴兒,還詛咒小俏早點兒死。她說小俏不要臉,勾引她兒子,還喊得特別大聲。我怕別人聽見,我就堵住她的嘴,可是她咬我。我實在氣急了,就拿鐮刀砍了她。”

  “鐮刀是從哪來的?”高梁繼續問道。

  “我看見鐮刀就放在那條甬道上,跟她家堆在胡同里頭的那些東西放在一起的。”劉松寶一邊回憶,一邊有些語無倫次地說,“我砍了她一刀以后,她還大聲地喊。我怕被人聽見,我就不停地砍她……我想到小俏被她逼得喝農藥,我想到小俏被她氣瘋了,我想到她要逼著小俏去教會……我想到這一大堆事兒,手就停不住了……”

  高梁時刻注意著他的情緒,“這個過程沒有別的人過來嗎?”

  “我不知道……”劉松寶的神情恍惚了,“等我停手的時候,聶榮花已經倒在那了,渾身是血。我特別害怕,把鐮刀扔在那兒,就往回跑。我都跑到家了,才想起來自己一身血,這樣一定會嚇到小俏。我又折回了聶榮花家里,在他家院子門口正好碰見金海出來。我倆碰見了,我告訴他,我把聶榮花殺了,扔在了后面的小胡同里。”

  高梁挑了挑眉毛,內心有點兒說不出的感覺,“金海聽了你的話,是什么反應?”

  “金海嚇了一跳,趕緊往小胡同里跑。那時候,聶榮花已經斷氣了……我特別對不起金海,本來想讓他幫我照顧小俏,可是我還把他媽給殺了……我再也沒有臉讓金海幫我們家做什么了!”說著,劉松寶把臉埋在了手里。

  “之后你怎么處理的尸體?”

  “金海讓我先回家照顧小俏,他來處理,他說不會被人發現的。”

  “我們第一次來你家了解這起案件情況的時候,你為什么不說?”

  “金海說他能處理好,沒有人會知道聶榮花是誰殺的。”

  高梁面對這種情況,有些頭疼,想了半天,他告訴劉松寶:“老劉叔,一會兒你就跟劉嬸和春俏姑娘說,你要回去配合我們調查,你就別說你自己犯了什么事。”

  劉松寶抬起渾濁的眼睛,看著高梁,似乎不太理解他的意思。

  高梁看出來他沒理解自己的意思,更明白地告訴他:“我們不給戴手銬,把你押走。你就老老實實地跟我們走,這樣的話,你家里人不擔心你,你在村子里也體面。”

  劉松寶已經擦干的淚水,似乎又要涌上來了,“小高同志啊,謝謝你還給我這個罪人留面子。不管咋說,我也是個殺人犯,你還這么照顧我,你這讓我怎么報答你?”

  高梁擺了擺手,“不用你報答,你也不用想那些了,先跟我們回局里再說吧!”

  高梁和黎麥帶著劉松寶回到局里,看見陳利明和趙鴻也回來了。

  在審訊開始之前,高梁和陳利明先折回辦公室碰了個頭。

  高梁一邊翻看陳利明帶回來的筆錄,一邊問他:“金海怎么說?還是一口咬定自己殺人嗎?”

  陳利明聳了聳肩,有些無奈:“是啊!不管我們怎么問,金海就是一口咬定是自己殺的。我也不能明說,要不然就成了誘供。不過,他中途也有過猶豫,但最后還是說自己是兇手。”

  “唉,以前碰見的人都是互相指認,這回可好,都爭著自己是殺人犯。”

  “怎么?老劉也說自己是殺人犯啊?”陳利明睜大了眼睛。

  高梁點了點頭,“對啊,老劉說法跟我猜測的差不多,我覺得更加合情合理。”

  “那他說沒說,金海是否參與其中?”陳利明的思維角度也調整成“劉松寶是殺人兇手”。

  “金海是處理尸體和兇器的。”高梁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才發現是李永秋的,嚇得趕緊放下,“就像咱們最初猜想的那樣,金海很有可能把他媽裝在那個大塑料袋里,帶回屋內,扔在了東屋的地上。塑料袋是他帶來的貨,鐮刀上有老劉的指紋,所以他把這兩樣東西帶走處理。村里有人見過他,證明他在村里走動過;他說把兇器扔到金水河,那需要穿過村子。所以他應該就是那個時候碰到的村里人。”

  “細節上都對得上嗎?”陳利明覺得這個案子看起來復雜,說破了手段很簡單。

  “從現在物證上來看,老劉的說法更可信。金海這么做的目的,恐怕是為了劉春俏。這個案子真不復雜,就是作案時間和發案時間隔的時間太長了,很多現場物證已經被一場雨沖走了。”說著,高梁抬手看了看表,“現在已經下午三點多了,你們再折回看守所已經來不及提審了……今天先這樣吧,明天一早,你們再去提一下金海,就告訴他,老劉承認了!咱們對老劉的訊問時間還夠,看看能不能把他倆的口供對上!”

  “好!”陳利明一口答應了,“那今晚對老劉的審訊,誰來進行?”

  “我和黎麥吧。”高梁像點小雞一樣,在自己和陳利明之間點來點去,最后點中了自己,“我和黎麥先審一審老劉,我要把細節再確定一下。晚上我會讓老劉去扣留室休息一會兒,他有心臟病,千萬可不能出事兒。”

  “老劉認了,肯定是要拘留的。拘留通知書也得給家屬送去,你怎么辦?”陳利明又想來一個問題。

  “到時候再說。”高梁也知道程序上是不可回避的,“不行的話,家屬通知就讓他們村委的費主任簽一下。我再自己去老劉家,跟劉嬸和春俏姑娘慢慢說。”

  “那也只能先這樣吧!”陳利明覺得這是個解決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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