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天明又喝了兩口白粥,然后放下了手里的飯碗。
“我已經吃好了,咱們趕路吧!”
鄭天明提起桌旁的腰刀,大步朝外面走去。
驛站的街道旁拴了四十三匹快馬。
那些快馬全都是黑色的快馬,快馬的身上都洗刷的很干凈,快馬的鬃毛也都很滑溜。
每匹快馬都系好了馬鞍,馬鞍旁都綁著一個水袋和一包干糧。
四十名武士全都走出了飯堂。
許鐵頭朝眾武士一揮手,“上馬,趕路!非重要事情,任何人不得出聲!”
所有武士全都應了一聲,他們都快速的翻身上馬。
鄭天明把裝有強弩的袋子放到了馬鞍后面,他也飛快的翻身上馬。
眨眼之間,四十三名騎士全都上馬。
那一會,沒有任何人說話,整個場面顯得很是肅殺,帶著一股強大的殺戮味道。
許鐵頭把手一揮,“前進!”
整支馬隊快速的朝前奔去。
馬隊保持兩匹一排的隊形。
鄭天明和許鐵頭兩人并排,他倆排在隊伍的中間。
整條道路上只有馬蹄在泥土上奔跑的聲音,時不時的還會傳來幾聲戰馬的響鼻聲。
整支馬隊的武士全都精神抖擻,他們都目視前方。
鄭天明騎的那匹戰馬很是溫順,那匹戰馬也時不時的打兩聲響鼻。
鄭天明輕松的駕馭著戰馬,心里卻不停的琢磨剛才的事情。
常興為什么會說出那樣的話?
他說自己要么非常高興,要么馬上墜入地獄……
他這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鄭天明騎在馬上不停的琢磨,可是他琢磨來琢磨去,也沒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來,這事還得著落在許鐵頭的身上。
得多跟許鐵頭套套話,也許能把這次的公務給套出來!
一路上,鄭天明都想套許鐵頭的話,可是馬隊一直在快速疾馳,兩人根本就沒有說話的機會。
那天晚上,馬隊在驛站休息。
所有人都非常的乏累,他們吃了晚飯就躺到附近的通鋪上睡覺了。
許鐵頭他們幾個頭目雖然分的房間比較好,可是他們幾個人也都是撂倒就睡。
鄭天明根本就沒有說話的機會。
第二天早上,所有的武士在飯堂吃了飯繼續趕路。
所有武士都在驛站換了新的戰馬,那些戰馬的情況都非常好。
整支馬隊在路上又奔波了一天。
馬隊在路上連續奔波了七天。
每天晚上都是在驛站休息,第二天早上在驛站換馬繼續趕路。
這七天里,鄭天明每天晚上都借上茅廁的時候,偷偷觀察驛站的名字。
那些驛站的馬廄、房間很多地方都寫有驛站的名字。
可是鄭天明對大康帝國的地理環境不是很熟悉,他看了那些名字之后,仍然搞不清楚他們要去什么地方。
不過空氣中的濕氣越來越大,他們要去的地方似乎越來越濕潤。
第九天夜里,馬隊再次夜宿驛站。
鄭天明裝作肚子不舒服,半夜再次起身去廁所。
他提著燈籠朝廁所去的時候,專門在附近繞了一圈。
這已經成了他的習慣,他每天晚上都要看看驛站的那些名字。
他把燈籠朝附近的馬廄照去,當他看到馬廄旁那一行字的時候,當時就傻在了那里。
壞了壞了!這下真的壞了!
要出大事了!
這下老子真的要完了!
馬廄上面寫著一行小字:北海郡鹿山縣驛站。
鄭天明咽了一口吐沫,把燈籠又朝前挪了挪。
沒錯,那行字確實沒錯,北海郡鹿山縣驛站!
老子竟然來到了北海郡!
鄭天明滿臉苦笑的搖了搖頭,完了完了,這次是真的完了!
這次自己要徹底暴露了!
自己跟朱富安逃出來的時候,朱富安曾經問過自己的籍貫。
當時自己報的籍貫是北海郡望海縣魚脊村!
那是天蘭帝國校事司給自己偽造的假身份,自己根本就沒有去過魚脊村!
自己從小到大都在天蘭帝國長大,根本就不知道魚脊村的位置在哪……
至于什么村里的郎中,做飯的廚子,那都是自己瞎編的……
許鐵頭他們的目的地肯定是北海郡望海縣魚脊村!
只要到了魚脊村,自己的身份馬上就會被拆穿!
到時候,自己肯定會死的很慘!
鎮定鎮定!不要慌!
要仔細想想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己只把籍貫告訴了朱富安,許萬山為什么會知道自己的籍貫?
朱富安逃到了巨鼎城之后,肯定寫了相關的資料,他在那些資料中填寫了自己的籍貫。
許萬山身為巨鼎城的城主,肯定翻閱了那份資料。
前段時間,許萬山對自己不聞不問,他只是把自己當成了一個普通的小人物。
林榮初為了讓自己上位,就讓夏雨寒幫自己造勢。
雨寒軒鬧出了那么大的動靜,自然引起了許萬山的注意。
許萬山對自己很感興趣,他想重用自己,所以才讓許鐵頭他們來摸自己的底!
他么的,許萬山這家伙真是太狡猾了!
他真是一只狡猾的老狐貍!
這個該死的老林,當時非說要幫我造勢……
造勢造勢,這下好了,這下真的是造出事情來了!
只要自己跟著許鐵頭他們去魚脊村,那馬上就會暴露身份……
到時候,自己恐怕連渣渣都不會剩下!
不行不行,自己馬上就要暴露了!
得趕快逃離這里!
管他什么校事司、察德衛、偵緝廠,統統滾蛋!
老子不陪你們玩了!
老子還是溜之大吉比較安全!
干脆現在騎著快馬逃離這里,逃得越遠越好!
鄭天明心里打定主意,就準備打開馬廄去牽馬。
就在這時,許鐵頭的聲音在背后響起。
“鄭爺,您沒事吧?”
“您怎么上茅廁上了這么長時間?”
鄭天明捂著肚子回頭說道,“鐵頭,你來的真是太好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直不停的拉肚子……”
“我繼續過去蹲坑,你幫我拿點廁紙!”
鄭天明捂著肚子快速的朝茅廁走去。
許鐵頭邊走邊不停的嘟囔,“奇怪,咱們吃的東西都一樣……我們都沒什么事啊!”
鄭天明蹲在茅廁里不停的暗罵,該死的許鐵頭,老子上茅廁你也跟的這么緊,看來今天晚上是跑不了了!
得趕快想個辦法逃走才行!
要不然的話,自己這條小命真得交代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