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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百三十五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烽火燃山河

  馮朝云呆在這里足足半個月,才打造了一艘小舟,當看到雙手的繭,馮朝云忍不住苦笑。

  曾經的生活,現再度過,居然覺得如此難受!

  想以前,飛馳于山澤間,未曾覺得孤單。

  可心中一旦有了執念,便會墮入萬丈深淵。

  馮朝云將小舟推入河水,回頭往北看了一眼。

  小舟順江而下,馮朝云躺在上面,閉上眼睛,看著天空。

  自己仿佛黃粱一夢,現在夢醒了,自己也該繼續過自己的生活了。

  看過暮色夕陽,枯葉飄零。血一般的霞光,撒在江面上。淋過磅礴的大雨,走過冰冷的雪原,倚過死一般沉寂的枯樹。

  馮朝云也記不清走過了多少地方,看過多少風景。

  天上的星星輪回了不知多少次,此時的馮朝云沒有了修為,也會挨餓,也會生病,也會衰老。

  再也不是當初的少年模樣了,而是真正的青年了。

  路過小村,常常有少女見馮朝云生的俊朗,又孤身一人,想要留馮朝云住下來。

  “山路曲折,風雨飄搖,何不住下來,沉醉美人鄉?”

  馮朝云一律笑著拒絕:“愿過荒村野橋,尋世外古道。”

  有女如茶,有女如云,心有所思,則雖如云,匪我思存。

  春天,在山頂之上,看著大雁飛回來,坐在碧湖邊的八角涼亭之內,清風暖和,臨湖水榭,曲廊回旋,碧樹瓊花。

  看青梅煮酒聽雨,任思念裊裊如煙。

  許熙宏,短暫數日,為何你的影子魂牽夢繞?

  夏天,走在青石板路上,看著陽光從密密稠稠的縫隙里穿過,看著竹林在風中搖曳,聽著夏蟬鳴鳴。

  秋天,孤舟飄蕩在秋湖上,一襲蓑衣,一竹簍,一盞明燈,一柄魚竿。聽著江楓漁歌,釣起肥美鱸魚。

  一篙穿楊拂柳間,一葉扁舟緩緩,一溪薄霧淡淡,眼眶薄霧淡淡。

  冬天,寒衣白雪。

  許熙宏,我對你一往情深,不知何處起。

  山水之間,流淌我余生的思念……

  日月不知輪回過了多久,當贏七再次見到馮朝云時,他已經垂垂老矣……

  天上一天,人間百日。

  在馮朝云幾十年的時間里,贏七一直被在家族中關禁閉。

  記得那日與馮朝云分離后,剛回到家族中,便一眼看到妖帝臉色陰沉的看著自己。

  “你干什么去了!”妖帝喝道,言語中的透露著君王特有的霸氣。

  “沒…什么。”贏七低著頭道。這么多年來,他從未因為自己的修煉天賦得到妖帝夸獎就得意。

  雖然妖帝是他的父親,但是每次被妖帝看著,都仿佛被一尊遠古巨獸窺視著,讓他十分不自在。

  “哼!告訴我,為什么你的涅槃之力少了!”

  贏七頓時冷汗直冒,他回來的時候,特意隱藏了氣息。

  他們家族之中一直有個秘辛,那就是他們的本源之中伴生著涅槃之力!

  上古大能眾多席位之中,就有鳳凰一席之地。

  可是一次鳳神卻被一群人類強者轟殺而死,所以導致血脈混雜。

  贏七低著頭,不敢說話,直到看著父親板著臉離開才松了口氣。

  天上一天,人間百日。

  “我知道當日追殺你的是誰了,是如今仙界神箭手逄蒙。”贏七艱難開口。

  “可是…”馮朝云閉上眼睛:“我又能如何呢?”

  縱身越入江中。

  奔流的江河沒有因為一個人的跳入而激起半點浪花。

  贏七離開了,馮朝云只不過是他漫長人生的一次小插曲……

  宮殿內,逄蒙負手而立:“去找那邊的人問問,看看是否收了馮朝云的魂。”

  “我之所以這么多年屹立不倒,全憑斬草除根!”

  滴答滴答!一灘碎石上。

  馮朝云緩緩睜開了眼睛,天還是那樣灰色,全身傳來的痛感告訴他,自己還沒有死掉,真是遺憾!

  馮朝云躺在石灘上,不斷想著余生該如何茍且偷安,感覺胸口堵氣,吐了兩口血,這才舒展開了,用枯老的.手撐著坐了起來,打量著周圍。

  一灘碎石,一潭死水,還有密密麻麻的藤蔓,這些都屬于平常的事物,可對于馮朝云來說,陌生極了。

  巨大的懊悔充斥心頭,看著眼前毫無生機景象,馮朝云多希望這只是一場夢,夢醒了,又或是時光能倒流,回到多年前。

  回到初見蒙黃時說,仙之道道,誰為其行?

  回到前往丑風澗時,遇到的那個隱居仙人的山峰,余生便安葬在那里。

  馮朝云不禁想到古陀寺之前,那時候自己還生活在叢林之中,與鹿為友,共飲溪泉,夜枕月光,看著漫天星辰,原來的普普通通的生活,現在看起來卻彌足珍貴。

  馮朝云嘆了口氣,記不清是什么時候變得多愁善感起來,或許是遇到許熙宏那一刻起吧。

幾十年的時光沒有模糊她的樣子,反而讓歲月沉淀了下來  馮朝云想著,隨意打量著周圍的景象,一條條樹藤相互纏繞,一眼往上去看不到頂。

  或許以前,馮朝云一個念頭便可籠罩這座大山,可現在對馮朝云來說,如同參天大物。

  樹藤垂在山腳處卻向兩側伸展開來,才發現,有一處洞口,而由于前面有一顆高大的樹,使得馮朝云之前沒有看見。而樹與洞口的縫隙很小,不仔細的話,難以發現。

  馮朝云側著身子摸索進去,好在比較瘦弱,勉強能擠進去。

  外面的高大樹干阻擋了陽光的直射,使得里面一片漆黑。

  馮朝云扶著石壁緩慢前行。

  咕咚!咕咚!

  馮朝云摔了一跤,只覺得滾了很遠,骨頭都被摔斷似的,而突如其來明黃色的燈光刺激得馮朝云睜不開眼來。

  過了一會兒,這才發現,原來是一處洞府,回頭望去,才看到黑暗中盤延而下的石梯。

  洞府內很簡樸,僅有一張石床,床上沒有任何雜物,床前有一木桌,桌上放著一卷竹簡。

  木桌兩側各放著一盞燈,燈苗很直,沒有一絲晃動。

  馮朝云輕吐一口氣,發現燈苗依舊不動,給人的感覺仿佛一幅畫。

  馮朝云伸手感受了一下,沒有任何溫度,手慢慢靠近,燈苗如同虛幻一般被馮朝云的手直接蓋住,周圍立刻陷入黑暗之中,馮朝云將手拿來,燈光又立刻出現了!

  “真有意思!”

  或許是因為年老了,加上剛才從石梯上摔了下來,讓馮朝云感到有些累,走到石床中間坐了下來。

  正對著木桌上的竹簡,那竹簡仿佛有什么吸引力一般,使馮朝云有種強烈的欲望拿起它。

  竹簡是凡間的竹子制成的,沒有什么特別,可能形成時間太久了,到和馮朝云的手一樣泛黃。

  緩緩打開竹簡,小刀刻著得字跡清晰可見。

  最上面刻著:南閣閣主四個大字,流暢的字跡給人美觀的感受。

  “庭有枇杷樹,吾妻死之年手植也,今已亭亭如蓋矣!”

  右邊刻著一行小字,僅僅是看到,便有一股星辰寂滅之感涌上,愁緒如同三江河水,滔滔不絕,神傷之感彌漫在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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