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京都王劉冶和鎮北候王碩的決斗已經開始了，只是不知京都大營的元帥已經換了人。
雖然遲遲沒有看到驍候洛陽君的身影，不過眾人都以為驍候在蓄勢待發。
只有京都人士才聽到少許風聲，說驍候被下了，取而代之的是沈姜。
沈姜上任，手段也極為強硬，賞罰分明。
對于大大小小的州郡，有功則賞，有過則罰。
顧郡雖然慘勝，卻也得到了來自京都大營督軍隊送來的賞賜。
只是督軍隊將東西送到顧郡后，還想見見城主胡章，慰問幾句，卻被下人告知，城主不在府內。
五九六九，凍死豬狗。
在這樣寒冷的天氣里，就連打更的人，也是敲完辰鑼后，匆忙離開。
而有這么一人，天還沒亮，就站在城門處等待著。
聽到正學先生如此推舉那個叫李君毅的人，胡章一大早就在那里等候了，將姿態放得很低。
儼然已經把李君毅當做能人士才，來恭敬對待了。
只是不知李君毅長什么樣子，而又忘問正學先生了。
還好通州關卡處的人，都認識他，胡章稍微打點了一下，就讓關卡處的士兵對來往的人進行盤查。
這樣他就可以知道誰是李君毅了。
不過在等待的過程中，胡章忍不住去想，李君毅究竟是何等樣子？聽說高人都很古怪，有些穿著爛袈裟，或者披頭散發，看起來很是隨性。
風寒天色涼如水，窗內紅燭搖曳，窗外細雨橫斜，積水順著屋檐悄然滴落，在地面暈開一圈漣漪，似嘆息似挽留。
洛陽君坐在窗邊喝著悶酒。
昔日自己的府宅熱鬧非凡，如今賬下的將軍，參謀軍師們都被調到前線大營去了，連個送文書的都沒有。
有時候洛陽君都在想，自己的選擇是不是錯了，如果學史上那些反臣暗中培養自己的勢力，還會不會像今天一樣，被人一句話，就散了兵權，像一個孤家寡人一樣，在府內養老。
“驍候，小心著涼了。”
蕭煉看著洛陽君落寞的樣子，嘆息一聲，拿著棉衣為洛陽君披上。
感覺到身上有異物，洛陽君才回過神來，看著蕭煉道：“如今戰事吃緊，你怎么回來了？”
“我辭去了先鋒的職務。”
洛陽君悵然道：“你可虧了大好前程，說不定這次能揚名立萬呢。”
“軍人，想要的是打勝仗，跟著沈姜這樣的人，只會給軍功績上留下污點。”
蕭煉主動撤下職務，讓原本就頭疼如何提拔自己親信的姜沈松了口氣，自然是一口就答應了蕭煉。
“驍候，聽說謝居南快要到京都了。”蕭煉低聲密語。
“謝居南！”洛陽君身軀一震。
謝居南當初在書房對自己說的那番話，洛陽君還記憶猶新。
謝居南說，此番西瑾之行，就可以解自己的心病，洛陽君本來還不信，可是如今的處境卻讓洛陽君不得不把希望放在謝居南身上了。
洛陽君剛想說，派人提前去接待謝居南，又聽到蕭煉低聲道：“人未至，流言先到。”
“京都城內到處都有人說謝居南辱沒王爺，想要投奔親王涂墨平，被親王府的人趕出去了。”
“還有人說，謝居南為了和涂墨平打好關系，還送出一份厚禮，至于是什么厚禮，就不知道了。”
洛陽君眉頭一皺：“消息可靠嗎？”
“有探子在親王府，的的確確看到謝居南當著眾多賓客的面，送了禮。”
“暫時不要和謝居南有來往了，王爺本來就疑心重，謝居南如今恐怕是自身難保了。”
大勢所趨的背景下，紛爭充斥著各個角落。
鄧羅撐在城墻上，看著下方疲憊前行的部隊，這些身上掛有血跡，看起來血戰多天的士兵們，都不是項城的。
而是興林城王翼文的部隊，聽說王翼文幾次與馬均的人馬交手失利，這次主動出擊，只是勝負未知罷了。
三觀城和蒙淶城都已經被攻破了，除了項城，剩下的幾城也就王翼文勉強有自保之力，其余的都是節節敗退，離破城不遠了。
不知道是不是際州那邊的關系，一直沒有人對項城動手，不過項城仍然避免不了兔死狐悲。
鄧羅就是個例子，每天都會在城墻上，眺望遠方的攻勢。
“閻雙，你說先生去了這么久，何時才能回來？”鄧羅嘆息一聲。
涂北山這一走就是一個月，而井嶺又突發巨變，讓眾人實在是束手無策，唯有寄托于涂北山回來主持大局。
“只是希望能夠將項城守住，撐到先生回來。”閻雙難得有一絲憂慮。
“你說先生是不是不會回來了？”鄧羅心中有些發怵，“像先生這樣的人物，隨便去哪里都能夠立足。”
“我相信先生不會那樣做，先生是個重情義的人。”閻雙堅定說著：“若是先生知道項城如今的困境，一定會想辦法快速趕回來的！”
鄧羅和閻雙兩人分析過形勢，認為項城應該還有一段安全的時間，際州那邊會出手，殊不知這一切根本不是顧少江在照顧。
若是涂北山回來了，顧少江自然會援助，可沒有了涂北山的項城，對于顧少江來說，就失去了拉攏的意義。
遲遲不攻打項城，實際上是馬均的算計。
他與羅況平分了蒼杰的地盤，不過羅況手下猛將很多，勢頭比他強盛一些，不費吹灰之力就取下了三觀城。
而他可是費了一些功夫，才取下蒙淶城。
流州六城，兵弱地廣，這是眾所周知的。
不過出了個北山城主，還曾以少勝多打贏過洛陽君，這樣井嶺的人格外重視。
不過卻不代表項城能夠逃過一劫，
傾巢之下焉有完卵，項城也逃不過被征伐的處境。
馬均在擊退后王翼文后，按照他的計劃，下一步就是攻打項城，這樣流州六城，他可以快速取四城，而羅況只能取兩城。
當天夜里，馬均在營地留下三萬人，帶著兩萬人出發了。
一路上都沒有使用火把，和大型的器械，而是直接奔襲項城，想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取下項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