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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兵者多疑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烽火燃山河

  “全軍疾行!”

  陳宇發出施令。

  “將軍,稍等,還是讓我派出幾名哨兵加速前進,前去探個究竟,以防有詐!”適時徐海山建議道。

  “嗯,很好,按照你的意思吧!”

  陳宇也明白了剛才自己的做法有誤,在不知道前方底細的情況下,貿然前進,是兵家大忌。

  不過也是因為來到混元郡許久未戰的緣故,有些生疏了。

  況且這里是在自己的地盤,而對方雖然人數較多,不過是一群草寇,所以陳宇有些輕視。

  在徐海山的指揮下,立刻有三名士兵出隊,長鞭一揚,加速前進。

  而陳宇等人則是略微加速,不緊不慢跟在后面。

  約一刻鐘的時間,三名前去查探情況的哨兵已經原路返回。

  “稟告將軍,山寨中并無人員,而且有東西搬動的跡象,應該是全員撤離了。東西也被全部搬走了,只有大堂有一口鼎!”

  “鼎!”陳宇咬牙,意識到發生什么了。

  鼎的事情,其他人不知道,自己也是在父親和師爺商量的時候無意聽到的。

  不過是區區一鄧羅,陳宇并未放在心上,也不相信鄧羅敢反抗,如今看來,鄧羅顯然違背了父親的意志!

  “全體沖刺!”陳宇大喝一聲,率先騎著馬朝著山寨跑去。

  “快!跟上將軍!”

  徐海山見狀,立刻派人追上去,“你們幾個也跟上!”

  徐海山也意識到有情況,派了幾人要挾著那幾名鄧羅的親信追了上去。

  待到徐海山趕到山寨時,陳宇已經低沉著臉色站在了大堂內。

  “將軍,怎么了?”

  “哼!”徐海山莫名一驚,只見陳宇已經拔出自己腰間的長劍,朝著那幾名鄧羅親信脖子上一砍,頓時鮮血飛濺!

  “怎么了?將軍。”徐海山小心翼翼問道。

  “你自己看!”陳宇背著手,氣的發抖。

  徐海山走近一看,不由心驚!

  只見鼎內水泡炸裂,下方還燃燒著熊熊烈火。

  水面上方漂浮著密密麻麻的人的毛發,還傳出令人作嘔的氣味。

  “是師爺!”徐海山忍著吐意,湊近一看,竟然看到鼎內浸泡的是師爺的衣飾。

  “該死的鄧羅!我一定要將你千刀萬剮!”

  “集合隊伍!立刻追殺鄧羅!他們人數眾多,一定逃不掉,能抓一個殺一個!”

  “稟告將軍!平陽路發現有大量人員遷移腳印!”

  外出查探的哨兵回來報告說。

  “呵呵!一定是鄧羅帶領人馬慌亂逃竄留下的!”

  “帶我前去!”

  一聲聲馬鳴聲響起,隊伍浩浩蕩蕩朝著平陽道出發。

  帶來荒峻山脈后,陳宇揮手示意隊伍停了下來。

  “海山你認為鄧羅往哪個方向逃竄了?”

  一方是平坦的大道,一方是險峻的山脈,往哪個方向逃跑都有可能,思考片刻之后,徐海山回答道:“屬下認為敵人朝著平坦的大道逃去了!”

  “為何這么想?”

  “屬下…只是猜測!”

  “你是看到了遠處用樹木堆置的障礙了嗎?”

  “是的,不光如此,即使對方設伏也未必打得過我們,屬下認為,性命攸關的事情,對方不敢放手一搏。”

  “非也非也!”陳宇遙遙看向遠處木障,原本的怒火已經平靜下來,取而代之的是異于常人的冷靜。

  “你細看這地上的腳印!”

  徐海山聞言,下了馬,仔細觀看一處腳印:“印坑略深!”

  “為何會這么深?”陳宇見徐海山發現蹊蹺問道。

  “應該是負有重物!所有導致每一步都沉重,所以留下印坑,故此屬下才認為對方朝著平陽大道離去,逃去途中一步一步搬運木頭。”

  “而且遠處大道兩側高大的草叢不斷搖晃,應該有伏兵藏在那里!”徐海山解釋道。

  陳宇看了看荒峻山脈,大笑一聲:“兵法云:兵者多疑。若是一般人,都不會相信對方朝著山上跑去,而所以選擇相信敵人從大道逃去。這是一種心理博弈,然而對方的伎倆實在太過拙劣!”

  “這是為何?”徐海山不解。

  “你來此地時日不多,沒我了解這里的情況。”

  “荒峻山脈乃一座陰陽山脈,自西向東,分割南北之勢。”

  “而我們所面向的山乃是陰面!”

  “陰面背向陽光,氣溫較低,且背向風向少有雨露。故秋季時,多輕巧干木。”

  “陽面面向陽光,氣溫較高,且是迎風坡,對雨露。所以樹木多為厚重實木。”

  “你看到這山腳下,樹木都有被砍伐的痕跡對吧?”

  “沒錯!”徐海山沉思道,正是因為這一點,他才判斷對方朝著平陽大道逃去。

  陳宇目露精光:“這里砍掉的樹木并非是用來設置前方的路障的!”

  陳宇朗朗道:“原因有二!一是干木設置木障沒有絲毫阻擋力,二是對方在山腳砍木,很明顯是給我們看的。”

  “當你看到這里的樹林被砍伐過,你會怎么想?”

  “對方很明顯在山上設伏,利用滾木襲擊我們!”徐海山肯定回答道。

  沒錯,就是這樣明顯,所以你不會相信對方在山上設伏!”

  “是的!”

  “可是,制作滾木并不重要,容易受地形阻擋,而對方將山腳下樹木砍伐完,那么從山頂滾下來的實木就不會受到絲毫障礙,且沖勢更加強大!”

  “走吧,朝著山中前進,他們之前花了大量力氣,想必也跑不遠!”

  陳宇說完,下了馬,朝著山上走去。

  “可是…”,徐海山忍不住回頭看到一眼遠方搖晃的草叢。

  “虛虛實實,急擊勿失!”

  陳宇發令了,眾人紛紛下馬,朝著山上走去。

  “分成兩路!不要走中間道路,走兩側,小心山上的滾木!”陳宇回頭喝道。

  話音剛落,轟轟轟!

  只見山頂塵土飛揚,數根木頭從山頂上滾了一來,一路暢通無阻,勢不可擋!

  好在陳宇提前讓人走兩側,而滾木從中間滾下來,沒有砸到任何人,直到滾到山腳出,發出嘭的一聲巨響才停下來!

  巨大的聲響回徹在整個山脈中,令人膽戰心驚。

  有士兵擺正了剛才驚慌之下,偏了的頭盔,吞了吞口水。

  陳宇看向山腳下撞得粉碎的木頭,得意一笑:“果然不出我所料,是實木…”

  “那么…”,陳宇看向山頂:“你們一定跑不遠!”

  “就按照我說的,朝著山的兩側迂回前進,不要走中間!”

  陳宇大喝一聲,加快速度,朝著山頂極速前進。

  “轟轟轟~”

  巨大的聲音響起,比起之前的聲音還要大!

  “怎么了!”

  “難道還有埋伏?”

  人群之中引起騷動,巨大的震動已經震得山上的碎石塊顫抖著。

  “不要慌!按照我說的做!朝著山林兩側前進!”陳宇也感受到了異樣,當下穩定軍心。

  只是話還未說完,黑壓壓一片的滾木從山頂滾落,氣勢滔天。

  一根根碩大的滾木從山頂一躍而下,如同猛虎下山一般令人心顫!

  偏偏這些滾木不是朝著山林中間滾去,而是分別從兩側滾落而下!

  “快!分散,朝著中間跑去!”陳宇大喊。

  可是,因為先前那幾根從中間落下的滾木,已經讓眾人心顫,隨后眾人緊緊貼著山林兩側前進,距離中間十分遙遠,所以根本來不及回去。

  “啊!噗!”

  一名士兵大叫一聲,還沒來得及慘叫完,便被一根巨大的滾木撞擊到胸口,噴出一口鮮血,便被滾木席卷而去。

  滾木發出巨大的聲響,震耳欲聾,陳宇的人馬聽不清彼此的聲音。

  再加上大量滾木撞擊地上,使得一時間山林之中塵土飛揚,根本看不清東西,視野都被灰塵遮擋。

  有些人甚至沒來得及看清楚,那巨大的滾木已經落到他的面前,將他撞飛。

  “嘖嘖,好慘!”有人戲謔道。

  涂北山一行人等,正站在平陽大道上,看著山林之中慘不忍睹的眾人。

  “馬牽回了嗎?”涂北山看到大局已定,淡淡問了一句。

  “牽回了,牽回了!”鄧羅十分高興,此刻更加對涂北山佩服得五體投地:“先前滾木落下的時候,我便讓人將他們的馬牽了回來,不過還是有幾匹在后面的馬受了驚!”

  “將草叢中的馬匹牽出來吧,看看有沒有老馬傷馬,換一下,想必應該夠了吧!”

  “夠了夠了!”鄧羅大喜,看著一百多匹戰馬,喜出望外。

  陳宇士兵的裝備好,戰馬的裝備同樣好,是周銘的馬匹無法比較的!

  而涂北山則走到那幾匹受了驚的馬前面去。

  幾匹可憐的馬實在太慌亂了,看到有人過來忍不住后退,剛走幾步,后蹄就軟力差點側翻了過去。

  搖搖晃晃的,如同剛出生的小馬學走路一樣。

  涂北山走到馬的耳邊,右手放在馬背上,咕嚕咕嚕說了一串,馬兒立即抖了抖身子,激昂起來,還踢了踢馬蹄,意氣風發。

  接著走到其他受驚的馬面前,也是如同一轍,馬兒們紛紛好了起來。

  “先生的能力,當真讓人驚嘆!”

  一旁的閻雙贊嘆道,他可是親眼看到了馬的變化。

  涂北山在他眼中,如同神人一般,仿佛沒有什么事情是他不能夠做到的。

  “一點皮毛雜術,不值一提。”涂北山淡淡道,臉上卻沒有絲毫得意的表情,仿佛真的是小事一般。

  再說陳宇那邊,在滾木的沖擊下,早已損失慘重。

  陳宇本人更是遭受到了一根滾木的撞擊,雖然習武之人,不過還是悶哼一聲,將氣運轉到胸口,強行將涌上的氣血壓了下去。

  “將軍小心!”

  陳宇耳邊傳來徐海山的聲音,身子立刻被徐海山撲倒。

  倒在地上的陳宇明顯感受到一根滾木撞在石頭上,從頭頂躍過,不過卻是重重砸在了腿上。

  “啊!”陳宇慘叫一聲,再也忍不住,連同剛才壓下去的氣血一同噴出。

  “我的腿!”陳宇仰著頭,大口大口吸著冷死,喉嚨青筋暴起,雙目欲呲。

  好在沒有滾木繼續落下,不過陳宇等人還是緊緊臥倒在地。

  過了一會兒,沒有滾木落下,陳宇才捂著腿,勉強坐起來,靠在剛才救命的石頭上,此時灰塵也消散了不少。

  陳宇這才看清,自己的人早已在滾木的撞擊下,歸了天,只有零散的幾人,還能時不時發出哀嚎聲。

  “該死!竟然被算計了!”

  陳宇咬牙氣憤道。

  “咳咳,將軍人沒事就行了。”一旁的徐海山先前被灰塵嗆口,咳嗽說道。

  陳宇被徐海山慢慢扶起,嘆息道:“只怕他們回去也活不了了!”

  “走吧,騎馬回去再派人過來清理死者和傷者!”

  陳宇有氣無力頹廢道,這打擊對于他來說太過大了!

  若不是對方急著逃跑,沒有在襲擊之后沖殺己方殘兵敗將,恐怕自己早就身首異處了!

  “糟了!將軍,馬不見了!”徐海山看著山腳大吼一聲。

  此刻哪里還有馬?除了滾落到山腳處的碎木,空無一物!

  陳宇連忙一看,先前的馬匹并沒有被落木擊傷,早就不知所去!

  往前看去,遠方平陽大道上赫然有一隊人馬。

  遠方不斷有人歡呼,有的還吹起口哨,更有甚者沖著自己這方向揮手告別,在陳宇看來是莫大的侮辱!

  “陳公子我們走了,你的馬兒我收下了,看你也傷得不輕,老馬配傷兵,這幾匹馬就送給你了!”

  遠方傳來一聲響徹的的聲音,隨著便有幾匹馬緩緩走來。

  陳宇一看,差點再次噴出鮮血。只見幾匹瘦骨嶙峋的老馬朝著這邊緩緩走來,有一匹老馬還一瘸一拐的,像極了現在的自己!

  陳宇咬緊牙關,握緊拳頭,指甲深深陷進肉里面。

  “如此遠的距離,能夠將聲音傳遞得如此響徹,想必對方內力深厚,是個高手!”徐海山適時說道。

  陳宇遙遙望去,將視線鎖定在身穿貂裘大衣的男子身上。

  涂北山感受到身后灼灼的目光,別過頭去邪魅一笑,“莫送!”

  “我記住你了…”,陳宇深吸一口氣,努力將涂北山的臉刻在腦海里。

  “今生今世,我必定擒殺你,除我心之魔障!”陳宇默默看了一眼涂北山離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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