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在歲月流逝中變彎了的門板被侍衛們推開,一群彪形大漢走進這個叫書房卻差不多可以稱為圖書館的地方,隨行的女仆點燃屋內的一盞盞燈,又收拾了一下那巨大的真皮沙發和地面,隨后低頭退了出去。
老公爵走進了這充滿各種回憶的地方,書籍、書架還有擺設都是他當年親手布置的,跟著在一起的還有自己的夫人和孩子。
“你們都回去休息吧,我在這里靜一靜。”老公爵對侍衛們說道。
“是,公爵大人。”侍衛們聞言依次退出,這里不會留有守衛,只有巡邏的侍衛會經過這里,但也不會進來打擾公爵,因為一般公爵在這里過夜的時候,他都是在哭。
侍衛們退去了,公爵緩緩地坐在沙發上,看著墻壁上的那副年輕人的畫像,那是他唯一的兒子,除了有帝國公爵爵位以外,還有著洛塞拉的王位繼承權。
而且是順位很靠前的那種。
貴族是這個世界上生活最幸福的,但也有一些無法擺脫的苦惱,比如聯姻。
其實他的大半生還是很好的,聯姻后除了本身的爵位外還有著洛塞拉伯爵的身份,只可惜伴隨著他的侄子新王即位,帝國橫掃六國洛塞拉變成了帝國行省,自己的兒子重傷死掉之后,一切就都變了。
“雷根斯.黑格蒙!我就那一個兒子!!”
這是他當初闖入王宮,將劍駕到自己的侄子,那位帝王的脖子上時所說的話。
“他同樣是我的堂弟,但我坐在這個位置上,就要以帝國為重。”帝王的冷漠的看著他的叔叔說道,“奧德公爵,如果你能夠保證征服這個世界,那你大可斬下我的頭顱。”
然后奧德公爵只是在自己侄子的脖子上劃了一道白印,就拖著身子走回家了,并將那準備回到故土召集領民反抗,已經發了瘋的發妻關了起來,直到行省體質穩定之后才把她放出來,讓她對帝國的仇恨完全轉移到了自己身上。
“我的侄子怎么會讓你的外甥繼承爵位,最終還得靠我努力耕耘的種子啊。”老公爵回想起昨天那些說是被自己迷住,卻緊盯著自己錢袋的那些女孩不由的搖頭苦笑,不經意間的發現自己映在地上的影子有點長。
老公爵嘴角的笑容凝聚了,他并沒有聽見開門的聲音,書房內的各個角落侍衛們也都檢查過了,真是奇怪。
他悄悄握住腰間的劍,盯著那影子看了一會兒,隨后如受到驚嚇的青蛙,猛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轉身斬向后方。
“當”
對方伸出一只手,擋住了他老當益壯的一劍,老公爵大吃一驚,他猛地撲刺過去,就見那人身體如幻影一般一閃就被他透體而過,半分實體的感覺都沒有,有些不敢相信的老公爵反身再次沖鋒,結果效果一樣。
“噗通”剎不住車的老公爵撞在了沙發上直接折了過去,一把老骨頭發出咔咔的聲音好懸沒骨折,他連滾帶爬的跑到一個書架前,拿起一個十字架就對著人影比劃著。
“神靈在我身,神靈在我身。”老公爵嘴里念念叨叨,結果卻見那人影在向他靠近,十字架竟然不好使。
他連忙將十字架砸了過去,卻被對方一把接住,然后扔到了沙發上,有些緊張的老公爵立馬又拿出一個六芒星飾品,舉在身前念道,“飄蕩于星海的遠古天體,讓繁星的光輝驅除邪惡吧!”
“陰天嗎?該死!”老公爵發現頭頂沒有星光降下隨手把飾品一撇,又從書架上拿起了一摞塔羅牌,以笨拙的手法切牌,結果沒等看出擺出什么模式就散了一地。
“哦!該死!”老公爵快瘋了,他蹲在地上拼命的翻找,最后拿起一張牌站起身來往前一遞,然后被人影接了過去。
“教皇嗎?”擼瑟看著那張塔羅牌點點頭,然后一點一點的把它撕碎,隨后對目瞪口呆的老公爵說道,“塔羅牌是算趨勢的,沒有驅魔效果,但是抽靈牌可以帶來好運。”
“啊!該死的吉普賽人!下一次一定要掀了他們的桌子!”
見教皇牌被撕毀,老公爵顯然是慌的不行了,他連忙向后退去,最后拿起一個雕像如同舉獎杯一樣喊道,“雅典娜!請賜予我力量吧!”
隨后老公爵整個人就僵立不動了。
擼瑟瞇著眼睛走了過去,拿掉老公爵手中的雕像放回書架上,隨后一把拎起中了靈魂禁錮的老公爵走回沙發的位置,然后從懷里掏出了一張畫遞到了老公爵面前,“兩年前你從教皇宮接回了一批女孩,她在哪?”
老公爵先是緊張的看了眼擼瑟,隨后仔細的看了眼畫像,“她長的太丑了,我沒要。”
“那她人去哪了?”擼瑟又問。
“趕出家門了,誰會在意這個。”老公爵說。
“你確定嗎?”擼瑟看著一臉嚴肅的老公爵皺眉道,“看來我只能問別人了。”
老公爵聞言眼中露出一絲震怒,他想要動手,結果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又動不了了。
“最后一個機會,你可要想好了。”擼瑟認真的看著老公爵說道。
老公爵的禁錮被解開,但是卻什么話都沒說。
“別以為我對這個城堡下不去手,她給我造成了很大的傷害。”擼瑟看向老公爵說。
老公爵依然不說話。
擼瑟見狀失去了耐心,他從新禁錮老公爵,隨后從書架里找到捆書的繩子,懸在了一處有房梁的屋頂,然后把老公爵塞了進去。
他就那樣一動不動的吊著,幾分鐘后,致命傷領他解除禁錮,他整個人如同吊上鉤的魚一般猛地甩了幾下腿,隨后徹底沒了生息。
擼瑟默默的盯了他十分鐘,身影從書房消失。
內堡,老太太淡定的看著出現在臥室中的擼瑟,她很慶幸自己失眠睡不著,否則估計會死在夢里。
“是奧德.黑格蒙派你來的嗎?”老太太問道,隨后嗤笑了一聲,“果然這么多年的隱忍,到涉及爵位的時候就忍不住了,能告訴我他在外面的野種是從什么人的肚子里鉆出來的嗎?貴族?還是平民?繼女?”
“我不知道。”擼瑟微微搖頭,隨后將畫紙遞到老太太面前,“兩年前奧德公爵從教廷接回一批女孩,你知道她們后來去哪了嗎?”
“還用問?肯定都被那廢物養起來給他生孩子了。”老太太不屑地說道。
“你可要想清楚再說話,這關系到除了奧德公爵之外城堡里所有人的性命。”擼瑟看著老太太認真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