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天魔,他反而有點正面肯定,至少有了它們,不會出現修士泛濫,泥沙俱下的場景,他們也算是一道考驗的關卡。
這也是他愿意與白蓮圣母聊幾句的原因,并未將她當做一個十惡不赦的魔物看待,而是看做一種奇特的生靈。
金光熄滅之后,周圍的天魔都消失了,再也不敢靠近,但還是有一道陰影靠近,正是白蓮圣母。
看到是陳天,她也愣了一下,反而放松道:“原來是道友施法,我還以為這清冷的太陰星又有訪客到來呢。道友遨游星河幾十載,可有一些奇聞異事與我說說。”
說著,她放開控制,讓自身周圍的天魔隨身起舞,弄出了一幕幕玄奇詭秘的場景來。
陳天看了看,笑道:“你這東西騙騙凡夫俗子還行,是個修士就不會被騙。”
“至于星河之中,我能走到周邊幾個星體就了不起了,哪能真正遨游星河呢,不過倒也是看了不少新奇的景象,尤其是關于各種星體的。”
“不過我今日來是為了實驗一重法術,來不及與道友攀談,還望恕罪,日后有機會一定找道友聊聊。”
說完,他走進星際之門,再度消失在門中,不過倒也留下了一句話給白蓮圣母:“圣母,我覺得天魔之路,在于與修士共生,修行有成則需有難,你們不正是修士最好的考驗嗎?”
聽了這話,白蓮圣母一陣怔仲,他沒想到陳天竟然會出這種主意給他,如果他真的如此做了,固然可能得天命,可是那下界的修士,有許多就要倒霉了。
不過,他又想起與陳天的初次相遇,這人一向離經叛道,自己與其并沒有多大的沖突,他能與自己有點交情也是應當的,不像正教那些偽君子。
而且,這事對下界那些修士可能有害,可是看在陳天這樣的人眼里,于造化而言,有生有死不是才正常嗎?
他這樣想的時候,陳天已經從星際之門回了熒惑星的衛星離火星,沒什么阻礙,而且他感覺了一下,除了身體有點不舒服以外,其他的都很好。
而身體不舒服的原因,就在于穿越空間帶來的副作用,空間的不斷折疊、顛倒,對身體素質要求極高,他都不舒服,一般元神修士的可能扛不住,要用法器護體。
不過他也就不舒服了一陣,然后就沒事了,得到了那塊異常沉重的隕石后,他在上面修行了一段時間,借助上面異常沉重的重力,他的煉體修為又進了一步,如今,恐怕他不做任何防護,金丹級的法術都攻不破他的身體。
既然這里已經成功了,他也就不再關心了,直接將這邊這扇星際之門同樣隱藏起來,然后就回了熒惑星。
這次,他來看梧桐神木,這些年,要不是有這株神木,熒惑星被他們這樣折騰,恐怕早就出了問題。
如今,即將功成,他要看看這株神木是否適宜收歸太玄珠,帶去上界。
將手按在梧桐神木上,感應他的情況,發現這株神木已經將根系深入熒惑星的地核,特別是主根,已經逃入地核中,成為其中的一個支撐結構了。
而他的其他根系,也已經深入熒惑星的地脈、水脈,幾乎重要的地方,都有他的根系存在。
陳天將自己的想法傳給了他,他只是枝葉搖了一下,表示允許就不再回應了。
陳天發現,這株神木越來越懶得搭理他了,反而是與萬溪越處越好。
于是,他也懶得管了,直接重新開始閉關,準備等到一甲子完成,自己徹底脫離這一界。
時間就在這種靜修中慢慢過去了。
幾年過后,六十年之期終于到了,萬溪和劉海道人已經聚集在陳天旁邊,等著他施法放開此界了。
而此時陳天的修為也到了元神巔峰,以造化法則統御陰陽、五行等法則駕輕就熟,太玄珠也被他調整到了真正的洞天小世界,運轉順暢,能自行產生元氣。
陳天知道時機已到,不再耽擱,首先將梧桐神木喚醒,讓其縮小,重新裝入太玄珠之中。
失去了梧桐神木的鎮壓,熒惑星的元氣瞬間亂了起來,就連中央山脈這,因為主根扎入地核中的緣故,巖漿順著主根的通道,瞬間涌了上來,將這里制造成了一個活火山口。
而其余地方也同樣如此,特別有些連接地下水脈的地方,無數水流順著剩下的通道到處亂竄,互相溝通,形成了另一套系統。
不過,他沒有多管,這是必然的,稍后,這里會自行調整過來,不用他多操心。
果然,幾天之后,熒惑星就恢復了原狀,甚至由于沒有了梧桐神木的鎮壓,元氣的流動更加活躍。
待這里平靜之后,陳天將陰陽五行塔、火鴉壺等法寶一一收回,這次倒是沒什么動靜了,很平靜,因為熒惑星的法則已經足夠強韌,不需要陰陽五行塔了。
他將陰陽五行塔一起出來,放開對此界的鉗制,整個熒惑星不住震顫,元氣自行流動,陰陽五行法則不斷運轉,花了很長時間,整個世界才平息下來。
而遠在北京城負責觀星的欽天監官員則戰戰兢兢,熒惑星動,一直不是什么好兆頭,如今,明帝黃夏正在考察幾個兒子,剛有了結論,如果熒惑星出現災異,大家都不好過。
但是他們更不敢隱瞞,這可是天大的事,修行人存在的世界,這不僅僅是一些讖緯之說,很可能具體有所指的,更何況,觀星的不止他們,修行門派都會觀瞧星象。
好在,這種異狀沒有持續多久,也沒有大的變故,幾天之后就恢復正常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此時熒惑星上已經仿如仙界,隨著陳天放開束縛,無數功德憑空落下,此界孱弱,只有一點功德,但是天道對他們的功德獎勵卻無比雄厚,比陳天上次在明廷建國時所得更多。
劉海道人和萬溪功行不夠,直接以功德成道,化作一道金光,就要飛升。
陳天卻不,他將功德投入對《辰漏經》的領悟中去,投入到太玄珠的構建中去,瞬間,無數領悟涌入心中,符文、法則、功法紛至沓來,甚至有開天辟地、天地成型的片段在他心中流過。
見此情景,陳天忽然有了明悟,對構建世界,對何為天地,對所謂地仙,一切再明白不過。
而他手一指,太玄珠之中一陣晃動,接著,微不可查地,以造化法則為根本,其他法則紛紛調整,瞬間,這個小世界法則齊備、嚴整。
接著,陳天將陰陽五行塔投入其中,將梧桐神木收入其中,瞬間,這個小世界不斷振動起來,進階為洞天世界。
所謂洞天,即山中有世界可通達上天,貫通諸山,一切一切悉自足備。也就是說,這個世界可以脫離現實世界獨立生存,而且可以充當上界和下界的橋梁。
有了這個調整,陳天再將太玄珠往神魂中一丟,以自身的神魂充當天道,運轉世界,而不是法則自發運轉。
一瞬間,他就覺得神魂無比沉重,仿佛被壓在五行山下的孫猴子一般。
但是接著,他又覺得自己身具無窮大力這是世界自然而然地加持在他身上的力量,不像以前,只能充當盾牌,現在,他能自由掌控這個世界的力量了。
在他神魂入主太玄珠的瞬間,他就已經進階地仙了,而站在,將視角切回太玄珠的世界視角的話,他就可以看到,空間是如何一層層分布,這個虛空宇宙是如何存在,甚至無數億里之外的神州,他也看得清清楚楚。
此時,蘇越還是金丹修為,正在扶桑鬼國廝混。
他微微一笑,伸手一指,一道玉簡憑空生成,是他利用元氣直接捏出來的玉石,到了此處,世間之物,只要不是額外含有大道規則的,他都能以元氣直接造就。
然后,無數信息灌入其中,包括自己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地仙的本質,自己領悟的符法等等,全部灌入其中,然后他伸手一拋,直接拋到了蘇越面前。
此時,蘇越正在扶桑鬼國擺攤做生意,他一個雷法修士,也敢來鬼國廝混,要不是鬼荼真君庇佑,他早就被鬼修碎尸萬段了。
盡管如此,也有許多人看他不順眼,此時,他擺攤也有許多人虎視眈眈,準備找他麻煩。
不過他也不懼,他受到鬼荼真君庇護,這里又是風蓮島,沒人會不給三仙山和鬼荼真君兩方的面子,在這里動手,那就真是壽星佬吃砒霜,活膩歪了。
但是,就在他們看著的時候,忽然天上降下來一塊玉簡,這玉簡流光溢彩,神圣非凡,一看就是好東西。
周圍這些覬覦的家伙瞬間就忍不住了,反正這東西目前也不知道是誰送來的,自己拿著先看了,了不起等會還回去。
懷著這種想法,暗中隱藏的鬼修紛紛出手,無數法術往這枚玉簡籠罩過去,想將它拉過去。
只有蘇越,感應到玉簡上陳天的氣息之后,一愣,沒想到師傅此時給了自己一枚玉簡,而且還不知道是哪兒送過來的。
不過,他也不怕那些妖魔鬼怪搶了這東西,看那上面的氣息,師傅的修為肯定再度跨了一大步,別說這些人,就是鬼道真君恐怕也在這枚玉簡面前不夠看。
果然,那些接觸到玉簡的法術一開始還沒什么事,可是當他們傾注心力,想將玉簡搶走的剎那,出手的人人只覺得一縷雷光沿著法術劈入了他們心中。
所有人只覺得心中雷光大作,平時所做的種種虧心事一時浮上心頭,接著又被雷光粉碎,連同他們的神魂一起。
旁人只看到,這些出手的也都是金丹巔峰修士,卻瞬間軟倒在地上,氣息全無,神魂已經消失無蹤,他們卻沒有任何感覺。
一下六七位金丹巔峰的真人悄無聲息的死在了這里,頓時讓周圍圍觀的鬼修們魂都嚇掉了,屁滾尿流,連滾帶爬地走開了。
蘇越卻恭恭敬敬地接過那枚玉簡,看了又看,最后將其收入儲物袋中,然后跪下了對著上空祈祝道:“恭送師尊,愿師尊永享仙福。”
而在熒惑的陳天,看到玉簡落入蘇越手中后,收回了目光,重又將目光投向了神州,此時,黃夏正在大朝群臣。
他已經登基近五十年了,近年來已經打算將帝位傳給太子了,所以一般即使是大朝,他也不出聲,只是坐在上面聽著大臣奏報,兒子處理。
但是忽然,他一直帶在身邊的那個小鼎忽然跳動了起來,然后仍地落到了大殿前面的地上。
這突然的一幕,嚇壞了周圍的所有人,無數衛士涌進大殿,結成陣勢,就要攻擊。
久不開口的黃夏卻道:“成何體統,退下,這是先帝法寶顯靈,祖師有話傳下,你們和我一起聆聽就是,衛士退下去。”
聽他如此說,所有衛士有條不紊的退出了大殿之中,而那小鼎卻猛然安靜下來,接著,一道人影出現在小鼎旁,對著黃夏道:“我將于今日飛升,日后,爾等好自為之。”
接著,同樣憑空凝出一枚玉簡,丟給了黃夏,道:“這是我最后的饋贈了,收好,日后如何,你等自為之。”
說完,又一指小鼎,一大團功德之氣沒入其中。
這一大團,看得周圍的一干朝臣羨慕不已,他們也是修行中人,雖然可能修為不怎么樣,但是至少眼光都是一等一的。
這一大團功德之氣,不說讓人立地飛仙,但是至少成就元神是可能的,那樣可能戰斗力不怎么樣,但壽數八百,于他們而言,就是萬金不換的好處了。
陳天所贈送的,就是一團熒惑星給出的功德,日后,明廷如果插手熒惑星的經營,或者去那里建一個據點什么的,有這團功德之氣,就相當于有了天地相助,事半功倍。
除此之外,他便沒什么其他好說的了,身影一轉,消散無蹤,只有那小鼎仍在嗡鳴不停。
黃夏看著那鼎,似乎想起了久遠之前的故事,突然嘆了一口氣,道:“祖師已經飛升,太子,日后,我們與辰漏觀只能算同支別傳,無有生死大事,不要打擾你蘇越師叔。”
接著又道:“到你們這一代,與辰漏觀就只有香火之情,他也只是我大明治下一普通道觀。”
說完,退朝而走,臨走前又對著太子道:“這鼎自此之后由你執掌,無事不必來找我。”
留下一干朝臣面面相覷。
而此時的陳天其實還沒有飛升,不過也快了,因為他的修為已經到了地仙,是這個宇宙也不能容納的了,整個宇宙都開始排擠他,就像一個人體內有了一塊碩大的異物一樣。
以陳天的此時的目光看來,就能看見在無窮高遠處,有一個世界,這個世界位于一片混沌之海中,化混沌為世界,可是同時也在受到混沌的侵蝕。
那個世界天圓地方,日月星辰圍繞世界而轉,無數神圣在其中,感應到他的目光,那些神圣微微一笑,其中就有一座金碧輝煌,氣勢磅礴的天宮居于正中心。
而那天宮之中,無數氣勢淵深的神人高踞其上,其中,北方一片天宮之中正是陳天見過數次的玄天上帝。
見到他望過來,玄天上帝開口道:“你這小輩,還不快快過來!我坐下造化天君的位置空缺已久,等你今日正位。”
陳天微微一笑,對著劉海道人道:“道友可愿與我一起拜入玄天上帝座下?”
至于萬溪,自然是不需要問的。
老道早就打著這個主意了,聞言哪有不依的,立即點頭同意,還怕陳天反悔。
于是,陳天不再多話,伸手一指,仿佛勾住了那個世界,然后化為一道金光,就往那里遁去。
這飛升的動靜極大,極煊赫,天降金花,地涌白蓮,這都是上界屏障被打開泄露的元氣自然凝聚成的異象。
而遠在神州的修士都感覺到了這異象,他們只覺得無窮遠處有修士在飛升,一個個激動得不知所措,卻又毫無辦法。
就在他們滿心疑惑的時候,陳天已經帶著兩人沒入了那通道之中,然后那個世界屏障自然消失了,只有一些泄露到熒惑星的上界元氣在永久地改變著這里的環境。
當數年后,明廷才傳出來,辰漏觀祖師在熒惑星上飛升,并將熒惑星營造成了另一個可以生存的世界后,無數人大受震動,他們沒想到星星上是陳天在玉簡中形容的那樣。
接著,無數修士投靠明廷,想要求得明廷出入神州世界的方法,這一手,讓明廷的威望如日中天,就是遠在海外的三仙山也有意與明廷合作。
而明廷也順水推舟,他們之所以公開這個消息,就是為了拉攏更多的修士與明廷合作。
未來幾十年,明廷的重點開發方向或許在東北,但是,不需要那么多修士,反而是陳天在玉簡中所說的熒惑星的情況很讓他們心動。
如果能將那個世界按照修士的心意改造,出產的靈物豈止以山計,那么,近些年,明廷開始短缺的初級靈物完全就不擔心了。
懷著這種想法,他們開始按照陳天給出的玉簡中的情況,打造能飛出世界的巨舟,這將是另一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