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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一個充分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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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華堂感覺自己像做夢一樣,一切都顯得那樣不真實。

  之前還對他趾高氣揚的警察局長,在隔天與他見面時,卻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他知道,莫伊拉局長是典型的白人至上的那種人,他瞧不起一切有色人種。對于白人當中的意大利裔,愛爾蘭裔也有很深的成見。

  就像貧農翻身做了地主一樣,他會比很早以前就是地主那樣的人,更加看不起貧農。

  他這樣的人喜歡附庸風雅,喜歡學習老牌帝國主義英國人的紳士,請了一個英國管家就有這樣的想法。

  張華堂忘不了他之前是如何被這些人鄙視,更忘不了如今翻身,這種人又是如何改變對待他的態度。

  他可以向上帝發誓,這是他一生中,遇到的最奇怪的事情了。

  他在保鏢陸剛走到他的身邊:“老板,他們人都到齊了。”

  他的手下都叫他老板,他不是首領了,真正的首領是那個人,他當然需要給自己換一個稱呼。

  張華堂起身整了整衣服,這是他最好的一套西裝。今天是他的高光時刻,他需要以最好的狀態來迎接。

  被包場了的餐廳里,芝加哥靠著販賣私酒討口飯吃的家伙們通通到場了。

  他們沒有忘記不久前發生的事情,他們也不敢忘記,所以接到邀請之后沒有人會輕視不來。

  在主人還沒有到之前,他們有的互相介紹打招呼,寒暄幾句。

  當然,關于此地主人叫他們來是何事,他們都心知肚明,私底下也都考量過。

  不會有人在這時候,當著其他這么多人的面,再假模假樣的跟別人議論。

  如果有人做這樣的事情,他要么是個傻子,要么就是圖謀不軌。迎接他的不是鮮花掌聲,很可能是被當成刺頭雞給干掉。

  這里的主人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啊!

  不過,這并不妨礙他們在心里面偷偷嘀咕,嘀咕一些事情的發生。

  發生在警察局局長家里的事情,自然沒有傳出來。可是,發生在局長辦公室里的事情,就不是那么很隱秘了。

  莫伊拉有嚴重的種族歧視習慣,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可這樣一個人竟然對一個黃皮膚的家伙,語氣和藹的商量一件事情,那可是足以讓熟悉他的人都側目了。

  而在幾天前,還對那個人表現出非常的不屑。這其中背后的原因,讓人深思。

  兩個保鏢推開了門,木門吱呀的聲音讓不少正在沉思的人下意識的瞟過去,可是走進來的人并不是他們那天見到的。

  眼前這位雖然也是黃種人,但和那一天,讓他們所有人都感覺到這是一個噩夢年輕人相比,簡直是兩個世界的人。

  他們的目光一直放在門口,等待那個就像是惡魔的年輕人走進來,直到木門被關上。

  張華堂咳嗽了一聲,用他幾十年來幾乎學成了母語一樣的美式英語介紹自己:

  “我是張華堂,你們有的人可能認識我,也可能不認識我,但那都沒有關系。

  今天我鄭重的做個自我介紹,我的首領姓周,他是一個偉大的首領。我是首領座下的一員,我將為他打理整個芝加哥的酒水販賣。

  或許明天,我還會多一個身份,芝加哥禁酒協會會長,你們應該明白這其中的含義。”

  他的介紹中有太多的含義,在座的很多人都是芝加哥禁酒協會的一員。高斯迪羅就曾經是禁酒協會的會長。

  禁酒協會的成員卻是販賣私酒的違法者,很諷刺的一件事情,也是很有意義的一件事情。

  成功擔任禁酒協會會長,這意味著打通了官方的渠道,只要按時將約定好的金錢送到,他們走私酒水就可以暢通無阻。

  而那位姓周的首領是誰,他為什么沒有來,這個手下能代表他本人嗎?

  這是不少人心中的疑惑,但他們看到張華堂身后不遠處,站著兩個黑西服黑墨鏡的華人,他們也就釋疑了。

  這兩位無論是從氣質上,還是從打扮上,都和那天冷酷無情的劊子手一模一樣。

  他們這些人毫不懷疑,只要張華堂一聲令下,這兩個劊子手就會在這里也制造一起血案。

  制造血案的大小,取決于究竟有多少傻子。

  張華堂按照周景的指示,講解了他成為老大的新規矩。雖然沒有東尼蒙塔納那么黑,但也沒有高斯迪羅時期的那么輕松。

  在講完之后,他用目光掃視了一圈餐廳里的各勢力首領:“我的提議,有誰要反對嗎?

  現在你可以提出異議,我會給予你解答,說服你。

  但如果在會議結束之后,有人不遵守制定下的規定,那我就會讓他比東尼還慘。”

  能混成一方勢力頭領的,可能會有幾個腦筋不靈光的,但很大概率都是聰明人。

  很少有人愿意當出頭鳥,如果有人一定要出頭,那么他肯定有著切身相關的利益。

  芝加哥東北部黑手黨家族的重要成員阿瑪拉·米勒,鼓起勇氣站起來提出了一個問題。

  如果今天上面站的是那個年輕人,他當然沒有這個膽子。

  但主持事務的是張華堂,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青年人,他就有這個膽子了。

  “張先生,在高斯迪羅還在,我們只需要上繳兩層收益。現在你要我們上繳三成半的收益,能給我們一個理由嗎?”

  張華堂其實早就想到了這一幕,他想到肯定有人會提出這樣的問題。多一丁點兒的分成,都是一筆數額巨大的金錢,沒有人會輕易放棄。

  “我說因為經濟發展很好,人們都漲工資了,酒的價格也漲上去了,這個理由合適嗎?”張華堂解釋了一半,連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華林跟他說過的,這個理由聽上去很荒誕,因為他們走的是利潤分成,而不是固定的保護費數字。

  阿瑪拉·米勒哈哈大笑,然后變了一張臉冷酷的問:“閣下是在戲弄我們,覺得我們所有人都應該像小丑一樣好糊弄嗎?”

  “不,我沒有把你們當小丑。”張華堂收住了笑容:“我只是想讓你們覺得心里好受點。”

  他的目光從其他人身上一一掃過,觀察著他們似偷笑,似憤怒,似疑惑,似冷漠的表情。

  他最終把目光放在了阿瑪拉·米勒身上,他盯著他的眼睛,回答就像從北極掉落的寒冰一樣,讓人忍不住打顫:“因為我們的拳頭比你們硬,可以隨時讓你們全部消失。”

  他的話讓他們都想起了東尼結婚的那一天,那是他們這些天揮之不去的噩夢。

  有多少人半夜驚醒就再也睡不著了,伏尸遍地的修羅場,足以讓他們這些沒有見過戰爭的人膽寒。

  東尼是他們所有人當中勢力最強的,他整個勢力的覆滅,對于他們來說是殺猴給雞看。

  強大的猴都被殺掉了,雞還要蹦達嗎?

  阿瑪拉·米勒擠出一個笑臉,經歷了被東尼折磨的屈辱,他倒是成熟了一些:“張先生感謝你的解惑,我會遵守您的提議,希望我們往后合作愉快。”

  他的回答讓其他勢力的頭領感到不恥,怎么能輕易的就服軟了,要為了面子抗爭到底啊!

  想是那樣想,可是被問及是否同意這個提議,他們都毫無例外的表示了贊同。

  張華堂用最后的一段話作為他會議的總結:“所有人都贊同我的提議,我很高興。

  我們商量出來的事情,不可能找一個律師書寫一份合同,然后讓我們所有人都簽字。

  法律也很難約束我們,畢竟走上這條路的,都是法外之徒。

  不過,我想還是有人能起到約束作用的。我的首領告訴過我,如果有人不遵守約定,那就是他的敵人。

  他的敵人有什么下場,你們是知道的。我想我要說的就是這些了,希望往后的日子能夠合作愉快。謝謝。”

  “謝謝!”有幾位首領下意識的附和。

  這當然不是他們的本心,只是被恐懼支配的大腦,已經無力思考了。

  黑色西服,墨鏡,芝加哥打字機,以及染紅大地的血液和橫七豎八的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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