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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十二章 唯一的存活者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奧靈獵人

  然而,想歸想,做歸做,無論如何,青年都不能繼續在這里無意義地耗下去了。

這不光是因為他迫切想要知道遠方同伴的狀況,想要知道圣光凈土現在到底是一個什么局面,更是因為他明白自己現在就是一個定時炸彈,倘若再次迎來深淵意識覺醒的那一天,那么耶塵身邊的人全部都得遭殃  這種局面是耶塵最不想看見的。

  所以,他必須得走,不光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身邊的所有人。

  想到這里,耶塵閉上雙眼,收斂思緒,就這么對著躍動的坑火,再一次全身心地進入冥想狀態。

  今天在黑拳賽場的負重訓練對于耶塵來說收益顯著。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場有助于患者退燒的大規模流汗,不光大幅度促進了青年全身上下的新陳代謝,同時還讓青年體內的奧靈之力凝聚到了一個嶄新的高度,身心恢復效率自然一下子就竄了上來。

  現在,耶塵自信十足,只要再像這樣繼續冥想修整一個夜晚,那么他明天多半能夠一舉恢復到以往的百分百狀態。

  而那也將成為耶塵針對如今現況正式展開突破性嘗試的時刻。

只不過,青年不知道的是  這段時日,他在孽都之中的一舉一動,全部都在某人的注視之下,掌控之中。

  孽都,上城區,大鐘樓。

  燃油吊燈散發橘黃光芒。

  金邊絨毯鋪得滿地殷紅。

  打造于鐘樓大圓鐘頂部的房間落地窗,足以將山下孽都的滿城風光一覽無余。

高掛夜空的滿月從窗外灑入光輝,落在辦公桌之上的酒杯表面,從而將里邊的紅酒照耀得閃閃發亮  這是一間建造于鐘樓頂部的奢華房間。

  除此之外,它還擁有一個特殊的名字。

  “孽都市長辦公室”。

  此時此刻,靠近落地窗的寬大辦公桌面前,一道修長的人影正在背對窗外的月色,坐在自己舒適的靠背座椅之上。

  他頭戴獵人三角帽,身穿一襲漆黑風衣,背靠座椅,手撐面頰,目光斜視,沉默觀察著桌子上方一道懸浮在空中的漩渦狀圖影。

  這道圖影的本質乃是一道由奧靈之力所構建而成的“投影屏”。

而這面投影屏如今呈現出來的畫面  正是耶塵獨自一人在火坑旁邊靜坐冥想的場景。

  這些時日,血匠獵人在孽都的一舉一動,全部都被桌前的男人看得一清二楚。

  而這位幕后觀察者的身份,完美符合了耶塵的最初猜想。

他,既是孽都的市長,這片古怪土地的統治者,也是奧靈獵團的頭號叛徒,世間最后一件流落神物的持有者  屠夫獵人——杰提斯科基。

  這個把耶塵單獨帶到這個詭異世界的罪魁禍首,這些天以來一直坐在市長辦公室里面,靜靜觀看著耶塵的各種所作所為,就像是獵人在打量著獵物一般。

  同一時間,距離辦公桌不遠處的待客茶席處,還坐著另外一個男人。

  與杰提斯科基的狀態截然不同,這第二個男人不光坐著輪椅,整幅軀體更是嚴重殘缺,肩膀以下的手臂臂和腰部以下的下半身全部沒有,僅僅纏繞著血跡染染的繃帶,看上去儼然就如同一根曾經受盡了折磨的人棍。

  可是,即便如此,這個男人也還活著,頑強地活著。

  只見窗外的月光微微傾斜,接著緩緩照亮了他的容貌。

  那是一張與人類差別甚遠的面孔。

  碩大的獨眼長在臉部的中央,蒼白的皮膚裹著消瘦的顴骨,干裂的嘴唇一張一合,沉重而艱難,仿佛隨時都有一命嗚呼的可能。

而這名重殘之人的身份正是當初被屠夫獵人救下來的癲狂小丑同時也是歡愉劇院三大骨干現今唯一的存活之人  烙鐵小丑——賽因賽艾。

  數分鐘以前,這個男人剛剛從昏迷之中蘇醒。

  逐漸恢復意識的他,先是看了看自己先是看了看陌生的房間,再是看了看桌邊的人影,緊接著便是醒悟了一切。

  遙想當初,烙鐵小丑賽因賽艾曾經在自己的靈界主場,被鼠主獵人韋蒙打了一個兵敗如山倒的狼狽下場。

倘若不是杰提斯科基暗中及時出手相助,那么賽因賽艾早已埋沒于那片濁黑狂潮之下,帶著滿身的膿包直接結束自己的一生  然而,就算極為勉強地撿回了一條命,賽因賽艾的處境也完全沒有迎來好轉。

  在那場反轉不斷的廝殺終局,他的雙臂,他的下半身,他的迷宮遺物,全部迎來了支離破碎的結果。

  事到如今,這名曾經在歡愉劇院風光無限的小丑大將,如今只能進行思考與呼吸一系列簡單的生命活動,完全喪失了基本的行動能力和往日的戰斗手段,徹底淪為了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殘廢之徒。

  而且,甚至就連如此凄慘的狀態,賽因賽艾也都沒有辦法堅持太久。

  器官衰竭的他,很快就要死了。

到頭來,屠夫獵人的出手相助,僅僅只是將這個小丑的死亡時間向后推遲一段時日而已  當然,對于這樣的結局,賽因賽艾并沒有感到多么絕望。

  畢竟他很早之前就已經充分品嘗過了絕望的滋味。

  所以,不管是面對當初反轉落敗的戰局,還是面對如今自身幸存的現實,賽因賽艾的心境都未曾出現大喜大悲的漣漪。

  這一刻,烙鐵小丑僅僅只是感到很疑惑。

  他不明白,如今那個坐在桌邊,行事詭異,立場不明的男人,為什么會對自己出手相救?

迄今為止,杰提斯科基的所有行為,就沒有一個不讓賽因賽艾深感困惑的  標記。

  杰提斯科基倚靠座椅,抬頭注視著投影屏。

  看見畫面里面的耶塵一聲不吭,完全沉浸于冥想之后,他隨即揮手將整個畫面一把抹去,接著伸手拿向桌邊盛滿紅酒的玻璃酒杯。

  然后,杰提斯科基這才發現,坐在辦公室角落的賽因賽艾,如今正在一聲不吭地瞪著自己。

  于是這個男人當即眉毛上挑,一邊晃著手里殷紅的酒水,一邊玩世不恭地微笑招呼道:

  “哈哈,賽因賽艾,原來你已經醒了啊,氣息這么微弱,我甚至都沒有察覺到呢”

  賽因賽艾沒有理會杰提斯科基的陰陽怪氣,轉頭看了一眼窗外燈火通明的孽都夜景,接著以沙啞的嗓音低沉開口說道:

  “這里是哪里?”

  杰提斯科基淡定回答道:

  “你可以當做是我的地盤,反正不是圣光凈土就對了。”

  賽因賽艾沉默片刻,接著直接質問道:

  “屠夫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杰提斯科基將手中的紅酒細抿一口。

  “干什么?這個問題太過籠統了,請說得再具體一些。”

  賽因賽艾換了一種問法。

  “你到底站在哪一邊?”

  杰提斯科基面不改色地回答道:

  “我從來都是站在自己這一邊。”

  賽因賽艾被杰提斯科基這道敷衍的回答弄得有些煩躁,抬頭喘了一口粗氣,望著花紋精致的天花板,隨后再度低沉地開口道:

  “為什么要在那個關鍵時刻出手救我?”

  “你先前不是全程保持看熱鬧的態度么?”

  “最后竟然會如此突然地發善心肯定是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對吧?”

  杰提斯科基哈哈一笑。

  “哎呀,真是過分的說法,難道我在你眼中就是這么一個唯利是圖的小人嗎?”

  賽因賽艾冷眼回答道:

  “難道不是嗎?”

  “你先前的所作所為全都讓我匪夷所思”

  “如果當初沒有你的胡亂插手,那么,我、芬忒、丁摩洛三人相互配合,對面那群年輕獵人根本不可能有半點的勝算,可是你卻像是攪屎棍一樣硬生生打亂了我們所有人的節奏,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么?”

  杰提斯科基聽罷,又是一聲嗤笑。

  “哼這可就難說了”

  “要知道,你們當時面對的可不光是那群年輕人的團隊,還要面對外界那個同樣擁有身懷靈界的魔方主人,而且還有一個治愈系能力者正在他們所有人的背后持續治療。”

  “時間再那么繼續拖延下去,你們的處境只會變得更加糟糕,而我為你們刻意布置了一座座單挑舞臺,反而相當于是在變相幫助你們,懂嗎?”

  “只不過之后的情況,說來也是可笑可嘆你就不談了,自己肯定心里清楚,然而,你想知道芬忒和丁摩洛后來的遭遇么?”

  聽到杰提斯科基的這句設問,賽因賽艾的瞳孔驟然擴張,整幅虛弱的面龐當即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情感色彩。

  “難不成”

  “他們兩個”

“都輸了  杰提斯科基淡定糾正道:

  “準確來講,是都死翹翹啦”

  賽因賽艾眼角使勁抽搐了兩下。

  “是因為你從中作梗!?”

  杰提斯科基微笑地搖了搖頭。

  “不,我所做的一切,僅僅只是給他倆各自提供了一座單挑的舞臺,剩下的戰績全部都是對面的獵人小鬼親出來的。”

  賽因賽艾面色震撼地喃喃自語道:

  “這怎么可能......芬忒......甚至就連丁摩洛都戰敗了......”

  “那兩個年輕獵人居然能夠扛住他們的靈界?難道他們先前一直在扮豬吃老虎?不,不對,如果真是這樣,我們這邊早就敗得更加徹底......”

  “又或者說,和那個韋蒙一樣,另外兩個年輕獵人也都在生死關頭各自覺醒了自己的靈界,而芬忒和丁摩洛則是像我一樣都沒有還手之力?”

  “不,怎么說,這也太過巧合了......”

“這一切,簡直就像是提前安排好的劇本一樣,未免太過巧合了  杰提斯科基又抿了一口杯中紅酒。

  “呵呵,雖然過程與你想象的有所出入,不過結果總得來說也八九不離十啦......與其說是‘劇本’,不如說是‘命運’更加恰當。”

  賽因賽艾滿臉詫異地看著杰提斯科基。

  “命......運?什么意思?”

  杰提斯科基晃著手里的酒杯輕笑道:

  “誰知道呢?我也是前不久才接觸了這些概念......或許,我們所有人的結局,早已在冥冥之中被‘某人’給提前定好了也說不準呢。”

  賽因賽艾深吸一口氣。

  “我現在對這些宿命論的說法沒有半點興趣,只想知道那場大戰的后續到底怎么樣了。”

  杰提斯科基放下酒杯,雙手在腹前交叉,表情似笑非笑地提醒道:

  “你真的想要知道最后的結果嗎?我擔心你的心臟承受不了這個刺激呀!”

  賽因賽艾聞言,神情再次劇變。

  “你......你這句話的意思是......”

  “莫、莫非......”

“就連院長......就連他也敗了  杰提斯科基緩緩點頭。

  “回.答.正.確。”

  “雖然你可能認為我在說謊......”

  “但是,很遺憾,事實就是如此,畢竟我在這件事情上根本沒有說謊的必要。”

  “即便是抵達了神明領域的院長大人,最終依然敗了。”

  “敗得干干凈凈,敗得毫無懸念,敗給了他的那位老朋友。”

  面對這道突如其來的消息,賽因賽艾如遭雷劈,瞬間石化,整幅身軀就這么如同萎蔫的植物一般迅速癱軟下來。

  “什......么?”

  “被那個早已殘疾的獵人團長......?”

  “這......這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呢?”

  賽因賽艾目瞪口呆地自言自語著:

  “院長的手段......我是知道的......!”

  “哪怕是面對深淵和圣光雙神本尊,作為神物持有者的他也完全擁有一戰之力......!”

  “結果,到頭來,院長居然敗在了區區那個年老力衰,退居后線的獵人手里?”

  “難以置信......難以想象!”

  “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么......?”

  這一刻,賽因賽艾神色呆滯,牙唇打抖,冷汗直流,情緒比起當初被韋蒙突然反殺的時候要顯得更加震驚,更加錯愕,更加崩潰,一時間感覺三觀又被狠狠地碾碎了一番!

  他原本堅信,哪怕自己這邊的小丑團隊全面潰敗,到頭來,那場發生在陰土隱域的大規模戰役之結局,最后也必然會以院長獨自一人的勝利作為告終。

  然而,賽因賽艾又哪能夠想到......

  就在自己昏迷的這段期間,那位手握神力,堪比神軀的院長,居然也跟著步上了他們這些骨干小丑的后塵!

  時至今日......

  歡愉劇院的昔日老大以及旗下小丑三大將,居然就只剩下了自己這么一個廢人!

  如此荒唐而離譜的事實,頓時讓賽因賽艾感到眼前發黑,腦髓劇痛,整個人險些就這么當場暈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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