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關系發展到如此地步,現在的耶塵已經不好意思再像當初那樣粗暴地對待歐可,只能夠悻悻地向她發出疑惑:
“歐可,你這是......”
不過,聽到耶塵這一番質疑,歐可卻完全沒有松手的打算,僅是繼續這么抱著他不放。
“呃。”
面對此狀,耶塵倍感尷尬,兩只酸痛無力的手臂也不知道該往哪里放。
然后,當病房內的氣氛持續曖昧了十幾秒之后,歐可的嘴唇這才輕輕地打開,繼而在耶塵的耳邊,以低沉的嗓音提出了問題:
“你遇到了那群瘋子,是嗎?”
耶塵聽罷,微微一愣,隨之確認起來:“你指的是......癲狂小丑嗎?”
“嗯。”歐可輕聲應答。
耶塵的面龐浮現出了幾分詫異,而后便是先歐可如實坦白道:“對,我確實遇到了他們,曾經出現在書本里的歡愉劇院,如今已經死灰重燃了。”
歐可陷入了數秒鐘的沉默,又向耶塵追問起來:“對方總共有多少人,他們各自又是什么樣的實力水平,和你們的小隊比起來怎么樣?”
“總共六個人。”耶塵語氣平淡地回答著。“三個三重噩夢境界,三個四重噩夢境界,我們這里除了我和希雅以外,就只有兩名四重噩夢境界的精英獵人前輩。”
歐可的眼神一陣變幻。
“結果呢?你們是從他們的手里逃出來了?”
她的腦袋仍然倚靠在耶塵肩膀上,繼續開口詢問著,言語之間透露出了一股咄咄逼人的意味。
只不過,這一刻,耶塵卻是能夠從歐可的語氣當中隱約聽出幾分緊張的情緒。
打從認識對方這么久以來,他還從來沒有看到這名女孩表現出這樣的口吻。
哪怕是當初面對強大的煙云獵人,深陷走錯一步就會命喪當場的絕境,歐可也從未流露出任何的動搖,始終都將那副淡笑掛于嘴角,就好似看淡了生死一般。
然而,現在的歐可卻是一反常態,竟然變得緊張了起來。
耶塵的眼神閃爍出了匪夷所思的色彩,隨后,便是以鎮定的語氣將事實結果告知于歐可。
“通過小隊的合作,我們勝利了,每一個癲狂小丑都死了,死得全部都很慘。”
聽到這里,歐可的眼神頓時一變。
“是嗎......你們把他們全殺了呀......”
下一秒,她整個人如釋重負般地松了一口氣,隨即才肯松手放開耶塵,繼而以乖巧的模樣地坐在了他的面前。
“那還真是讓人不可思議呢,你們究竟是怎么辦到的?”歐可語氣戲謔地開口疑惑,精致玲瓏的五官又一次恢復了以往的恬靜笑容。
耶塵默默注視了歐可幾秒鐘,接著張口回答道:“故事說起來有點費口舌,你若是想聽,等我之后力氣恢復了再告訴你吧。”
“行,只要你愿意和我說,那就什么問題都沒有啦。”
歐可表情滿意地響應完,即是起身站立,端起先前帶進來的小噴壺,再是以嫻熟的手法,為床頭柜上的白芯仙澆起水來。
見到此狀,耶塵當即忍不住提出了另外一個話題。
“這株放在我病房的白芯仙,是你特地拿過來的?”
歐可一邊低頭澆水,一邊微笑地給出回應:“是呀,在你住院的第一天我就拿過來了,畢竟它的香氣有助于你在昏迷期間更好地恢復精神嘛。”
耶塵愣了一會,下意識反問道:“這種花不是很難養嗎?”
歐可點頭贊同:“對的,每天都得在早中晚按時按量進行澆水,哪怕一次不對都會導致它迅速枯萎,不過我對此已經很習慣了,所以還是把它照顧得好好的哦”
耶塵聽完,好半天沒說話。
“你......”
“為什么......”
“要為我做到如此地步?”
沉默半響,他最終向歐可提出了這道問題。
但是,歐可對此僅是笑了笑,放下用完的噴壺,就這么側身坐在了耶塵的面前。
“具體的原因......你心里應該很清楚,不是嗎?”
她語氣柔和地這么說道,淡淡的笑意之間,悄然流淌出了幾分可愛的色彩。
面對歐可的這番暗示,耶塵眼神頓時急促地閃爍了幾下,面部表情也隨之顯得有些窘迫。
結果,猶豫了短短片刻,他最終還是恢復了往日的冷靜,繼而以平淡的口吻向歐可給出了這般回答。
“雖然我沒有要求你這么做,不過還是多謝你了,這份人情我以后會還的。”
見到耶塵選擇了這樣的態度,歐可忽然不說話了,粉嫩的嘴唇微微撇起,火紅色的雙眸快速眨了眨,似乎是在斟酌著什么。
感覺病房內的氛圍不僅沒有好轉,反而變得更加怪異了起來,耶塵連忙將視線掃向床頭柜的白芯仙,繼而轉移起了話題。
“這種花應該非常難養吧?你原來還精通園藝么?”
歐可聽罷,雙腿交疊,單手托顎,語氣平和地回應道:
“嗯,事實上,我很久以前就對這方面很拿手了,因為它是從我母親那里傳來的興趣呢”
說著說著,歐可的面目即是不自覺地涌現出了幾分懷念之情。
“有時間來我在獵人鎮的房子看看吧,我在里面的小花園栽培了更多的花種哦!”
從歐可的口中得知這些事,耶塵的表情當即變得有些訝異,隨之回想起了她當初看望母親之墓的情景,接著輕聲提問道:
“獵人鎮的房子......是從你母親那邊繼承過來的么?”
歐可輕笑作答:
“嗯嗯,一棟復式宅樓。”
“面積雖然說不上大,但是裝修得很漂亮。”
“如果你想要搬過來住,我隨時都歡迎呢”
耶塵的臉龐再次變得窘迫了起來,沒想到他將話題七拐八拐,最后還是被歐可給強行饒了回來。
“呃......”
然而,就在耶塵開始苦惱接下來又該提出什么話茬的時候,病房的小門再一次被推開了,一位身穿純白護士服的年輕女性走了進來,及時打破了病房內的尷尬氣氛。
“耶塵先生,你總算醒了。”
她向耶塵微笑地開口問候道,就好似一名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