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獎次日,少女時代獲得了一天難能可貴的假期。
距離開的日子滿打滿算只剩下六天的時間,李湛愈發珍惜和鄭秀妍在一起的分分秒秒。
本打算趁休假抱著她睡到日上三竿,天荒地老。可不成想,一大清早就被鬧騰個雞犬不寧。
罪魁禍首倒不是威脅小表弟要告黑狀的小姨子,小家伙鬼著呢。
自己被人攪擾了美夢都要發一通小暴脾氣,更何況同住一個屋檐下,朝她宣泄十幾年起床氣的鄭西卡前輩。
晚上十點后和早上十點前,給睡神nim打電話,那是純屬嫌生活太平淡,故意給自己找trouble。
再說,如果真告了李智昊的黑狀,害“完美跟班”被心狠手辣的未來姐夫毒打一頓。
除了讓對方與自己離心離德,又能得到什么好處?
純粹損人不利己的虧本買賣,機智如她鄭秀晶大人,是絕對不會做的。
她要做的只有兩件事,關機,睡覺!
讓總拎不清自己地位的跟班惴惴不安度過一個煎熬的夜晚,第二天一早好來向她負荊請罪。
熊孩子潛心調理小表弟,自然沒功夫理會沒羞沒臊未婚同居的親歐尼和未來姐夫。
而有功夫又有能力折騰得李湛沒脾氣的,正是放著舒舒服服的懶覺不睡,突然抽邪風要當賢妻良母的睡神nim本人。
“歐巴,松手!”
人有三急,貓也同樣如此。
被生理鬧鐘驀然喚醒,整夜蜷縮在溫暖貓窩里的西卡喵不等眼睛睜開,便先一步皺緊眉頭,連踢帶踹的掙扎起來。
賤如李湛,又怎會輕易放過逗弄西卡喵的天賜良機。
環住溫潤小蠻腰的胳膊非但沒放松,反倒將她往懷里緊了緊。
“別亂動,專心睡覺。”
“呀!我要去洗手間!”
“不行,洗手間太危險,萬一你坐在馬桶上睡著,摔倒了怎么辦。”
“歐巴再胡鬧我生氣了!”
鄭秀妍仰起脖頸用腦瓜頂拱拱男親下顎,色厲內荏的威脅著。纖細的四肢反倒安分下來,不再做徒勞無功的掙扎。
嫌浪費力氣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身體處于崩潰邊緣,越亂動越有提前爆炸的趨勢。
感受到懷里小人兒正發出輕微的顫抖,李湛臉上的笑意更濃,也更邪惡。
“你生氣一個我看看,你只要敢生氣,我就敢讓你畫地圖。”
鄭秀妍差點被氣哭,恨不得薅住李湛脖領,噴他一臉吐沫星子。
讓我19歲的大姑娘畫地圖,虧你也想的出來!
有你這樣的男親嗎?仇人還差不多!
“畫地圖也是畫你身上!”
“我不怕,大不了大家抱著一起死,come om baby。”
李湛緊了緊臂膀,無恥之尤的強裝出一副慷慨赴義的模樣。
如果受控制的不是括約肌,而是C4遙控器。羞憤欲死之下,鄭秀妍絕對毫不猶豫的按下引爆按鈕,和眼前缺德冒煙的死變態同歸于盡。
可惜,即便有如果,那也是金泰妍,而不是她的。
大莊園里星羅散布著眾多各類工作人員,事關自己作為女主人的名譽顏面,鄭秀妍只好放低姿態,向什么喪心病狂事都干得出來的賤人男親委曲求全。
“歐巴,求求你,讓人家去洗手間好不好。”
小奶貓般輕柔甜膩的聲線傳入耳闕,李湛登時感覺通體舒泰,渾身的骨頭都輕了三分。
松開盤繞住西卡喵的胳膊腿,志得意滿的小人嘴臉昭然若揭。
“早這么乖不就完事了,快去快回,我讓人送點吃的過來,我們今天的目標是睡到晚飯前。”
好不容易奪回身體控制權,西卡喵顧不上打嘴仗,麻利的爬起身。白皙的小腳丫踩在地板上,發出“噔噔噔”的聲響,一溜小跑著躥進洗手間。
給廚房打去內線電話,通知送早餐上來后,李湛單手撐住腦袋假寐,沒一會兒便聽到洗手間大門被再次開啟的聲響。
掀開余溫尚存的被子,拍拍身旁空蕩蕩的位置。剛要開口呼喚西卡喵回窩,卻發現腳步聲朝著臥室門的方向漸行漸遠。
不禁張開雙眼,疑惑的看向身穿睡裙的小人兒的背影。
“你這是要去哪兒?”
“hing!要你管!”
鄭秀妍氣哼哼甩下一句話,頭也不回的開門走了出去。
李湛爬起身,盤腿坐在床上。豎起靈敏的耳朵,傾聽門外動靜。
當聽到電梯門開啟又閉合,不由茫然的眨眨眼睛,撓撓后腦勺,心里計較起西卡喵的去向。
難道是剛才的玩笑開得太過火,氣得跑回娘家去了?
不對,只穿了一身睡裙,別說外出,主樓大門都出不去。
再說,關起門來,更過分的玩笑他都開過。拖著不讓去洗手間,算不得什么。
亦或許是肚子餓,跑去覓食了?
也不對,都說了讓人送吃的上來,完全沒必要多此一舉。
不待琢磨出個所以然,電梯再次有了響動。
“叮”的停止運行提示音后,腳步伴隨著轱轆拖行的聲音出現在門外。
鄭秀妍去而復返,還是光著腳丫,還是一身睡裙,只是身后多了兩只高度沒過腰線,將她整個人裝進去都顯寬松的巨大行李箱。
李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你這是...打算打包行李離家出走?”
“不,我要把你從家里攆出去!”
鄭秀妍小嘴拱得高高的,一副氣憤又委屈的可愛表情。
說完腦袋一甩,揚起冷傲的小臉,笨拙的拖住兩只行李箱,徑直走向衣帽間。
李湛依舊盤坐在床上,好整以暇的望著眼前荒唐的一幕。上翹的嘴角弧度越來越大,直到彎曲成一抹幸福的弧度。
wuli傻西西長大了,懂事了,也能干......
好吧,距離能干,暫時還差點。
不過除了這點,知道幫他提前整理行李的鄭秀妍,已然活脫脫一位賢良淑德的小媳婦。
“哎呦!”
蠢萌的輕呼,從聲音主人身影消失的衣帽間門口傳來。
李湛定睛看去,只見兩只箱子因體積過大被卡那里。先是微微一怔,旋即捧腹大笑。
wuli小媳婦...還是有點傻啊!
被箱子從身后扥了個趔趄,鄭秀妍鼓起包子臉,纖弱的小胳膊運足力氣,賭氣似的硬拽了兩下拉桿。
見箱子依舊紋絲不動,不由感到一陣憋悶。
大壞蛋眼看要走了,想為他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兩個破箱子也敢跟我搗亂,簡直豈有此理!
越想心底越來氣,齜牙咧嘴的怒喝一聲,西卡喵驀然變身暴力西卡,對著拉桿箱就是一通拳打腳踢。
“呀,打死你,打你死,打死你!”
聽到叫嚷聲和砰砰的擊打聲,李湛連忙起身下床。
待來到衣帽間門口,發現暴力西卡的進攻勢頭已然放緩,可纖柔的嗓音里不知何時帶上了細微的哭腔。
“打死你,打死你...”
拳頭越來越使不上力氣,強撐著最后捶打了拉桿箱兩下,鄭秀妍兩腿一軟,狼狽的跌坐在地板上。
想到大壞蛋要帶著兩只不聽話的破拉桿箱離開,她卻要一個人留在寒國。只覺隨著力氣的消散,心也好像同時被抽了空似的。
此前想好的,李湛離開前要表現得很堅強,絕不哭鼻子害他擔心的念頭,瞬間被拋到九霄云外。
發現嘴角漸漸開始不受控制,死命向下拉扯著唇瓣。
鄭秀妍連忙抬起雙手,遮住下一秒即將變得皺皺巴巴的臉蛋,以免自己哭泣的丑樣子呈現在男親眼前。
“咩...咩...咩咩咩...”
被突然失聲痛哭的女親嚇了一跳,還以為她耍把式時不小心磕疼了哪兒。
李湛忙不迭拽開擋在門口的拉桿箱,心疼的把“咩咩怪”抱緊懷里。
“秀妍不哭不哭,告訴歐巴磕疼哪兒了?”
邊仔細檢查哪里受傷了,邊輕輕拍打著她的脊背,并哄小孩兒似的柔聲哄慰。一時間,記得仿佛熱鍋上的螞蟻。
雖然淚水模糊了視線,但男親懷抱與呵護所帶來的溫暖與安全感,依舊讓鄭秀妍感覺自己空空蕩蕩的心房再次一點點被填滿。
可轉念間想到幾天后這些都將離她而去,女孩的矯情勁兒登時發作,淚水不可抑制的落下,哭得愈發厲害了。
二人一個哭,一個哄。
裝潢宛如皇室寢宮般的臥室,在一陣陣經久不息的“咩咩”啼哭中化作羊圈。
好半晌過去,直到暫時宣泄夠離別的愁緒,心情舒緩下來。
鄭秀妍才扯住李湛的衣襟,胡亂蹭了蹭梨花帶雨的小臉,可憐兮兮的抽噎著,哼哼唧唧的撒嬌。
“歐...歐巴,秀妍...好疼...”
聽到女親叫疼,李湛更加心急如焚。
盡管經過仔細檢查,確認對方并沒受傷,可他連一絲一毫的疼痛,都不想她去承受。
“哪兒疼?我幫你揉揉。”
“大色狼...”
鄭秀妍輕聲嘟囔了一句,垂下小腦袋,不再吭聲。臉頰與脖頸上才剛褪去的緋紅,二次暈染開來。
“moya?我問你哪兒疼,怎么成色狼了?”
李湛哭笑不得,又莫名其妙。
重新拉過女孩暖玉雕琢似的小手小腳,認認真真反復查看,并輕輕揉捏著,試圖幫她緩解疼痛。
“我不管,反正歐巴就是大色狼!”
說哪兒疼了么就想揉,大色狼,臭流氓!
鄭秀妍嘟起粉嫩的嘴唇,刁蠻嬌俏的小模樣勾得李湛好一陣心猿意馬。
若非還沒檢查出病灶,恨不得當即湊上去,重溫令他百吃不厭的味道,隨即別有深意的問道。
“不疼了吧?”
“不...還是很疼...”
鄭秀妍柔柔弱弱的應聲,伸出雙臂緊緊環住男親的脖頸。
“想到歐巴要離開寒國,我的心就好疼。”
李湛豁然長大雙眼,目光迷亂的眸子短暫恢復清明后,漸漸氤氳起淡淡霧氣。
深深吸入一口氣,平復波瀾起伏的心緒。盡管心頭同樣有萬千不舍,仍選擇以輕松的語氣沖淡鄭秀妍的離愁。
“pabo,又不是像以前一樣分開好幾年,只是兩個月而已。”
“兩個月也有六十多天呢...”
鄭秀妍整個人掛在李湛伸手,難舍難分的模樣,和抱住桉樹不撒手的考拉一般無二。
之前的好幾年,兩人之間朦朦朧朧,還沒明確關系。
可現在初嘗戀愛的美妙滋味,二十四小時在一起膩歪還嫌不夠,忍受分開六十多天不能見面,簡直比殺了她還難受。
況且,縱使六十多天以后能見面,最終不還是要分別。
“十二月的時候歐巴再來寒國?”
“不,到時你們去華國。”
李湛搖搖頭,給出確切答案。
其實他離開寒國后,只是回美國兜一圈。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要在逗留在華國,主導一項規模宏大的基建項目。
而這項目的誕生,還要多虧懷中小人兒在生日當天點醒他。
“我們?整個少女時代都要去華國?”
鄭秀妍微微一怔,若有所悟的問道。
“內,出道不到半年,就有首次出國演出的機會,開心吧。”
“開心...呵呵...”
鄭秀妍皮笑肉不笑,幽會變聚會,真能開心得起來才怪,旋即又想到一件更重要的事。
“12月,還是正規一輯的打歌期,我們能在華國待多久?”
李湛面色一僵:“呃...你猜...”
鄭秀妍喜上眉梢:“一星期?”
李湛咧嘴苦笑:“你再猜...”
鄭秀妍有些掃興的耷拉下八字眉:“三天總該有吧。”
李湛眼神閃爍,躲避女親失落的目光:“你再猜...”
鄭秀妍怒了,一把扯住男親脖領。
“呀!難道有一天吧!”
“Bingo!wuli秀妍真聰明!”
李湛嬉皮笑臉的高呼一聲,極力掩飾虛勢的內心。
“呀!李湛!我和你拼了!”
本姑娘漂洋過海來看你,只有一天時間是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