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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酒肉僧(下)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風雪錄之赴長安

  (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少室山,被天下人稱為佛門正宗的根源,其內的經書古卷比之菩提寺,有過之而無不及。又地處九州中部,萬州以北,皇城以東,香火常年鼎盛,香客眾多。

  每年過年或者初春時節,這周圍各州前來祈福上香的香客接連不斷,有的富商甚至在山下還專門為此修了一條長長的青石大道,后來慢慢的發展成了一座小鎮,方便前來的香客們住宿休息。

  山上是青燈古佛,山下是煙火人家,那條長長的山道,就好像是分水嶺一般,每日傍晚,寺內鐘敲三下,寺外的小鎮便升起一縷又一縷的炊煙,涇渭分明,又渾然一體。

  了塵遠遠的落在小鎮之外,連著在云上飛了三日,確實有些疲憊。于是便想著在地上走走,看看地上的風景。

  那青石大道可能有幾百里,了塵從末端踏上石板,步履輕緩,溫朵娜在一旁歡脫的追著不知什么品種的蝴蝶,赤腳跑在這青石板上。

  哪怕是相隔幾百里,還隔著一座大山的高下距離,了塵似乎還是聽見了,那寺內傳出來的陣陣誦經的佛音。

  六百年前的菩提寺,好像也是這樣,和尚們敲著鐘,念著經,方丈和諸堂首座們在大雄寶殿宣揚佛法,為弟子們傳經解惑。

  那時候的香火也很旺,也許沒有少室山的那座寺廟旺,但是那個時候,少室山的那座寺可并沒有享受皇家寺院的待遇。

  那時候,三佛山的山下也有這樣的村子,收留著遠道而來的香客,還有虔誠執著的信徒,在燕朝滅亡之前,一切都和這里相差仿佛。

  是的,以前真的相差不大,想來以后,也會如此,不,一定會更好。

  了塵走到山腳,隨著青石板鋪成的山路拾階而上,溫朵娜此刻也不再玩鬧,靜靜地跟在了塵身后。

  少室山的那座寺,名叫梵音,意為佛的聲音。佛教中,將佛的聲音分為五種清凈相,即正直、和雅、清徹、深滿、周遍遠聞,為佛三十二相之一。

  寺內的和尚當然不能發出佛祖的聲音,但是其中一門絕學,卻能有佛音的震懾邪念,凈徹本心之能,而修至高深者,皆不可輕易開口,怕言出法隨,損傷天和。

  了塵叩響了梵音寺的大門,大門朝內開了條半人寬的縫隙,一個小沙彌探頭看向了塵,問道:“不知師兄是哪個寺院的,深夜到訪,有何事嘛?”

  “小僧,菩提寺了塵,特來拜訪梵音寺玄澀大師,還請這位小師弟通報一下。”了塵雙手合十說道。

  “阿彌陀佛,煩請師兄稍等片刻。”說完,大門再次緊閉。

  大概是半盞茶的功夫,寺內亮起了燈火。大門半開,一位老和尚帶著幾名年輕弟子走了出來。

  “阿彌陀佛,老衲梵音寺住持,玄明,見過禪子。”老和尚輕念佛號,對著了塵行禮道。

  “小僧了塵,見過玄明住持,小僧不過是初涉凡塵的菩提寺弟子,僅此而已,玄明大師可是認錯了人。”

  “是極,是極,是老衲糊涂了,方才聽聞弟子說,禪......了塵師侄是來尋玄澀師弟的,不知了塵師侄找我師弟,有何要事?”

  “要事談不上,只是些陳年往事,有些人想要得一個答案,那么就得有人給一個答案。”了塵說道。

  玄明住持沉默了片刻,嘆了口氣,說道:“前因,后果,當真是逃不出,脫不掉。玄澀師弟早已不在寺中,只怕.....”

  “我聽聞,玄澀大師雖不在寺中,但卻離寺不遠,還請玄明大師為小僧指條去處。”

  “師侄從何聽聞,莫要信了賊人的流言......”

  “那人是燕帥。”

  “這......也罷,我佛門中人,終究是要承擔起自己的因果。”玄明大師又嘆了一口氣,配上本就花白的眉毛,更顯蒼老,“后山靜音峽上,茅草屋內,若未離去,便是在那。”

  “多謝師父指點,小僧先行告辭。”

  了塵行了一禮,腳步輕踏,一躍入云,溫朵娜緊跟其后,這是玄明大師的幾位弟子才發現,還有一位女子在了塵身后。

  月色下,兩道黑色的人影一閃而過,落在少室山的后山的山腰之上,后山周圍還有隔著其他幾座不知名的險峰或者隱峰。

  而將少室山與幾座山峰相隔的便是靜音峽,峽底有激流常年沖刷,周遭石岸無比光滑,常人無法站立,可那激流如此兇猛,山上卻聽不見聲響,故此得名。

  了塵四下觀望了片刻,在那茂密的竹林中,找到了那處有些破敗的茅草屋。

  疾風驟起,竹林搖晃,發出沙沙的摩擦聲,茅草屋上的幾根枯草還被卷了起來。了塵站在屋前的空地上,任狂風呼嘯,溫朵娜則緊緊的抓住了塵的衣角,躲在身后。

  “小僧了塵,奉師傅苦禪大師之命,特來拜訪玄澀大師。”了塵輕抬左腳,向前踏了一步,踏實的瞬間,狂風驟停。

  林間突然沒了聲響,寂靜的讓人有些發毛,了塵在外靜靜的等了一會,直到茅草屋內重新亮起了燭光,屋內傳出一聲嘆息。

  茅草屋的破木門,被推開,從里面慢慢走出來一個有些發福的僧人,穿著一身滿是補丁的僧袍,雙眼混濁凹陷,看上去邋遢異常。

  “多少年了?”僧人開口,聲音異常沙啞,如同猿猴剛學會了說話,破敗刺耳。

  “大燕歷一千兩百年,武氏掌權四百年,大師隱居,兩百年。”了塵細細說道。

  “兩百年,兩百年還有人能記得玄澀這個名字?”僧人像是在問了塵,又像是在問自己,接著又說道:“這里沒有什么玄澀,沒有姓玄的人,老子名叫張斗。小和尚你大半夜的跑這荒山野嶺來,什么都沒有,真是遺憾啊,趕緊滾吧,別打擾老子睡覺。”

  僧人揮了揮,轉身朝屋內走去。

  “玄澀,俗家名張天斗,后來勘破紅塵,遁入空門,六百年前,被燕帥請出少室山,加入玄機處,后來玄機處出現內鬼,名存實亡,再后來,劍仙祀風隱世不出,苦禪大師的禪杖不翼而飛,兩百前,玄澀大師回到少室山,隱居深山不問世事,十五年前,劍仙祀風出現在江南帶走陳家長女,再次消失在世間……”了塵如數家珍的說著。

  僧人突然站定,猛然回身好,惡狠狠的看向了塵,眼里兇芒畢露,像是擇人而噬的餓狼。

  “你究竟是何人!”

  “六百年前,菩提遭難,慧字輩弟子,僅存傳經禪子一人。”

  “你是,慧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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