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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蹦噠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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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清早,朱翊镠便去了李太后那里。

  卻不料,剛好碰到萬歷皇帝也來了。不用說,肯定是聽到張誠被羈押的信兒。

  一見李太后,萬歷皇帝便著急地問道:“娘,大伴讓東廠的人馬將張誠給抓起來了?”

  李太后反問:“鈞兒,你可知道張誠暗地里派兇徒行刺太醫院院判胡誠的事嗎?”

  “啥?張誠有這大的膽子?”萬歷皇帝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裝出來的,反正朱翊镠覺得萬歷那位老兄的表情還是相當到位。

  “所以呀,娘讓馮公公將張誠帶來問問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太后不緊不慢地道。

  “可孩兒聽說,昨日東廠的人馬將張誠的府第包圍,晚上便將他羈押東廠監獄里去了。”

  李太后微微一滯,然后迅速將目光投向朱翊镠。

  朱翊镠忙解釋道:“娘,皇兄說得沒錯,是孩兒授意伴伴將張誠抓起來的,昨晚送進了監獄。”

  “為什么?”

  “因為張誠犯罪證據確鑿啊,他自己都承認了。一會兒來,娘和皇兄可以問他,與他當面對質。”

  朱翊镠吧嗒吧嗒地將張誠的四條罪狀一一道來。

  萬歷皇帝看似很淡定。

  李太后聽完,搖頭嘆氣:“哎!”

  朱翊镠心里門清著,李太后這一聲嘆肯定不是為張誠,而是為他這個不聽話的兒子。

  李太后昨天就提醒他,最好不要插手這件事。

  然而他不僅插手了,而且還背著李太后將張誠給抓了……讓李太后這個當娘的還能說什么?

  很快,馮保來了。

  張誠也在東廠一名貼刑官和兩名檔頭的羈押下進來。

  儼然,此時的張誠已被當作犯罪嫌疑人對待了,唯一的差別只是還沒有將他拷上枷鎖。

  張誠一見萬歷皇帝,便匍匐跪倒,聲淚俱下地道:“萬歲爺救奴婢啊!萬歲爺救奴婢啊……”

  萬歷皇帝沒說話。

  朱翊镠覺得好笑,心想這個張誠是不是嚇傻了?在慈寧宮哪有萬歷皇帝說話的份兒啊?

  要求也只能求李太后,求萬歷皇帝有個卵子用?

  “張公公。”李太后輕啟丹唇,叫了一聲。

  張誠渾身一顫,好像這才發現自己拜錯了對象,連忙朝李太后拜倒:“娘娘,奴婢一時糊涂,請娘娘開恩啊!”

  “行刺胡誠你是咋想的?”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張誠說一句,扇自己一巴掌。

  “為什么要那么做?”

  “當時想著胡誠是名庸醫……”張誠實在沒想到會被馮保盯上,還被抓住了,臨時緊急也只好編出這么一個理由來。

  “張誠。”一聽到“庸醫”,朱翊镠當即呵斥一聲,沒有讓張誠繼續說下去,“你好大的膽子,啊?在我娘親、皇兄面前你竟敢胡說八道,庸醫只是本王用來戲謔調侃胡誠,你張嘴就來。再說,胡誠是庸醫,就派人去行刺嗎?你有什么資格?”

  “真是糊涂!”萬歷皇帝狠狠地瞪著張誠,也數落了一句。

  “張公公,”只有李太后看似冷靜,但說出的話卻如刀,“可我怎么覺得你是要置胡誠于死地,不想讓張先生多活些時日呢?”

  “娘親英明!”朱翊镠神補。

  “娘娘,奴婢沒有啊!奴婢沒有那樣想啊……”張誠磕頭磕得砰砰作響。他還沒有蠢到承認這個壓根兒無法驗證的猜測。在朱翊镠面前是,在李太后面前一樣。

  “你為什么背地里罵潞王?”李太后輕輕地問。

  “……”張誠一下子蔫巴了。罵過朱翊镠是事實,這無法辯解,而且還不知道朱翊镠在李太后面前搬弄過多少是非呢。

  “你身為內官監掌印,不以身作則,竟還明碼標價賣官、受賄,如何對得起本宮和皇帝對你的信任?”

  “娘娘……”張誠有口難辯。

  第一,哪一任內官監掌印都是那樣做的,幾乎約定俗成,只是他點兒背被揪出來了;

  第二,此刻他想辯也白搭,馮保就在旁邊站著,手上拿著一本賬本,來時的路上就知道那里面記錄著他受賄的證據。

  馮保何許人也?不出手,一出手指定置人于死地。

  李太后接著又道:“你身為內官監掌印,居然敢在皇宮里堂而皇之地玩起對食兒?”

  “娘娘,奴婢沒有……”

  “沒有?”馮保搶道,“在娘娘面前竟敢胡說,難道要將你那對食兒的伴當高珍請來這里才認嗎?實話告訴你,高珍像你一樣,也被抓起來了,此刻正在東廠監獄里等候發落呢。”

  張誠咬牙切齒,恨不得跳起來與馮保拼命,“馮公公,我有對食兒我承認,你敢說你沒有嗎?”

  現場氣氛瞬間僵滯。

  李太后、萬歷皇帝,包括朱翊镠和東廠幾個人,都情不自禁地將目光投向馮保。

  馮保臉色微微一紅,怒斥張誠:“你休得胡說!”

  “哼!我有沒有胡說,馮公公你自己心里有數。”反正都已經撕破臉皮,到這個節骨眼兒上,張誠也不怕得罪馮保。

  不敢與朱翊镠叫板,與馮保較量,尤其是對食兒一事,他還是很有幾分底氣的。

  馮保其實也料到了,張誠會狗急跳墻亂咬人。

  果然不假,只是這件事還真不敢硬抗,因為對食實乃正常現象,哪個大珰府里沒有兩個宮女伺候來著?太監也有寂寞的時候,也有生理需求啊!

  這個現象,就好比是外廷的大官兒,有幾個兩袖清風?若真兩袖清風,光靠朝廷俸祿養家,那一大家子不得喝西北風去?所以他們都會不同程度地接受下級官員五花八門各式各樣的送禮,只是大家心照不宣罷了。

  面對張誠的質問,馮保鎮定心緒,回道:“我承認,年輕的時候是有,但現在沒有。”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尚宮局的唐玫,別告訴我你不認識!”張誠擺出一副我死你也別想活的架勢。

  “你不要血口噴人,尚宮局的唐玫我認得,但她已經死了。”

  “死了?”張誠一愣,訝然道:“什么時候死的?”

  “反正是死了。”這一刻,馮保有幾分得意。

  李太后心知肚明,說道:“張公公,馮公公的事,待稍后本宮再問,先說你的事。”

  張誠心死,但還是將剛才被馮保打斷沒有說完的話說出來了:“娘娘,奴婢沒有堂而皇之啊!”

  言下之意就是偷偷玩對食兒的。

  李太后一抬手:“張公公,不必多說。你辱罵潞王,潞王是本宮的孩子,那就不是罵本宮嗎?你派人行刺胡誠,而胡誠是為張先生主刀的醫生,你讓本宮如何信你?貪污受賄敗壞內廷,對食伴當淫亂后宮,據大明律都是死罪啊!”

  “娘娘,娘娘……”張誠嚇得面色蒼白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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