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今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示做安慰。
趙一龍苦著一張臉看向他,只感覺,這活的是太難了。
許三多在一旁跌落,又爬起,爬起又跌落,如此不停的反復著。
一個人的改變,并不是嘴上說說,而一個人的成功也并非是那么輕易。
在史今的指導下,許三多用一種最原始的,也是最有效的方式訓練著自己的意識與體魄。
這讓原本還想著,插手進去,幫他一把的趙一龍,是無從下手。
史今的訓練方式要比自己想象中的更為有效,這是他無法比擬的。
在看著許三多從那單杠之上,不知摔下來了多少次后,史今終于是拍了拍手,表示今天訓練就到這里。
躺在地上的許三多,在聽到史今這話后,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是長出了一口氣。
或許,比起身上皮肉間的疼痛來,那憋悶在他心頭的壓力,更是讓他喘不過氣的存在。
就在一旁看著這一幕的趙一龍,是連忙走了上前。
就見他出手扶起那在地間坐起身來的許三多,順便給他拍打著身上的土灰。
趙一龍這不拍打還好,這一拍打,疼的許三多是呲牙咧嘴,一陣抽搐,差些沒要去了他的小命。
趙一龍瞅著,是一陣心緊肉跳,連忙縮回了手。
“一龍哥,你這拍的,是真滴疼嘞。”
許三多苦巴巴的扭過頭來,對上趙一龍的面容。
“咳咳咳”
趙一龍連忙用一陣咳嗽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看著這一切的史今露出一抹笑容,走上前來。
“班長,怎么樣,我這練的還好吧。”
許三多目光轉向史今,一雙眼瞳中,滿是渴望著得到他的贊賞。
對上他目光的史今,并沒給出他肯定的答案。
而是眉頭一皺,又恢復了一本正經的樣子。
還真應了高城的那句話。
這許三多,果真是不能給他好臉色看。
你一旦給他個好臉色看,他就一準會借坡下驢的,把自己給溜下去。
目光一直盯著許三多與史今的趙一龍想著,是橫插一嘴道:“好什么好,八字還沒煉成一撇呢,有什么好的?”
趙一龍這話一出,直接讓許三多臉頰之上,那剛剛才是泛濫而出的笑容,是瞬間的凝固在了一刻。
只見他是滿面惶恐的至那史今身上收回目光,呆呆的落在了趙一龍身上。
趙一龍冷面凝神著。
他這么做,是為了替史今下上那么一個決心。
當然,更是為了許三多以后的訓練。
史今的心軟,在許三多面前,永遠是塊為他遮擋天地的避風港。
如果,當然,沒有如果。
如果史今從一開始,心硬點,那許三多就不會來到七連。
更不會有現在這么一堆的事。
在趙一龍說完這話后,不止是許三多的目光落向了他。
就連著史今的目光同是,一同跟著許三多,落在咯他的身上。
那是一副驚訝的,一臉愕然的表情。
他似乎在問他。
為什么,怎么了?突然說這個?
趙一龍對著二人那各色不一的目光,繼續是冷聲著道:
“許三多,我要你記住一點,這做一件事情,不管是訓練,還是什么,是做給你自己的,不是給別人,如果你做訓練只是為了給別人看,那大可不必這么費力,如果你是為了自己去做,那請你在多努把力吧,因為你現在做的這些,真的還遠遠不夠。”
許三多給趙一龍說的,黯然低下了頭去。
史今在一旁,相對平靜的瞅著二人,并沒有開口為許三多說些什么。
趙一龍在話中的意思,他自然是在清楚不過,在趙一龍的聲色俱厲下,他只感覺,以往的自己,是太過溫柔了。
這種溫柔,對于許三多來講,未必是一件好的事情。
意識到這一點的史今,整個人是恍然大悟了一般。
“走了,別傻愣著了,吃飯去。”
趙一龍拍拍許三多的肩膀,看向史今。
史今對上他的面容,笑了笑。
“不是,一龍哥,我會努力的。”
一直沉默著的許三多抬起頭來,望向趙一龍,是開口道。
趙一龍沒有說話,而是拍了拍他的后背。
隨后,就見他連拉帶拽著許三多與史今,向著那連部食堂的方向走去。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
史今與許三多餓不餓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是餓了,餓的肚子,是咕嚕咕嚕直叫。
一想到在吃過飯后,還有三萬字的檢討要寫,趙一龍便是一陣頭疼。
就在趙一龍,史今,許三多,三人,齊齊奔向那食堂之際,那還在辦公室內奮筆疾書著的高城,則是不由的停下了筆尖來。
看著那一沓由自己親手書寫而出的紙張,一股莫名由的成就感,是至他心底,冉冉升起。
就在他欣賞著自己筆下杰作這一刻,那放置在桌面上的電話,鈴聲卻是驟然響起。
高城愣了愣神,看向那掛在墻上的鐘表。
十九點三十五,都這個點了,會是誰呢?
呆愣之間的高城泛著嘀咕,就見他是緩緩伸手,接起那嗡嗡嗡響做一團的電話。
電話另一頭,還未等高城開口,王慶瑞那厚重的聲音是傳蕩而至。
“喂,小七啊,是不是啦。”
“是啊,王叔,有啥事你說。”
高城聽著那熟悉的聲音,是不自禁的直起了腰板來,整個人都跟著打起了精神。
作為團長的王慶瑞,如果是沒有個啥事,是不會主動給他打電話的,這一點,在二人之間,心照不宣的高城是比誰都清楚。
而現在,既然這電話都給打來了,那就一準是有著什么事。
電話另一頭,聽著聲音,是繼續道:“你那個準備準備,就這一兩天里,上頭派了一個小組的同志,前往咱團做抽查,在演習這個上面,我的意思嘛,不要太高調了,你懂我意思吧。”
王慶瑞說的含糊其辭,高城聽著,卻是字字入心。
他連連復合著高城的話語道:“懂懂懂,這個你放心,指定給你辦明白的。”
話筒另一端的王慶瑞沒在說話,而是直接掛斷了電話。
高城拿著那話筒,呆滯在原地。
他在想著,這面對軍區小組的抽查,他該如何應對才是。
想著想著,他的目光是不自禁的落到了那被他放置在一旁,由許三多署名,史今提交上來的檢查。
漸漸的是,一個名字,在他腦海之中浮現了出來。
許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