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里,趙一龍基本都是在病床上度過的。
這對于一向都閑不下來的他簡直就是一種煎熬。
尤其是位于月底的團部練兵,當他被高城告知不需要他上場參加時,他那個心,就跟百抓撓似的。
他當初為什么組織人去南川,不就是為了在月底的團練中取得一個好成績而做特訓嘛,現在到好,這特訓特的,直接將他訓沒了。
在趙一龍醒來的第二天,何濤帶著成才,特意從七連趕了過來,兩人大包小包的,是沒少買,不過都并不是二人的。
更多是七連里一些沒法過來的人,拖他們一并帶來的。
其中,就數伍六一所買的最多,大包小包,補什么的都有。
最讓趙一龍郁悶的是,他居然在其中翻到了一盒子腎寶王,用禮盒包裝著,像模像樣。
自己這中槍了,關腎什么事?用得著補這玩意嘛?
當趙一龍一臉哭笑不得的問道何濤與成才時,兩人就差沒把剛喝入口中的水給噴出來了。
七連中很多人聽到趙一龍負傷的消息,都爭先恐后的搶著要來。
若不是高城下了死命令,只準兩個人來探望,恐怕,現在趙一龍的這個小屋,早以是人滿為患了。
伍六一倒是很想來,但他這一走,三班就徹底沒人管了,史今又在這里。
思前想后,沒了辦法的他最后也只能是瞅向了何濤,何濤對此事更是求之不得呢,最后整個七連是決定下來他們兩個人。
何濤與成才。
躺在病床上的趙一龍在二人來的一瞬,是差些沒給感動的哭出來。
要不是他強忍著,他那不爭氣的淚水就真的掉出來了。
史今每天都為趙一龍講著七連內的變化,趙一龍樂此不倦的聽著。
心頭的一顆心,跟隨著史今聲情并茂的講述,是越發的想念那個,讓他朝思夜想的七連了。
秦鋒在一個星期后的一天,是突然的出現在了趙一龍的病房門口,他帶著一束花,一箱子牛奶。
他來的時間剛巧是趙一龍能下地活動的第二天。
當時,史今攙扶著趙一龍,正在病房里小心翼翼的來回活動著腿腳。
他就站在門口,靜靜的看著屋內的趙一龍,看了老半天。
當趙一龍發現了他的到來時,是不由的瞪大了眼睛。
秦鋒看著那一臉意外之色的趙一龍,是撇嘴笑了又笑,緩步走進病房。
趙一龍在史今的攙扶著下,坐回到床上。
“你坐。”
史今一臉微笑的將趙一龍床前的凳子給秦鋒搬了過去。
“好,謝謝。”
秦鋒在禮貌性的對著史今點點頭后,將手中的牛奶放下,花交給了史今。
史今拿著花走向衛生間。
病房里不讓放花,但凡是有人送過來花,都被史今處理掉了。
至于他怎么處理的,這就不得而知了。
偌大的病房之內,一時之間,就只剩下了趙一龍與秦鋒二人。
“那是我們班長,史今,史班長。”
趙一龍瞅著病房門前,史今那消失的身影,簡單為秦鋒做著介紹。
“嗯~。”
秦鋒跟著他的目光,一同望向那空蕩蕩的門前,若有所思的點著腦袋。
“坐唄,你這站著說話不腰疼?”
趙一龍將目光落在了秦鋒身上。
幾天不見,這小子是越發的精神了,如果換做以前……。
算了,趙一龍不敢在往之前想。那簡直,越想,越是一個心酸。
看看之前的自己,在看看現在的自己,兩者,簡直就是兩種不一樣的生活。
秦鋒聽著趙一龍的話,是呆呆愣愣的至身后,將那略微外的凳子往近拉了又拉后,一屁股坐了下來。
“你這,大老遠的專程從南川跑過來,看我來了?”
趙一龍掃量著眼前的家伙,是怎么都不愿去相信這小子只是來看自己的。
“不然呢,不然你覺得我是為什么來的?”
給趙一龍這么一說,秦鋒仿佛同是來了興趣。
能看出他臉頰上的笑意是漸漸濃郁了起來。
對于趙一龍的問話,不僅是沒有回答,反而是重新將問題拋給了趙一龍。
“這你跑來做什么,我又哪能知道。”
趙一龍笑了笑,意有所指。
“得,你不信我也沒了辦法。”
秦鋒努努嘴,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放松起來。
“你別說,我還真不信。”
趙一龍大笑著的同時,至一旁床頭桌面的果籃中挑了一個蘋果扔給秦鋒。
秦鋒起手接過,在放在鼻尖是聞了又聞后,又在衣角擦了又擦,這才一口咬下。
“怎么樣,你這傷勢好多了吧。”
“就那樣吧,好是好多了,就是天天這么憋著,早晚在憋出個病來。”
趙一龍說著話,是緩緩低下了頭去,神情略顯落寂。
對于他的話,啃著蘋果的秦鋒是嗤之以鼻孔。
什么叫得了便宜賣乖,大概就是這了。
他來的路上有聽伍六一說過,這幾日里大家都在準備著月底團部演練的事,整個連隊里忙的是不亦樂乎。
只有趙一龍是一個人忙里偷閑的躺在這里,這家伙還不知足了。
“對了,別光說我,你給我說說賈隊長怎么樣了。”
趙一龍話鋒一轉,將話題引到了賈隊長的身上。
“這你可問錯人了,別問我。”
一提到賈隊長,秦鋒是連忙翻著白眼,示意他打住。
瞅著秦鋒那一臉煩躁不堪的表情,趙一龍是苦笑著搖了搖頭。
這一老一少兩個人,遇到了事時,是一個模樣,這沒了事時,又是一個模樣。
都是死撐著面子,嘴下不留情的主。
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史今是去而復返。
趙一龍為史今簡單介紹了一下秦鋒。
“你好,史今。”
史今連忙是恭敬的伸出了一只手去。
這幾天是,光聽趙一龍提這個名字了,沒能想到的是,這么快就見到真人了。
“史班長好,秦鋒。”
秦鋒同樣畢恭畢敬的伸出一只手去,兩只手在二人那互帶尊敬的目光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趙一龍在一旁床上看著,雞皮疙瘩是起一身。
秦鋒在趙一龍的病房內待了一個上午后,與史今一同去吃飯,順便溜之大吉了,獨留下趙一龍一個上在病房內,是百無聊籟。
他翻看著成才給他帶來的書籍與舊報,在一本團內的軍事報刊封面,看到了這么一副畫面。
那是只有黑白的一副畫,畫面很潦草,但對上那畫中的場景,卻無異于是錦上添花般的細作。
一個人,不對,準確點說,那應該是一個兵。
他手握鋼槍,直挺挺的站在崗亭中。
就在那里,在他腳下的崗亭前。
一個大大的五角星,在著作者的畫筆下,筆走龍蛇的被勾勒而出。
整幅畫作幾乎是一氣呵成的杰作。
從整篇畫作中,能夠看的出來,畫作者在作畫過程中的是處于一種怎樣的心境,那是一種靈光一現的即興,沒有一絲準備與做作。
“許三多……。”
趙一龍呆呆的看著那報刊的封面,嘴間,是輕輕的念叨著這個,被他刻意避之名字。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就是在這次團練后。
許三多被702團的團長,王慶瑞,從原本的紅三連五班,調至了鋼七連。
這一切悄然無息又都延續著原劇情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