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三人在那崎嶇蜿蜒的山道間行徑了約有大半個鐘頭,也不知是走過了多少里山路,就在三個人懷疑是不是走錯了路時。
終于在一處山坳中發現了五人的蹤跡。
那作為一伙四人,膚色不一的家伙們,是圍在一個包袱前,似乎在等著什么人的到來般。
賈隊長被反綁綁著雙手,孤立在了一旁。
能看出來他并沒有什么大礙。
只是精神略微萎靡一些。
這大概跟他一直被綁著有一定的關系。
不過人沒有事,是比什么都好。
這讓原本急上了頭的三人,皆是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
有了前車之鑒的慘痛教訓,這一次的趙一龍三人,并沒有在選擇摸近了觀察。
而是在秦鋒的提議下,與那四個家伙,始終是保持著一百米的安全距離。
比起最初說定的五十米來,他認真一百米更為保險一點。
當然,這一點也是基于他們持有狙擊步槍的情況下。
通過狙擊步槍的瞄準鏡,他們完全可以做到,以遠距離偵查為目的的一切事物。
壓根就沒必要,冒著打草驚蛇的風險,去到他們身邊。
這樣不僅是安全穩妥不說,反而言之,那幫家伙是很難發現自己的存在。
在秦鋒說出這個想法后,趙一龍與他幾乎是一拍即合。
只有何濤是在想,為什么不直接用狙擊步槍一舉端掉這幫家伙,這樣豈不會省去很多的事。
這一點趙一龍并不是沒有考慮到過。
遠距離狙殺,是,完全可以做到將這四人全部放倒。
但是賈隊長怎么辦?
夾在這四人中間的賈隊長,是這一計劃里,唯一的變數。
他不得不將他考慮進去。
即使是兩個人同時完成狙殺,在最短的時間內,他們也不能百分百的確保賈隊長是安全的。
這一點在何濤一經提出,便是被秦鋒當即否決了下來。
這個點子所持有的成功率是有,但相對而言的失敗率,也不是沒有的。
用一個詞“如果”來說明這一切。
如果失敗了呢?
他們能承受的起成功,可對失敗所帶來的一切。
那不是他們所能承受的。
在這其中,他們無法去用賈隊長的生命做賭注。
不是不能,也不是不可以,而是無法去說服自己。
何濤無法,趙一龍無法。
被賈隊長一手帶大的秦鋒更是無法。
平日間,他雖與賈隊長見面便是吵的要緊,
但是兩個人的感情。
那是一種用語言筆墨無法來形容的東西。
他們的脾氣秉性,似乎是注定了他們的相處方式。
“我怎么感覺這幫家伙是一點都不慌呢。”
一直觀察著對方一舉一動的何濤,至瞄準鏡抽回目光。
就見他抬起頭來,在撇了一眼身后那重新替趙一龍包扎著胳膊的秦鋒后,目光一轉,是落在了一旁,趙一龍的身上。
此刻正在閉目養神的趙一龍是緩緩的睜開眼睛。
他聽著何濤的話語,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
“看那個樣子,應該是在等人,至于等誰,這就不得而知了。”
“還能有誰,別是追著秦鋒出來的那四個倒霉蛋吧。”
何濤對趙一龍這話,是將信將疑著。
如果真是那四個人,這還能說得過去,就怕不是。
“咱來這等著瞧,不就自有分曉嗎,”
趙一龍反倒是不急不躁,他在看了一眼秦鋒替他包扎完畢的胳膊后,是一臉滿意的點了點頭。
“你這包的還挺像那么一回事的嘛。”
秦鋒在一旁收拾著所剩不多的紗布,在回頭看了一眼趙一龍后,并沒有搭理他。
對于二人所說的那些話,他是一直沒有開口,只是靜靜的聽著。
在他心底,他可不管那幫家伙在等著誰。
他的目的,只是平安的把那假老頭子給帶回來。
至于其他的一些亂七八糟的。
那些都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
接下來他要做的事情,就只是,誰來擋他,他殺誰。
秦鋒在收拾完急救包后,將它是直接扔給了趙一龍。
趙一龍一臉詫異的望向他。
秦鋒沒有理會趙一龍那異樣的目光,而是一把抓起那被他放置在地間的九五式突擊步槍。
整個人都分外認真的檢查了起來。
趙一龍看了看手中的急救包后,甩手將它扔給了一旁探著腦袋看向這里的何濤。
在他這里,可并沒有地方供他來存放這玩意。
“這可不能亂丟,救命用的東西。”
何濤一把接過那飛在半空,是飛來飛去的急救包,在一陣咂舌過后,塞進了他的后背包。
“你是想等他們要等的人到了,給他們來個一網打盡嘛?”
秦鋒在擦拭著九五突那冰冷的槍身時,是將目光緩緩落到了趙一龍的身上。
被一語道破小心思的趙一龍抬頭對上了他那冷冽的目光。
兩人四目相對著,并沒有退讓對方的意思。
“你難道就不想知道,他們在這里等誰嗎。”
趙一龍盯著他那迫人的目光,這樣問道。
“對不起,我還真沒那個興趣。”
秦鋒冷笑著。
趙一龍抹了把鼻頭后,將目光撇向了那幫家伙所在的方向。
他差不多能夠理解秦鋒此刻的心情。
救出賈隊長,這不止是秦鋒所要做的。
更是他想要做的。
然而,在這救與救之間,總是要講一個方式方法的。
對方之所以要一路綁著賈隊長,而不是選擇殺了他。
那就是想著,利用他來做人質,由此來掩護他們安全撤退。
所以說,在他們并沒有退出中國邊境線之前,賈隊長反倒是最為安全的。
如果他們冒險實施營救行動,那反而會適得其反,逼急了這幫家伙,可是什么事都可能做的出來。
比起要做些什么來,他們現在唯一能做的,或者說是唯一要做的。
那便是以不變,應萬變,如果可以的話,在來上一個放長線,釣大魚。
這一點也是他從袁朗那里得知的。不出意外的話,應該還是會有另一批人跟著他們接頭。
至于在這其中有什么不為人知的東西,這他就不清楚了。
“那你想怎么做?”
趙一龍沒有回頭,目光依舊是望著遠方。
“……”
聽著他這話,一陣啞然的秦鋒頓時向一個泄了氣的氣球般,整個人都蔫了下來。
是啊,他想怎么做。
他又能怎么做。
趙一龍所懂的道理他都懂,但那又如何呢,有的東西,并不是說你懂,就不去在想了。
趙一龍看著那一臉落寂的秦鋒,走上前去,將手搭在他肩膀上,捏了又捏:“還是那句話,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賈隊長他會沒事的。”
神色略顯恍惚的秦鋒并沒有理睬他的意思。
黯然的目光下,就見他伸手將趙一龍擔在他肩膀上的胳膊彈下。
最后,還不忘記拍了拍那被趙一龍捏過的位置。
在他看來,要他相信自己,那自然是百分百,無條件的。
可要他完全相信趙一龍。
這在他心里,可就要泛著點嘀咕了。
秦鋒的這一系列舉動,讓手還搭在半空的趙一龍是一陣尷尬。
就在趙一龍通紅著臉頰,感覺著里外別扭之際。
那一直負責觀察著對面四人的何濤,是猛的抬起了腦袋:
“一龍!他們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