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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80章 關平抹書間張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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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關平的回答,張遼點點頭,此子當真是誆騙過丞相的人,不會輕易上當。

  他笑了笑,罷了罷了,自己本就不擅長這口舌之爭!

  “侄兒勿要心急,待我擒住你,自可放馬比賽。”

  張遼把長戟戳在地上開口道:“汝父云長是否要攻打南陽郡?”

  “誰知道呢?”關平聳聳肩,絲毫不慌。

  張遼倒是沒想到關平的嘴會如此嚴,一點破綻都不給他。

  “定國,你我雖關系不錯,我理應對你多加照拂,但如今各位其主,有些話我還是要說。”

  “張叔父但說無妨,小子在這聽著呢。”

  孫權沒想到本來該自己在兩軍陣前噴張遼,剛剛得到這個擴音神器,還沒說過,這倆人就開始敘舊了!

  關鍵是人家是第一次見面,就敘舊很奇怪!

  張遼還說關羽會趁機攻打江東,孫權知道這是個拙劣的離間計,但是也想聽關平怎么解釋。

  沒想到關平直接就不解釋,反倒向張遼發出了賽馬的請求,結果被拒!

  現在兩個人又想聊些什么?

  明明是自己的主場,攻打合肥可是江東作為主力,關平他在自己面前搶什么風頭!

  孫權頗為落寞的拿著銅制喇叭,他可是帶了足足八萬人前來,實打實的沒有水分!

  必定是要載入史冊的一戰,孫權十分想要多加表現一番。

  “定國,你領兵前來協助孫權攻打合肥,其實是想要讓江東為劉備做嫁衣罷了。”

  哦吼?

  關平心中一驚,沒想到竟然被你看穿了!

  張遼他不玩武戲,改玩文戲,可是有點門道。

  聽到此言,孫權再也沒有了方才的愜意之心,倒是想要聽聽張遼他該如何說。

  “還望張叔父明示。”關平抱拳道:“我聽聽叔父是怎么胡說八道的?”

  “哈哈哈,好。”

  張遼再一次被關平不接招的話語打亂了措辭,只得先笑幾聲,掩飾尷尬。

  這個侄子果然有些方面,不類其父!

  “江東若是想要北伐中原成功,唯有從襄樊出發,才能占據中原。

  可江東一旦得到淮南,便會陷入四戰之地,水軍之利,再也無法發揮出來。

  但是從襄陽出發,北伐中原,那情況可就大不相同。

  荊襄乃是戰略要地,進可北伐中原,退可屏護長江上游,故而我說江東攻打淮南,是為劉備做嫁衣,可是說錯了?”

  “沒說錯。”關平高聲嚷道:“張叔父分析的有理有據,我們就是這般想的,你能怎么滴?”

  張遼臉上的笑容還沒來得及綻放,便直接消失了,變成錯愕的神情。

  關平他竟然當眾承認了?

  為何不拼命解釋?

  孫權可就站在你身側,真當咱們兩個在談心,說些掏心窩的話?

  我方才都說了,大家各為其主!

  你丫到底怎么想的?

  張遼被關平的這一番操作給整懵逼了。

  同樣的孫權也被關平的這番言論給整懵逼了,你就不解釋解釋?

  張遼自然不會錯過這么個機會:“孫權小兒,你可看清楚了你這個盟友的真正面目?”

  孫權贊同的點點頭,當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關平卻是不理這茬,直言道:“張叔父,合肥城中李典可在?”

  “你問他做什么?”

  張遼臉色一變,當初在呂布集團的時候,可是與李家結下了生死大仇。

  就相當于江東的甘寧和凌統一般。

  “聽聞他是張叔父的仇人,所以這次交戰想要砍死他,免得張叔父看他心煩。”

  “那可就多謝了,他隨丞相西征馬超韓遂去了,定國將來有機會可以幫一幫叔父。”

  “好說。”

  張遼呵呵一笑:“就怕定國打不過他!”

  “張叔父且稍帶,我想起來了,我父親讓我與你帶些東西。”

  “哦?”

  關平側頭對孫權道:“吳侯,你可繼續罵他了,我去找一找這東西,興許能勸動他投降呢!”

  “也好。”

  孫權點點頭,雖然對此不報希望,但總歸也是一種法子。

  關平策馬往船上趕去,順便叫了魯肅隨他一同回到船上。

  等到了船艙內,關平鋪開信紙,開始研磨。

  “關小將軍莫不是想要讓我看一看關云長將軍,寫給張遼的話,以免我主起疑?”魯肅摸著胡須笑道。

  “哪有什么我父親要給張文遠寫信,如今兩軍交戰,各位其主,我這是要用離間計,管他好不好使。

  我這個張叔父想要擺我一道,那我自然也要擺他一道。”

  “嗯?”

  魯肅瞪著眼睛看著,關平模仿其父的口氣開始寫信。

  還能有這種操作?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方才在兩軍陣前就當眾承認張遼的話。

  現在反手就要給張遼來一個離間計,張遼的仇人李典他都不在合肥城中。

  這個離間計給誰用啊!

  關平一氣呵成,隨即又開始在心上涂涂抹抹,好像故意讓人看不懂一樣。

  “關小將軍,你,你這是何意啊?”

  “我這個叔父性子也頗為驕傲,我父親告訴我說,張文遠跟身邊的同僚關系談不上友好。

  方才只是確認跟他是死仇的李典,在不在!”

  關平用扇子猛扇絹書上的墨跡,與自家老爹關系不錯的人。

  就如何處理與身邊人的關系這個問題,他們皆是不怎么擅長。

  要不然他們怎么能夠臭味相投,互相引為知己呢!

  “你為何要涂抹一封信?”

  “假的就是假的,我在努力讓它看起來像是真信!”

  魯肅:w(Д)w

  為啥感覺自己一點都跟不上關平的思路呢!

  關平又找出紙張來,努力的吸收一下字跡上的墨跡,讓它看起來不那么的信。

  “子魚,幫我搞個火盆來。”

  每讓關平等太久,絹布就開始放在微火上烤著了。

  “關小將軍,其實不必如此,這天氣本就潮濕,墨跡暈開了,也無妨!”

  魯肅實在是有些不理解關平的操作,搞清楚了他的目的,開口提醒道。

  “哎,倒是我考慮的不全面了。”關平哈哈笑了兩聲,魯肅提醒的對。

  在這江南之地,墨跡本就容易返潮!

  但是為了自己老爹的名聲著想,肯定不能單送一封信,要不然目的太明顯了。

  “子魚,你覺得我爹應該送什么給張文遠?”關平一時間想不起來。

  就是方才這個離間計,也是臨時起意的。

  誰讓張遼先挑撥離間了!

  周魴想了想,心說你這個當兒子的不了解自己的父親,讓我想,這不是難為人嗎?

  “依我看,莫不如送一壇好酒。”魯肅再一次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對于細節這方面的工作,他一直把控的很好。

  “沒錯。”

  關平笑了笑,正好弄一壇烈酒,讓他嘗一嘗。

  這東西本來就用來軍中士卒受傷,軍醫配制的。

  有了黃月英和馬鈞這二人在,關平提出來的這些小要求,他們會盡全力解決的。

  唯一可惜的是,在諸葛軍師努力的耕耘下,黃月英她還沒有懷孕。

  故而一直在荊楚講武堂,處理關平這個甲方提出的要求。

  關平先前也提出了建議,兩大名醫同在講武堂,莫不如讓他們二人為諸葛夫妻會診一下,興許稍微注意點就能成功。

  幾人出了戰船,關平又跳上小船,被運送到岸邊。

  策馬而來,遠遠的就看見孫權與張遼相對而視,并沒有發生什么激烈的爭吵。

  關平當即就對孫權有了一個基本的判斷,這家伙噴人沒有戰斗力啊!

  這種排面,就應該把虞翻或者是張昭叫到兩軍陣前,好好噴一噴人,興許還能噴張遼有感等名篇詩賦傳世。

  就跟陳琳寫的討曹操檄文一樣!

  張遼一直在兩軍陣前沉默,他方才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可惜并不是十分高興。

  至少他看不出關平一絲的慌亂,而且還要轉送云長送給自己的東西。

  這就奇了怪了!

  關平策馬上前,帶著周魴。

  張遼也是帶了一名親衛上前接頭。

  “張叔父,此乃好酒以及一封家父的書信。”

  周魴輕磕馬肚,把酒壇子跟絹布交給張遼的親衛,二人做了一次交接。

  張遼開口問道:“方才你為何不惱?”

  關平故意用手遮擋自己的嘴,不讓旁人聽見的樣子,小聲道:“你說的是實話,我為何要惱怒?”

  張遼當即瞪大了眼睛,指了指關平,不知道要說些什么好。

  關平當即伸出手,壓住張遼的手指道:“還望叔父勿要聲張。”

  “你,我?”

  張遼聽到這話都不敢相信,我方才在兩軍陣前都嚷嚷開來了,你還要我不要聲張?

  今日雖然是第一次與關平見面,但他的言行,大大出乎了張遼的意料。

  給他的感覺像是一會真的能騙過曹丞相。

  一會就他真的能騙過曹丞相?

  就這么個感覺!

  現在關平給他的就是第二種感覺!

  “定國,待到上了戰場,我不會留手的,希望你也能一樣!”張遼最終還是語重心長的說了一句。

  “哈哈哈。”關平突然放聲大笑道:“有張叔父這句話,我就心滿意足了!”

  “如此便好。”張遼點點頭。

  “對了,張叔父,這酒可不要輕易就喝了,有些人一碗就能倒地不醒。”

  “當真?”張遼顯然是不相信,世上能有這種酒。

  “叔父,試試便知是否為虛言。”

  “好!”

  四人掉頭各自往陣營當中回去,孫權并未追擊,張遼成功退到城內,進入府衙,把酒壇子放在一旁,先是打開了絹布。

  就這么細細一看,云長這是寫的什么是什么啊?

  怎么全都一團墨跡,難不成是天氣原因?

  畢竟廬江郡這幾日皆是下了大雨,難免會返潮。

  沒讓張遼等太久,巡視完城墻與士卒的樂進與武周便聯袂而來。

  武周笑呵呵的道:“聽聞關云長送了文遠一壇好酒,我特來嘗一嘗。”

  “哈哈。”張遼也覺得自己有面子,遂開口道:

  “我那侄兒說尋常人和一碗便會醉倒,我是不相信的。”

  樂進面色有些凝重,直言道:

  “我與關平那小子交過手,此子狡詐如狐,萬一他在酒中下毒,豈不是?”

  “云長他定然不會做出此等卑鄙的事情來。”

  張遼怒視樂進,他這是不相信關云長的人品。

  更何可損害自己名聲,損害自己的好友,幫助江東拿下合肥之事,張遼可以肯定,關云長必然是不屑如此。

  “我沒說關羽會做出此事,他兒子關平可是在城外圍攻我們的敵人。”

  “那我便喝一口。”

  張遼直接拍開泥封,讓親衛把陶碗拿上來。

  “文遠,此事還是勿要冒險。”

  武周急忙規勸了一句,卻是聞到酒香繞鼻,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雅士他也愛酒啊!

  張遼的親衛直接咽了下口水,開口道:

  “將軍,莫不如讓我先來,以身試毒,若是沒有毒,將軍再喝。”

  “理應如此。”武周規勸了一句,張遼無奈。

  親衛倒了一陶碗,直接灌進嘴里,只感覺跟刀子劃過胸膛一樣,狠狠的打了個哈氣。

  “真是好酒啊!”

  哐當,倒地了。

  幾人大驚。

  “你看,酒里有毒!”

  樂進直接跳起來了,這就是明證,哪有人喝一碗酒就倒地的,絕對是摻了毒。

  好酒的武周也被嚇的,一點喝酒的心思都沒有了。

  “絕不可能!”

  張遼明顯愣了一下,但是又想起關平的話,當即俯下身子,探查自己親衛的鼻息。

  還有,而且嘴里也沒有吐黑血。

  更重要的是親衛突然睜開眼睛,頂了一下酒嗝道:

  “我沒事,還能喝幾碗。”

  此等情況,更是嚇到了武周,怎么像是詐尸了。

  “這酒勁如此之大?”武周也俯下身子探查一番,確認不像是中毒的跡象,倒像是喝多了。

  “把大夫尋來,讓他驗毒!”

  沒過一會,大夫先是檢查了醉倒的親衛,又是檢查了酒壇子,皆是沒有發現毒得跡象。

  “呵,我就說我侄子絕不會在他父親交代他的事情上,耍花招。”

  張遼給自己倒了半碗酒,也是一口吞了進去,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

  “這酒是我平生喝過最烈的酒了!”

  “當真?我也嘗嘗!”

  武周只是倒了三分之一的陶碗,一飲而盡:“啊,好酒!”

  樂進的目光卻是看向了矮案上那封被涂抹過的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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