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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28章 曹仁大失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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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光是縣衙內一片歌舞升平,就連外面也是一幫士卒在喝酒吃肉,慶祝著他們能夠在征南將軍的帶領下死里逃生。

  說實在的,守在江陵城,每日都會遇見死人。

  士卒早就麻木了,說不準明天一支流矢就要了你的命。

  盡管征南將軍每日都巡城,可麾下士卒壓力大的很。

  本來征南將軍帶領大家撤軍,便是喜出望外,結果是虛晃一槍。

  但借此機會能夠射傷江東大都督周瑜,他們都很高興。

  誰成想隨著征南將軍去搶尸首,又被周瑜給算計了一波,丟了江陵城,倉皇北逃。

  如今能夠大口喝酒吃肉,發泄發泄心中的怨氣。

  不得不說,征南將軍的做法,卻是對他們的胃口,如果能在給個女人,那就完美了。

  對于此種行為,滿寵則是主動當起了巡邏人員,免得伏軍去而復返。

  到時候當陽縣被一鍋被端了,大家都醉憨憨的,想逃跑都沒得精神。

  哨騎進入縣衙之內,便是有些驚了。

  大家明明打了敗仗,焉能會有勝仗的待遇?

  不過這并不耽誤他進去把最新得到的消息,告知征南將軍,這是他的使命與職責。

  哨騎越過幾個舞女,走上前去,單膝跪地,開口道:

  “啟稟征南將軍,江陵城有重要事情發生。”

  曹仁放下酒碗,耳朵尖的幾個將軍也都支棱起耳朵,想要聽聽江陵城的后續到底如何。

  其中曹休更是一臉期待,他期望前面那個消息是錯的。

  沒有道理的事,除非他昨夜又被關平給騙了!

  但這種事情,絕不可能再發生了。

  曹休在心中不斷的給自己洗腦,一定是消息有誤。

  “說。”曹仁沉穩的笑道。

  “據留在城中的細作探知,江陵城被關平趁夜拿下,兩家在城外發生對峙。

  期間關平抬了兩個傷者加上征南長史陳矯出了城門,與城外的江東大都督周瑜談話。

  期間說了什么細作并不知曉,只是結果江東撤軍,沒有攻城。”

  “陳長史他竟然叛變投敵了!”曹洪皺了皺眉,磅的放下酒樽。

  怨不得侄兒會被趕出江陵城,原來是有內鬼!

  一心想要回護侄兒的曹洪當即,把這個江陵城破的帽子給扣在陳矯的腦袋上了。

  自家侄兒已經斬將了,焉能背負丟失城池的罪名!

  曹洪想著也是第一時間把侄子給拽出泥坑,旁人也未曾言語。

  曹老板倚重曹、夏侯兩姓,在軍中自然以此兩姓為尊。

  至于傳說當中的五子良將,實際上地位并不算是太高。

  盡管曹老板十分賞識他們,可統兵大權并未交到他們手中,幾乎全被兩姓把握。

  而曹老板這個時節里,宗室人員也能得到重用,可到了曹丕,便是對兄弟們的不信任,更加倚重旁系宗室。

  等到曹氏旁系統兵大將接連過世,宗室暗弱,便沒了對抗權臣的真正保皇派。

  樂進只是放下酒杯,想要繼續聽哨騎的言語,并不想爭論陳矯到底投降沒投降的事情。

  陳矯投降的這一點,曹休也未曾想到。

  陳長史他明明在城墻上指揮士卒射殺江東士卒,怎么就突然間投降了關平那廝。

  這事不像是真的,可細作已經探明了,跟在關平身邊的就是陳矯。

  那還怎么讓人不相信?

  除非陳橋親自來此給出合理的解釋,不過想想便不大可能了。

  若真是陳矯叛變了,說不準就是他迎接關平入城。

  關平他在假扮自家人,把江東士卒給趕出城外。

  如此一想,曹休便理清了這里面的順序。

  有內鬼?

  可曹休想不明白,陳矯他是怎么與劉備勾搭上的。

  沒有機會讓他們二人接觸啊!

  “好了,陳長史必然不會背叛丞相,你且繼續說!”

  曹仁說了一句,不管真假,先聽哨騎把探聽的消息說完整了。

  周瑜沒有選擇立即攻城,當真是讓他大失所望。

  江陵城被劉備給偷走了,他連這都不生氣,周瑜還是不是個男人了!

  “據說江東來了使者,應該是討要江陵城的,然后劉備就打開城門。

  領軍撤出江陵城,回到了南岸的公安新城。”

  劉備他還是不是個梟雄了,連這都能忍?

  江東說要你便給,一點霸氣皆無。

  曹仁內心憤怒,可又無濟于事。

  曹仁一下子就把矮案上的酒碗推到在地,猛地的站起身來,喝問道:

  “你說劉備他領軍撤出江陵城?”

  廳內的音樂聲停止了,舞女們也全都跪伏在地,瑟瑟發抖。

  將軍一怒,要了他們的命,那也是無妄之災。

  “確實如此!”

  曹仁當即愣在原地,他本想著如果是劉備拿下江陵城,必然不會輕易把城池讓出去。

  如此一來,孫劉兩家會因為江陵城大打出手。

  但現在劉備痛快的把江陵城讓出來了,這件事實在是大出曹仁的意料。

  他娘的,劉備就一點都不惦記江陵城,他緣何要派人去偷襲呢!

  還是年歲大了,沒有那種心氣了?

  不可能,否則他早就該投降了,不會聯合江東抵抗丞相的。

  憑借他與丞相的交情,降了丞相,必定會得到更好的待遇。

  劉備的此種操作,不僅把江東眾人給弄的自愧不如,就連曹仁都想不通。

  他不會真的是要講仁義,主動把江陵城讓給江東的吧?

  曹仁頹然的揮揮手,讓哨騎下去休息,有什么消息在來稟報。

  他本想著要駐扎在當陽縣,坐看孫劉兩家起爭端。

  就算兩家短時內沒有發生沖突,但只要江陵城在劉備手中一日,他們兩家積累的仇恨就越發的大。

  可是因為劉備主動撤出江陵城,便落空了!

  曹仁搖搖頭,看來坐看兩家相互廝殺的場景卻是看不見了。

  只能繼續選擇執行既定好的計劃,那便是通過暗道進入江陵城,正好殺江東一個措手不及。

  如此,也算是報了一個仇。

  曹仁打定主意后,便繼續坐在主位上:“都愣著做什么,接著奏樂,接著舞!”

  不止是舞女,連其余人也都是一臉懵逼,有些搞不懂征南將軍真正的意思。

  將軍他方才不是發怒了嗎?

  到底是真的讓她們跳,還是假的。

  “我說了,接著奏樂,接著舞!”

  廳內的管弦絲竹之聲立刻又想了起來,而舞女的舞姿也越發的輕盈,免得被征南將軍怪罪。

  樂進抿了一口酒,對于劉備的這番操作,倒是不以為意,當初他都能讓徐州了。

  現在讓出一個江陵城又有何不可的。

  孫劉兩家聯盟怕是會因此更進一步啊!

  如此,便是更不好在擊潰他們了,尤其是己方連翻戰敗的情況下。

  至于丞相派出援軍的事情,樂進心中也沒有譜,大多數機動兵力在赤壁一役當中損失殆盡。

  各處需要平叛維持秩序的士卒,若是李通領兵前來,汝南郡怕是在也沒有多少兵力駐守了。

  對于再打江陵城之事,樂進并不抱希望。

  還不如休息夠了,合兵一處,直接回身去攻打關云長來的實際一些。

  只是征南將軍在此,統兵大權自然是落在了曹仁身上,而樂進只管聽令就好了。

  曹仁坐在原地,瞧著舞女跳舞,臉上雖然是樂呵呵的,可心中實則還在惱怒劉備的這番作為。

  怨不得即使他那點人馬,丞相依舊看重他,光憑主動讓出江陵城的手段,便是直接消滅了隔閡。

  更是讓丞相的陽謀落空了算計,實在是讓他心頭不爽。

  曹休端坐在位置上,眼神并沒有看向那幾個強顏歡笑的舞女,依舊在回顧著昨夜戰場上的形勢。

  莫不是與自己交戰的人都是關平麾下?

  那呂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人砍死的,還是孫劉兩家在夜間發生沖突,呂蒙被關平給砍了。

  故而前來嫁禍于我?

  對于這件事的猜測,曹休也只是靈光乍現。

  以他被關平騙了幾次的經驗來談,關平他極有可能會做出這等事情來。

  關平就是一個狡詐之徒,無所不用其極,連戰馬都能用發情給騙走了,他那有什么事情干不出來的?

  越想,曹休就越覺得自己可能是被關平給安排了。

  斬殺呂蒙的喜悅之情,又褪去了不少。

  無論如何,今后都得把殺呂蒙這件事給搞清楚了!

  只有牛金覺得就這么丟棄江陵城有些可惜,還想著要隨著征南將軍一同殺回去。

  廳內的眾人給懷心思,看著舞蹈自然就沒有多好的心情了。

  沒過多久,滿寵便帶著一封帛書走進這又奏樂,又起舞的廳內。

  曹仁接過帛書放在矮案上,看了一眼滿寵。

  滿寵立即拱手道:“好叫征南將軍知曉,此乃城外劉軍信使,射箭送上來的,言要與曹仁好好看一看。”

  “你可是看了?”

  “為了避免劉軍毒害征南將軍,末將先看了一遍。”

  曹仁便點點頭,也不正眼瞧矮案上的帛書:“說說看。”

  “劉備來信,愿意用陳長史的性命換回江東大將呂蒙的首級,雙方可約定時間作為交換。”

  “哼。”

  曹仁冷哼一聲:“他劉玄德想要活人的性命來換死人頭,但是不占便宜!”

  對于江東大將的人頭,尤其是呂蒙至今還不怎么聞名,曹仁自是看不上眼。

  只是沒有料到劉備會想著用陳矯把人頭換回去。

  這事倒是不好辦。

  說實在的,曹仁現在有些厭惡劉備,根本就不想遂了他的意。

  但是陳矯又被丞相看重,特意調來成為自己的長史,若是交換,那讓丞相怎么想,讓麾下士卒怎么想?

  “文謙,你覺得此事如何?”

  樂進則是抱拳道:“末將覺得倒是可行。”

  “我覺得不可行。”曹洪立即拒絕道:“是知道陳矯有沒有背叛我們投效劉備。

  假裝換回呂蒙的首級,實則是想要成為劉備的細作。

  呂蒙是何許人也,若不是文烈砍了他的腦袋,我都不知道誰叫呂蒙!”

  曹洪說的話并非沒有道理,是知道陳矯會不會被劉備給策反。

  劉備的人格魅力很大,否則也不會做出讓江陵城這種事情來。

  他魅力不大,關云長面對丞相的重用與厚待,就不會掛印封金,千里投奔他來了。

  劉備從他開始聞名,便是一直做到君臣互信,重用信奉大漢天下的有志之士。

  直到后面蜀漢建立,劉備對于諸葛亮的信任,也是無以復加的。

  對于黃權的處理,更是沒有像曹魏與東吳一樣,動輒夷三族的舉動,反而善待他的家人。

  至于叛將糜芳的親哥哥,糜竺自縛前去請罪,劉備還在安慰他。

  蜀漢的四賢相,成為最高輔政權臣后,沒有哪一個像司馬懿一般在朝廷當中培養自己的家族勢力,更沒有讓親人們遍布朝廷。

  曹魏始終相信是靠著自家人打天下的,對于外人而言,是極其缺乏自信的。

  從曹老板開始便是強權加身,不得不一路走下去。

  若是黃權、糜芳的事情,發生在曹魏和東吳,不僅三族夷了,骨灰都能給你揚了!

  劉備他成為三兄弟社團領頭羊,便已經給這支隊伍印下了這般氣息。

  至于三兄弟社團立國后,黨爭,軍事政變,大清洗等相比于曹魏東吳二國,極少出現。

  劉備在幾次走投無路之下,流亡勢力,屢戰屢敗,年近半百了。

  都沒有一塊真正屬于自己的地盤,還能堅持到赤壁之戰后翻身了。

  像他這種人,讓天下有志之士前來相投,一點都不過分。

  陳矯又如何能夠例外呢?

  曹仁沉吟了一句又道:“我相信陳長史并沒有叛變丞相。

  否則劉備也不會放他回來,愿意交換呂蒙的首級。”

  江陵城內到底發生了何事,曹仁也是好奇的很。

  如果陳矯他被俘了,一定會知道些許內幕,當夜到底發生了何事,他又不能寫信親自去問劉備。

  “伯寧,那你便替我修書一封,派人告知劉備,就說五日之后!”

  曹仁的官印丟在了江陵城,在路上他便知道了敵軍假借他的名頭調兵的事情。

  若是滿寵與樂進上當了,當陽縣也就沒了。

  而關云長還在襄陽城下,他不確定能帶著殘兵敗將沖進城中去。

  “喏。”滿寵自是應下。

  “多多派出細作與探馬,打探江陵城與公安城內劉備的消息。”

  曹仁又吩咐了一句,廳內的舞蹈終究是舞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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