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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3章 秦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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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在修建中的松州城里一片混亂。

  松州軍民正把肉松往牛尿泡里裝,這些牛尿泡經過特殊的處理之后,擁有很強的伸縮性,一個牛尿泡可以裝下一整頭牛制成的牛肉松,塞的緊緊實實如同一個球一樣,有二三十斤重,一個騎士攜帶,再配上一袋炒面,便能維持馬上作戰兩個月之久,不需要再額外補給。

  有的則在把一捆捆羽箭扎緊往馬上搬,弓箭是大唐最犀利的武器,府兵弓箭裝備率達百分之一百二,幾乎人人都帶弓,每次出征,府兵們都會另備一條弓胎,三條弓弦。

  這次出征,每個士兵配箭百支。

  軍中鐵匠們則在忙著最后檢查武器和鎧甲,府兵們的橫刀、長矛,還有明光甲、黑光甲、兩襠甲、皮甲等,都要檢查一遍。

  牧馬人則在給騎士們的戰馬和馱裝備的騾馬檢查蹄鐵,把一些馬蹄修整,損壞的蹄鐵重新更換。

  出征的士兵們,不論是漢軍還是羌兵,都集結在大校場上,他們在吃早餐,一頓很豐盛的早餐,牛羊肉和新鮮的蔬菜,等出兵后,可就沒機會再吃上新鮮蔬菜了。

  軍營里,已經空了許多。

  松州城只有千人留守,其余的都將隨秦瓊出征北上。

  除了松州的寧遠軍士兵外,隨行出征的還有城傍氐兵,側近羌軍,甚至還會有一些膽大的商人也將隨行。

  馬匹嘶鳴,鐵甲鏘鏘。

  城中的家眷婦孺們為丈夫孩子送上征袍戰衣,依依惜別。

  秦瓊總共點齊了五千人馬出征,寧遠軍兩千,氐兵一千,羌兵兩千。跟在后面的商隊等有約數百人。

  但秦瓊早就跟這些膽大的家伙說明了,一旦出征,他不會管他們,能不能跟的上,會不會遇到襲擊這是他們自己的事情,可是膽大的商人們卻都還是要跟隨而去。

  危險也意味著機遇,秦瓊若是打了勝仗,他們在后面就能發財。

  秦彪一馬當先,率領著一百輕騎最先離城,他將擔任前哨的任務。在松州外,大唐上次設置的七個羈縻州,這次也已經早接到秦瑯的征召令,會各自出兵隨征,秦瓊向七部征召七千人馬,按部落大小,各有不同。

  總共一萬二千人的大軍,這已經是一個標準的大唐野戰軍團,秦瓊相信,有這樣一支兵力,就算深入黨項,也可橫行無忌。

  秦彪先前一直提議說救急如救火,一接到烽火傳訊立即出兵增援疊州,可秦瓊卻沒急,他一面派人去向七部傳令,一面在松、文、扶諸州調兵,調馬匹糧草箭支等,做足準備,這才出兵。

  他相信兒子能夠堅持到他過去。

  松州寧遠軍也不是去匆匆救火的,他們既然去,就要配合秦瑯再次狠狠打擊黨項人。

  出兵一次不容易,將耗費無數的錢糧器械,既然要出動,就得有效果。

  好在這些天從北方傳來不少好消息,秦瓊派出去的游騎帶回了讓人振奮的消息,雖然岷州都督李道彥大敗虧輸,折了兩萬人馬,但秦瑯卻在疊州最西面新筑五星堡,不但頂住了羌人的攻勢,守住了疊州門戶,而且還讓拓跋赤辭在堡下損兵折將不少,士氣大挫。

  也有消息說,受挫的拓跋赤辭正召集黨項諸部,誓言攻下這座只有幾百人守衛的堡壘,要生擒活捉秦瑯。

  數日后,秦瓊率軍出甘松嶺。

  寧遠軍在這處要隘,設立了大定戍和寧遠鎮兩座軍城戍堡,駐有兵馬,在寧遠鎮城稍做休整,五千人馬繼續西行。

  為了能夠適應黨項戰場,能夠與擅長機動奔襲的黨項人做戰,秦瓊這次出兵模仿了上次秦瑯深入黨項的做法,一人三馬,不需補給,不要輔兵。

  肉松、炒面和水,就是他們的糧食,用黑豆高粱等制成的飼料,則是戰馬的補給。

  過了甘松嶺,走了三天,秦瓊召集的七部內附黨項便紛紛路上恭候加入。

  細封部來了三千戰士,把利部也來了五百騎,宕昌部只來了二百騎,其它幾部也都按秦瓊要求出足了兵,都由部落的頭人們率領,因為細封步賴、把利步利等族長還在洛陽,這次帶兵的都是族長們的兄弟或子侄。

  細封步賴的兒子細封存義還帶來了十幾個拓跋部的使者,押送到秦瓊面前。

  “拓跋赤辭派這些狗來我細封部發號施令,讓我們出兵去疊州助他攻打衛國公,拓跋老賊豈不知我細封部早已隨我阿爺內附大唐,如今已是大唐軌州刺史?”

  “特擒下這些狗賊,請司徒處置。”

  秦瓊對細封部的表現很滿意,沒有聽從拓跋赤辭的號令,卻也沒有放這些人離開,以搖擺觀望。

  “就請細封司馬將這些賊人處置了,有勞!”

  “很榮幸能為司徒代勞!”

  細封存義很年輕,二十幾歲,一身明光甲,卻手持一把陌刀,這把陌刀可是大唐能與馬槊并列的重器,羌人是絕造不出來的,這還是上次細封步賴歸附之后,秦瓊賞賜給步賴的,步賴又賞賜給了這個小兒子,如今也相當于是細封部號令群雄的寶物了。

  存義說著提起陌刀便來到了那排被捆綁的拓跋羌面前。

  為首的一名拓跋戰士梗著脖子破口大罵。

  “細封部你敢背叛黨項,你們不得好死·······”

  “呸!”細封存義來到那人面前,直接吐了口口水,“你們拓跋部有何資格說這種話,你叔祖拓跋寧叢最先降隋,你祖父拓跋木彌后又降隋,你父親早年也是在長安做過皇帝侍衛的,如今你們還有臉說我們細封部?呸,受死吧!”

  丈八陌刀高高舉起,用力一揮。

  刀偏了點,沒砍到脖頸上,卻是砍到了腰上,直接攔腰兩半,那使者腸子流了一地,可卻一時沒死,半邊身子還在掙扎著,依然破口大罵。

  細封存義再次揮刀,這次連頭帶半邊肩膀給砍了下來,罵時消失。

  其它拓跋部人早就嚇的面色蒼白了,死不可怕,就怕這樣的死法。有人求饒,有人磕頭。

  秦瓊望著這群穿著羊袍子,禿頭辨發的黨項拓跋部人,抬手。

  “存義司馬且慢,暫且留這些人一條性命,將他們押在軍中,待擒下拓跋赤辭后再一起處置。”

  那個被斬殺成三半的拓跋使者,被拿來祭旗,鮮血酒上大旗,全軍繼續出發。

  一萬二千人馬,唐軍一騎三馬,羌人一騎二馬。

  有羌人帶路,秦瓊所部一路上倒是十分順利,可秦瓊卻沒選擇直接北上五星堡,反而一路向西北而行。

  細封存義幾次提醒秦瑯,方向錯了。

  秦瑯笑道,“我們此行是要去積石山,那是你們黨項人的圣山,也是拓跋部的老營。”

  細封存義和把利成慶都意外不已。

  “不是疊州衛公被圍求援?”

  “不用擔心懷良,他不會有事的。”秦瓊做為一個百經戰陣的優秀將領,已經不只是帶兵沖鋒的將領,他還是有著很高戰略眼光的帥。

  能夠放眼全局。

  整個隴右戰局現在很透徹的呈現在他的胸中,而不是如細封存義等那樣滿是戰爭迷霧。

  他能清楚的把握到戰局的局勢,也能推測出拓跋部的攻勢布局,甚至能判斷出吐谷渾人可能參戰后的影響,自然也能推斷出秦瑯現在真實的情況。

  正常情況下,將領肯定會帶兵直接趕往疊州增援,可這是被敵人牽著鼻子走的打法,也是最容易被人推算出來的,因此很有可能會被圍城打援伏擊。

  再得,現在黨項諸羌都在往疊、洮兩個方向匯聚,那邊兵多人多,而且防備也多。

  相反之下,拓跋部等羌人老營現在卻是空虛了。

  反其道而行,避實就虛,圍魏救趙,諸多兵法戰策,其實核心思想都是一樣的,就是得掌握主動,把握戰機。

  秦瓊當然不會帶著兵去跟拓跋赤辭打硬仗,雖然說這是一個難得的決戰機會。可秦瓊兵也不多,長途趕過去后,必然也會疲憊。

  倒不如先搗拓跋部的老巢,斷其后路,然后再東進,背后捅他一刀。

  “一路向西,越過黃河,直搗賊穴。”臨近黃河岸邊,秦瓊也終于告訴了諸將他此次行軍的真正目標。

  一路上過來,通過細封諸歸附部落時,秦瓊軍是沒有半點襲擾打攪,一直趕路,而到了那些還在與大唐做對的部落,秦瓊也都是暫時繞過避過。

  諸將還一直不解,現在謎底解開,秦瓊是要去先干拓跋部,不愿意打草驚蛇,走漏消息。

  隊伍繼續西行。

  此時海拔越來越高,高反也越來越嚴重,羌氐還好,他們世代生活在這片地區,早適應了這邊的氣候等,但寧遠軍的唐軍,有不少人都是上次戰后從劍南山南諸道抽調來的兵馬組成,雖說在松州也已經呆了段時間。

  可松州畢竟遠不如河曲的海拔。

  行軍的速度不得不放緩,好在秦瓊也早有準備,出發時已經帶上了不少的藥粉,反應強烈的士兵,藥粉沖水喝,能緩解不少。

  蜿蜒的黃河出現在面前,黃昏下河水平靜而又清澈,許多寧遠軍士兵們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此清澈的黃河,不是說黃河水最渾嗎?

  秦彪縱馬趕來,“黃河邊發現一支拓跋部落,約有百余帳。”

  “司徒,末將細封存義請率本部出戰!”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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