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一路前行,不知道飛了多少億萬里,但入目所及,天地依舊是那樣,仿佛窮盡一生,都無法真正將洪荒探究完全。
這是安德沒有直接動用手段,而是想體會一下洪荒風景,不然的話,一步便是天涯海角。
以他現在的能力,身處洪荒之中,同樣是最為頂尖的存在,這一點都不假。
“咦?”
某一刻,他突然神色一變,皺眉看著一個方向,從那個方向,他感受到了一種極為熟悉的氣息。
那種熟悉感,讓他非常的在意,因為他此時突然多了一個視角,在那個視角中,看到的漫天紅霞,以及紅霞之中的仙境。
仙境有仙鶴飛舞,靈獸散步,又有奇花異草無數,古樹怪藤盤梗。更有那飛瀑垂天,顯蓮池其下,蓮池中開有斗大的紅蓮,晶瑩透亮,端的神奇。紅蓮下有錦鯉徜徉其間,逍遙自在,好不快活。
視線回首,便見一宮殿,上書火云宮,樣式古樸,卻透著一股素雅。
那視線再回首,卻是已經看到了踏步而來的安德,與之遙遙相望,因為此時,安德也看到了視線的主人。
那人一身火紅道袍,白須及胸,腰間掛著一個小葫蘆,小葫蘆上有七彩琉璃光縈繞,有九道彩絳盤旋,似乎吸納著周遭的一切。
兩人就這般對視,俱是一臉古怪。
末了,安德低嘆一聲:“沒想到會在這里碰到另一個自己,話說,你也沒想到吧?”
那白發紅道袍的老者點頭:“是啊,直到此時,我才方知我是我。”
這話說的拗口,但兩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準確來說,他們本身就是同一人,只不過因為世界不同,而導致思想與情感上的不同而已。
而現在安德以此身來到洪荒,那么這個世界中只要有另一個他,必然是會碰上的。
這不,現在不就碰上了。
“原來我是紅云老祖,呵呵呵,有意思。”
安德和紅云老祖對視,而后一同大笑,這種明明是一個人,卻有兩種不同的視覺感官和思想的感覺十分的新奇。
片刻后,安德道:“融了?”
紅云老祖微笑點頭:“也好,本是一體,融了更好,不過,能不能以紅云老祖的身份行事?”
安德點頭:“這是自然,這樣一來,我在這個世界也算是有了跟腳,剛好,紅云老祖這個身份上的因果可是不小,我得理理。”
“好。”
紅云老祖頷首,而后,兩者便倏地融合到了一起,不過還保持著紅云老祖的身份外形。
“嘿,沒想到在洪荒中,我居然是紅云老祖,紫霄宮中客之一,有意思了。”
隨即他的面色古怪起來,嘀咕道:“沒想到啊沒想到,我還真是心地善良,居然這么好忽悠,人家三兩句話,就被忽悠的讓座,實在難以想象,我還是如少年般單純。”
此時,紅云老祖讓座之事已經發生,間接得罪了妖師鯤鵬,而后招致殺身之禍,算一算時間,應該就在近前了。
這么想著,安德臉色就變得古怪起來,同時看向一個方向。
那個方向,正有一股沖天殺機凝聚,有絕世人物正朝此趕來。
“這么巧的嗎?”
安德的臉色愈發的古怪起來。
天發殺機,移星易宿;地發殺機,龍蛇起陸。
而此時這股殺機之強,更是世所罕見,沿途所過之處,一切皆已湮滅,化作混沌虛無。
不用猜,這訂是那鯤鵬來襲。
“有意思,這洪荒還真是水深似海啊。”
思考間,那殺機已經到了近前,霎時間便見漫天兇光灑落,直擊安德身后的火云宮。
轟隆一聲滔天巨響,火云宮立時塌了大半,地震伴著山火沖天而我,妖氣夾雜著殺機如北風凜冽。
安德卻是負手而立,臉色平靜看著來人:“鯤鵬妖師,氣可消了?”
來人一身碧綠道袍,頭戴通天冠,滿臉殺氣,正是鯤鵬。
“紅云匹夫,你干的好事,今日我便與你不死不休。”
鯤鵬一聲暴喝,聲音不知震動多少萬里,這火云仙境之中的飛禽走獸,立時死傷大片,再沒有往日的祥和。
下一刻,滔天兇光灑落,無窮碧色連成了一片,凝聚出了連綿妖雷,映照的鯤鵬一身慘綠,兜頭就朝安德打來。
此時此刻,此間動靜震動洪荒,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看向了這里,更不知有多少人在可惜紅云老祖即將身死。
可笑紅云與人為善,處處結善緣,按照原本的軌跡,到最后卻落個凄慘轉世的下場。
這就是典型的人善被人欺。
安德臉上笑意不減,頭頂冒出半畝紅云,那紅云之中結出三朵斗大紅蓮,紅蓮之上有無數紅沙,每粒都有拳頭大小,旋轉不休,抵擋住了那連綿雷光,卻并未反擊。
“妖師這是為何?我向來不與人結怨,與妖師更無半點仇隙,妖師為何要苦苦相逼?”
“紅云匹夫,你干的好事,還敢在老夫面前裝蒜,當日要不是你充好人聽信準提妖言,將你之圣位予了他成道。誰知那準提匹夫如此貪心,竟與接引一起來奪了我之圣位,萬般原由均因你將圣位予了準提而起,我若不找你還去找誰?”你要是交出你的那道鴻蒙紫氣,咱們倆人因果一筆勾銷,要不然今天定叫你灰飛煙滅。”
說話間,動手更為狠辣。
安德卻是瞇著眼睛笑了:“怎么,干不過準提和接引,你便把注意打到我身上,是覺得我紅云好欺負?還是說我往日里過于客氣,讓你覺得我也不過如此?”
這話說出來,不說天地變色,但也是天地為之一靜,不知有多少人正在消化他的這句話,有人察覺他與往日似乎有些不一樣了,但具體哪里不同,卻又說不上來。
話落,安德探出了手,掌中仿佛有一方天地砸落,那般厚重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怎么可能?他怎會如此可怕?”
首當其沖的便是鯤鵬,臉色巨變,只覺周身都被封鎖,在這一掌之下,竟是生不出抗衡的心思。
“壞我道場,日后你便做我道場的負重之物吧。”
話落,手掌轟然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