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人不在家,跟女主人喝酒?
這叫什么事啊?
尤其是在這個時代。
所以,蔡仍下意識的就說道:“居士不要張羅了,我一會還有事,待改日德甫兄有時間,我再來拜訪,恁地時,咱們三人再痛飲如何?”
蔡仍不提趙明誠還好,一提趙明誠,李清照剛剛因得了《快雪時晴帖》而變得愉快的心情,頓時就又變得有些低落。
李清照用略帶哀求的語氣說道:“陪我喝一杯吧,我就一肚子話想跟人傾訴,不說……我憋屈啊。”
李清照深吸了一口氣,又道:“你年歲小,我若再大幾歲、再早幾年成親生子,兒子都差不多跟你一般大了,所以,我留你在家喝幾杯,別人也不會說什么。”
蔡仍心道:“我看著是還不到二十歲,可我兩世加一塊的年齡都快四十了,你這樣的二十七八歲的少婦,對我最是有吸引力,加上你又這么漂亮,關鍵你還是史上第一才女李清照有身份加成,我真怕咱倆喝多了,我會忍不住對你下手啊!”
蔡仍當然不能將心里話跟李清照說,只能委婉道:“其實……是陛下……”
李清照杏眼一瞪,道:“如果真是陛下有事找你,你還能來我家拜訪我們?你怎么這么不爽利,我一個婦人都不怕,你一個堂堂七尺男兒怕什么?”
李清照是性情中人,蔡仍真怕自己強走,會惹得李清照跟自己老死不相往來。
如果換一個人,蔡仍也不怕這樣的事,老死不相往來就老死不相往來,who怕who啊。
可對象是李清照這個千古第一才女,那蔡仍就有些不愿意了。
倒不是說,蔡仍怕李清照寫詩罵自己。
而是,既然跟李清照這個千古第一才女生活在了同一個時代,不認識認識,不交往交往,蔡仍總覺得差點什么。
說實話,蔡仍之所以應邀來拜訪趙明誠和李清照,主要是為了李清照,否則,趙明誠那個無權無勢無才無德的四無人士哪里值得蔡仍浪費寶貴的一天時間?
這么一想,蔡仍也就不再去考慮趙明誠的感受了,說道:“那咱們少喝幾杯。”
見蔡仍答應了,李清照很開心,并立即張羅起來。
李清照是一個灑脫之人,因此她并沒有刻意大辦筵席招待蔡仍,而是就讓廚房做了四個小菜、就在她和趙明誠的書房中宴請蔡仍。
趙明誠致力于金石之學,可謂幼而好之,終生不渝,他曾自謂:“余自少小喜從當世學士大夫訪問前代金石刻詞。”
與李清照成親了之后,趙明誠對金石學志趣更是有增無減,日趨癡迷,有“盡天下古文奇字之志”。
屏居青州時期,是趙明誠金石事業最有成就的時期。
那幾年,趙明誠曾六游仰天山,三訪靈巖寺,一登泰山頂,或題名,或拓片,獲得了大量的碑文資料。
順便一說,這也是導致趙明誠和李清照的婚姻出現問題的重要原因之一。
經過多年親訪廣集,在李清照幫助下,趙明誠著錄所藏金石拓本,上起三代下及隋唐五代,共兩千種。
其之豐富,可謂天下少有。
因此,邀請好友觀其,已經是趙明誠、李清照夫婦招待客人常用的手段。
所以,在書房招待蔡仍并不是特例,而是慣例。
兩人沒喝幾杯,李清照就邀請蔡仍看起趙明誠的。
這一看之下,蔡仍還真是大開眼界和大漲見識,很多后世傳說的事,竟然被趙明誠的給證實了,還有一些事是蔡仍這個熟知歷史的人都聞所未聞。
看了好一會,兩人才又回到酒桌上,李清照敬了蔡仍一杯酒,道:“我與外子一直想要一幅《快雪時晴帖》的拓帖,可始終無緣得之,今日能得償所愿,當浮一大白。”
說罷,李清照就一飲而盡。
從李清照喝酒的架勢上,蔡仍看出來了,李清照是一個好酒量的,有可能跟自己都在伯仲之間。
如此一來,蔡仍也就放開了,他陪了一杯,道:“不知賢伉儷如此喜歡字帖,我那里還有一些真跡,回頭我讓人拓給你們。”
“真跡?你該不會有《快雪時晴帖》真跡吧?”李清照隨口一問。
不想,蔡仍也沒隱瞞,道:“我的確有《快雪時晴帖》真跡,送給賢伉儷的拓帖就是我讓人從《快雪時晴帖》拓印的。”
李清照愕然道:“你還真有《快雪時晴帖》真跡?你從哪得到的?”
蔡仍當然不能告訴李清照,宋江投靠自己之后,獻給自己二十籍寶物,其中有大量的名人字畫和古董,更不能告訴李清照自己的小妾趙元奴那里也有不少名人字畫,他只能含含糊糊的說道:“偶然得之,賢伉儷如果想看,可以找個時間去我那一觀。”
李清照道:“一言為定。”
蔡仍道:“一言為定。”
李清照道:“喝酒。”
兩人又喝了幾杯之后,李清照問:“你最近可有新作?”
蔡仍一聽,頓感頭疼!
最近時不時的就有人讓蔡仍作詩,雖然蔡仍所知古詩不少,可蔡仍心中的古詩畢竟也是有數的,拿出一首少一首。
這也就導致現在蔡仍有些抗拒“作詩”。
可李清照問了,蔡仍也不好完全推脫,只能道:“全首的沒有,只有半首。”
李清照道:“佳句也說說,我看看能不能幫你補全?”
蔡仍搜腸刮肚了好一會,可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李清照就在他眼前的緣故,竟然滿腦子都是李清照的詩。
沒辦法,蔡仍只能找了一首李清照中晚期的作品,說道:“尋尋覓覓,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
李清照聽罷,大贊道:“好詩!好詩!”
品了品,李清照不無遺憾道:“可惜只有上半闕,未免有些讓人遺憾!”
蔡仍順勢道:“那居士就為此詩補上下半闕,可好?”
李清照笑道:“你是要考校我?”
蔡仍搖搖頭,道:“非也,而是我認為這世間若是有人能補全這首詩,那個人非居士莫屬。”
李清照一聽,什么都沒說,開始給自己和蔡仍倒酒。
蔡仍也沒催促李清照,兩人就這么一邊喝酒、一邊等李清照想下半闕。
隨著酒越喝越多,李清照心道:“整天都在尋覓一切清冷慘淡,我不由感到極度的哀傷凄涼。乍暖還寒的秋季最難以調養。飲三杯兩盞淡酒怎能抵御它、傍晚之時來的冷風吹的緊急。向南避寒的大雁已飛過去了,傷心的是卻是原來的舊日相識……”
想著想著,李清照想起了自家的事,想到了趙明誠對她的冷暴力,想到了她的凄慘,不僅有感而發:“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言畢,李清照就拿起酒壺,直接對著酒壺狂引。
蔡仍見狀,搶下李清照的酒壺,道:“酒不是這么喝的,再說你一個女子,這么喝酒也不雅。”
李清照帶著三分醉意,道:“雅?我雅來給誰看?”
蔡仍隨口說道:“當然是雅給德甫兄看。”
李清照猛得將一揮,道:“別跟我提他,我這輩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嫁給他!”
言畢,李清照又拿起一壺酒,繼續對著酒壺狂喝海飲。
對于李清照和趙明誠之間的情感,準確的說是對于李清照的情感生活,蔡仍是知道的——李清照用無數首詩控訴過趙明誠對她不好。
換而言之,蔡仍知道,現在的李清照是一個深閨怨婦。
對此,蔡仍也不知說什么,只能陪著李清照喝酒。
喝著喝著,李清照突然放下酒杯,用惺忪的醉眼看著蔡仍,道:“你站在一個男人的角度說,我美不美。”
蔡仍上下打量了李清照一遍,道:“俏麗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眉梢眼角藏秀氣,聲音笑貌露溫柔。誰敢說你不是美人。”
李清照又指著自己,道:“我這樣一個美人放在你家里,你能不碰嗎?”
不等蔡仍回答,李清照就很激動得自問自答道:“你不能!你不可能十年不碰!誰都不能!除了趙明誠!這個混蛋竟然十年不碰我!你知道嘛,這是對我最大的羞辱!”
李清照有些癲狂了,邊走、邊控訴:“世人都說趙家無后,是因為我不會生!這是事實嗎?他趙明誠都不碰我,讓我怎么生?”
蔡仍伸手將李清照拉回來,道:“喝酒!喝酒!”
兩人又開始對飲。
喝了一會,李清照竟然又問起蔡仍:“你說!我這樣一個美人,如果在你家,你會不碰嗎?”
蔡仍不答。
李清照不依不饒道:“會嗎?”
蔡仍依舊不答。
李清照一屁古坐到蔡仍身邊,扳過蔡仍的肩膀,看著蔡仍,問道:“會不會,你倒是說啊!”
蔡仍也喝了不少酒。
而且,在男女之事上,蔡仍一向都不是一個自制力很強的人。
因此,面對李清照的咄咄逼人,蔡仍終于迎上李清照的目光,然后一字一頓道:“我會讓你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
可能是喝得實在是太多了,李清照根本就沒看見蔡仍眼中赤果果的火焰,她還笑道:“你們男人就那么一點點時間,還想不讓我睡覺?哈哈哈……”
說這話的同時,李清照還伸出兩根纖細的手指在蔡仍眼前比了比。
蔡仍撥開李清照的手,悠悠地說道:“要不然咱們試試?”
李清照想也沒想就道:“試試就試試,誰怕……”
沒等李清照的第二個“誰”字說出口,蔡仍就撲上去親住了李清照的嘴!
李清照先是一怔,然后有些不知所措!
可沒過多久,李清照就反手抱住了蔡仍,激烈的回應起來!
干柴烈火,一點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