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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八章 體驗城堡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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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鄉間小路上,入目是低矮的淡黃色鄉間農舍,亂糟糟的北非風,荒廢的基礎設施,就這些硬件來說,完全稱不上有多好。

  新聞上說,法國經濟停滯了,到了這邊,看到這鄉村的景象,陳川信了。

  但是即便如此,法國仍然引領時尚,為什么呢,因為從15世紀起,從意大利手中接過文學藝術傳承,一直到20世紀仍沒有丟掉這接力棒。

  巴洛克洛可可藝術,引領了新古典主義,浪漫主義,現實主義三場重要的文學藝術運動,產生了印象派,電影起源,奢侈品和時尚概念的構建,并且讓香水,時裝,法式料理在全世界流行。

  所以說,她們內里還真有蜜汁自信。

  但是,在陳川面前,這位波爾多市區的會計師瑪麗恩小姐,收斂了過度的自信,保持著熱情禮貌的微笑,她怕冷場,所以一直在找話題。

  兩人并肩走在鄉間路上,她穿了高跟鞋。她肯定是知道要走一段路的,但是還是選擇了高跟鞋,而不是運動鞋,這說明……在嬌貴和舒適之間,她選擇了前者。

  瑪麗恩告訴陳川,她喜歡看美劇,看權力的游戲,喜歡看日漫,喜歡美食和旅游。她的收入近6000歐元,這足以支撐她做一些她喜歡做的事。

  要知道,在法國只有5的人月收入超過4500歐。

  “我的妹妹是一名警察,在街頭查看扒手小偷,經常在市中心的LV店附近巡視,她的薪水稅前2300歐,稅后1700歐。我弟弟是事故保險理賠員,薪水也是2300歐,弟媳婦是酸奶廠工人,薪水是1500歐……說起來,我是我們家最有出息的一個,巴黎第六大學并沒有白念。”瑪麗恩說。

  “巴黎第六大學,有些耳熟。”陳川道。

  “居里夫人在那里讀過。”瑪麗恩說,“哈,前幾天一直下雨,難得今天有太陽……”

  她的話題又說到天氣上,但是陳川更在意這段路。

  走路的感覺是不錯,路邊都是葡萄園,一望無際,只不過是冬季,還都沒有發芽,景色看上去差一些。但如果能看車直達就更好了。

  瑪麗恩看出陳川走得有些不耐煩了,指著前面一片高大的森林,說:“先生,您的莊園就在前面。”

  “酒窖有通往外面的公路吧?”陳川問。

  “有,酒窖距離莊園有6公里,穿越大片大片的葡萄園就可以到達酒窖。我按照您的吩咐,沒有通知路易斯您是新的莊主。”瑪麗恩說。

  兩人邊走邊聊,走進了前方的大片森林里。

  一進到里面,便有一種夢幻的感覺,剛才還覺得景色不過爾爾,哪知森林里別有洞天。

  高大的樹木,古堡,雕塑,修剪整齊的園林,草坪,游泳池,上午的陽光灑在古堡上,像是童話里的世界。

  “在15世紀,這里曾經是個修道院,那邊高聳塔尖的建筑是教堂,后來被約瑟夫男爵收購,這里一度成為貴族宅邸,在1795年Bergeron家族接管莊園,開始大面積種植葡萄,將莊園發展為擁有70公頃葡萄園的中級酒莊,再后來幾經轉手,莊園年產量1.2萬箱,單瓶售價為20歐,算是品質不錯的AOC產區酒,在您的國家也有銷售。”瑪麗恩介紹說。

  陳川知道,在波爾多,葡萄酒是12瓶一箱,這一箱就240歐,所以年產值為288萬歐。

  “除掉成本,利潤是多少?”陳川問。

  “按照往年來看成本約為30,凈利潤為200萬歐。”瑪麗恩說。

  陳川算了下,系統購買這里花了1000萬歐,需要五年回本。好在他是零成本,一切都有系統買單。

  在前方不遠處,也就是古堡院子門前,有一位白人女性接待。

  瑪麗恩上前和她打了招呼,那位接待打開了莊園的鐵柵欄門,做了個請進的手勢。

  在波爾多,大大小小8000個酒莊,有許多的對外開放的,通過接待旅游參觀團掙點外快,但也有一部分莊園是私人宅邸,不對外開放。如果要參觀這些莊園,需要提前發郵件預約。

  很顯然,瑪麗恩已經預約過了。

  陳川和瑪麗恩走進了柵欄門內。

  瑪麗恩小聲說:“尊敬的陳先生,歡迎您來到屬于您的古堡,圖威爾古堡,您將是這里的新主人。我愿意為您效勞。”

  “我應該說什么?”陳川打量這恢宏大氣的古堡,令他耳目一新的是,這里的建筑竟然是包羅萬象的,除了洛可可風格的教堂,竟然還有東方的鐘樓,印度的大象雕塑,蘇丹木雕門等許多東方風情的元素。

  瑪麗恩微笑說:“作為古堡的主人,莊園的莊主,您只要巡視您的領地就可以,這里的一切都是您的。包括酒窖里的2017,2018年份的新釀的葡萄酒。”

  “包括你嗎?”陳川問。

  “只要您愿意。”瑪麗恩道。

  “這么痛快?矜持呢?”

  “在您面前沒有矜持可言。”她道。

  陳川拍了拍手,看著占地6.5公頃的巨大古堡建筑群,這拍手一來是恢弘的建筑群震撼,二來,也是為了這位法蘭西小姐小嘴甚甜。她雖然看上去像尊貴的女王,但是表現出來的姿態像是個謙卑且忠誠的女騎士。

  “這里的建筑夠特別,并不是純正的巴洛克風格。”陳川道。

  瑪麗恩隨著陳川的目光,也打量了一圈,她回答說:“據我所知,這里在梅多克產區內是與眾不同的一座莊園,曾經的主人進行了擴建,以《一千零一夜》為靈感,重新布局了城堡。我在和您通過電話后,來過這里,城堡里面裝修奢華,想必您會喜歡。”

  陳川和瑪麗恩走進城堡,發現人并不多。

  詢問之下得知,在陳川買下這里后,并沒有接手原先的傭人管家團隊,只保留了釀造間,酒窖工人等一些必要職位。

  也就是說,確實需要重新招人。

  但是如果陳川不在這城堡常住,那也不必招許多傭人,只招幾個能打掃衛生,修葺莊園的就可以了。

  諾大的城堡里,并沒有人,但是收拾的很干凈。

  掛毯,絲綢織物,名貴木材等東方元素打造的28間臥室,包括4間套房,顯得氣派又不張揚。

  推開窗,是私密花園和一望無盡的葡萄園。

  瑪麗恩站在陳川側后方,說:“陳先生,這一大片葡萄園都是您的,種的是赤霞珠,以及少量美樂。”

  客廳里,腳下是手工制作的波斯地毯,踩上去柔軟舒適。

  陳川站在客廳的窗戶旁,對這里甚是滿意,墻壁上的裝飾,竟然是出自清朝年間,看來裝修這里的那位貴族,曾經是很喜歡東方文化的。

  二樓的露臺上,鋪面明媚的陽光,兩人站在露臺上小憩,品嘗著接待送來的紅酒,一切似脫離時間軌道的浮生若夢。

  “陳先生,莊園所產葡萄酒為典型的圣埃斯泰夫風格,以單寧充沛細膩、結構清晰、風味集中優雅且帶有豐富的層次感而著稱。您喝的慣么?”瑪麗恩問。

  陳川砸了砸嘴,確實喝不慣,過于酸澀。畢竟這莊園產的酒,圖威爾正牌,在國內也有賣,只有298元一瓶。他雖然不是很懂品酒,但也是喝慣了價格上萬的一級名莊酒,對這種中級莊的釀酒,自然沒什么興趣。

  陳川沒回答喝得慣不慣這個問題,而是問:“中午吃飯的事,怎么解決?”

  畢竟來時看了一圈,這邊都是村子,到處是鄉間農舍,沒有餐廳。

  而且,時間臨近中午。

  “城堡的私家大廚團隊保留了,而且已經采購了當日應景的食材,隨時可以為您烹飪。這里已經是您的產業,您可以在這里用餐,也可以去村子里吃,有簡易餐廳。”瑪麗恩說。

  “你想在哪吃?”陳川問。

  “我?我肯定是想在這城堡里嘗試一切。”瑪麗恩一笑,笑容里多了一分嫵媚的神采。

  于是,陳川決定中午在城堡里吃,品嘗一下法式大餐,聽說法式菜講究多,有什么前菜后菜什么的,今天就要在這里品鑒一下,看看滋味和國內的有什么不同。

  希望,能帶給他一些耳目一新的感受和體驗。

  加斯頓·路易斯·安東尼是圖威爾酒莊的總經理兼釀酒師,他今年五十一歲,在過去十年里,他全面主持酒莊的運作,協助莊主更新酒莊的釀酒設備、擴大葡萄園面積并積極拓展海外市場,是老莊主最得力的下屬。

  但是,他在四天前接到老莊主電話,得知莊園已出售,新的莊主即將到訪。

  按照以往,路易斯并不擔心自己的職位,他在圖威爾酒莊效力十年,熟悉這里的一切,無論是人際關系還是業務能力都很強。但是……近期發生的一件大事,讓他憂心忡忡。

  莊園的地窖里,儲存了2017年份,2018年份兩年新釀的葡萄酒,這是和莊園一起打包賣給新莊主的。正常來說,這些酒已經全都是新莊主的財產了。

  那問題來了,這兩批酒剛在裝瓶時,才發現酒質受葡萄種植時的一種米國農藥的輕微影響……只不過,是輕微影響,對人體并不致害。

  他現在站在地下酒窖里,面對22000個橡木桶,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橡木桶里都是這兩個年份的酒。

  在17和18年,從葡萄發芽開始,陰雨連綿,又濕又冷。葡萄葉子上開始長霉菌,并且大片蔓延。

  他記得當時和原莊主打電話匯報,“再這樣下去,如果不打農藥,今年就要顆粒無收了!甚至葡萄園都要保不住了!”

  老莊主接受了他的意見,用直升機噴灑了農藥,如今經過2年的發酵,新酒釀出來,果然還是受到了農藥的輕微影響。

  這個事,如果被新來的莊主知道,他能不能繼續干下去兩說,如果對方苛刻一點,追責也是有可能的。

  “路易斯先生,我們調查了一下,已經出售的2016年份的葡萄酒也受到了輕微影響。”助理前來匯報。

  路易斯嘴角抽搐,他問:“新莊主什么時候來?”

  “沒有接到消息,不過聽到城堡那邊說,今天接待了兩位客戶,是市中心VAT會計事務所的瑪麗恩小姐,以及一位東方面孔的年輕男子。”助理說。

  這一瞬間,路易斯的額頭冒出了汗珠,即便是在恒溫的地下酒窖里。

  他摸出手絹擦了擦汗,問:“這3個年份的酒,如果你是新莊主,你會怎么處理?”

  助理想了想,說:“只是酒質受到了農藥的輕微影響而已,對人體并無害處,口感差了些而已,我會選擇正常銷售,頂多是價格會有多降低……總不可能全部銷毀吧?那可是四百多萬歐的貨。”

  路易斯陷入沉思,這件事情,可大可小。法國是農藥大國,波爾多葡萄園這邊,遇到潮濕的年份,各個種植園都會使用農藥,區別在于劑量和農藥的品牌。

  農藥輕微影響酒質,如果美酒品鑒協會不查,或者是競爭對手不搞事倒也沒什么。

  但如果有人要拿來做文章,至少是對莊園的正牌影響很大。

  這件事屬于他的失職,他可以選擇隱瞞,賭一賭運氣,萬一這件事無人知曉,無人追究,過去就過去了。

  也可以選擇跟新莊主坦白。

  至于,處理結果,他不清楚新莊主的為人,不知道對方會怎樣做。

  思考許久,他離開酒窖,開車往城堡方向去了。

  路上,他接到城堡打來的電話,廚房開始運作,正在準備午餐。

  這一點,就證實了,那位和瑪麗恩同行的東方年輕人就是新莊主。

  酒窖和城堡之間,是通車的路,他一路開回去,在城堡停車區停好車,就隱約聽到城堡三樓的某個臥室里,確切說是東頭的套房里傳出女人婉轉的聲音。

  他聽了一會兒,趕忙倒車離開,先回酒窖等著吧。

  在回酒窖的路上,他又接到了自己女兒的電話,女兒在巴黎第十一大學讀二年級,一年花銷可是不少。女兒嬉笑著和他聊天,他卻沒什么興致,只能應付的哼哼幾句。

  他有三個女兒,兩個讀大學,一個念高中,雖然他的薪水不低,但是妻子并沒有工作,所以如果丟掉這份工作,家庭會陷入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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