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夜里兩點鐘。
城市里萬家燈火熄滅，只有路燈和一些燈牌。
天悅壹號的這套334平的大平層，陳川越住越喜歡，一來是裝修合心意，二來是位于37樓，俯瞰夜景和海景都非常棒。三來，昨天下午帶小姐姐來陽臺看風景，也是一項絕佳的體驗，是之前沒有過的。
而且334平的超大空間帶來身心的愉悅，置身其中，就會有一種城市盡在我手的感覺。
在寬敞的客廳里，王麗欣見陳川還不吭聲，她噗通一下跪在地板上，就在陳川面前，嗔道：“那我這樣行不行？”
陳川知道她又在演戲，古靈精怪的，定是看穿了自己時軟時硬的心腸，便扶起她，帶回臥室狠狠說服教訓一頓。
但是令人尷尬的是，由于之前3天沉默是金，陳川一直沒說話，所以今晚能說話了，他在YY頻道開了自由發言，和游戲里的朋友嘮了一會兒。
結果，來開電腦桌前時，忘記關自由發言。
半夜兩點，他和王麗欣的動靜，還在YY頻道里的人都聽到的，聽得屏息凝神，生怕錯過什么細節。
叮咚！
“四海、青青進入房間。”
滕會長進了YY頻道，就問：“呀，我剛從外面吃酒回來，還以為頻道里不會有人呢，你們這么多人在？干嘛呢，這多人在這，都不吭聲？”
“噓，會長，你聽。”辭夏小聲說。
“聽什么？唔……”滕會長聽了聽，恍惚聽到打架的聲音，一個女聲仿佛被打的很慘，聲音都變調了。
聲音從耳機里傳出來，滕會長覺得刺激，但沒敢多聽，看看這是誰呀，大半夜的，也不知道關麥？
結果一看，亮著燈的是“四海、之下”，也就是陳川。
滕會長五味雜陳，心里像是被打翻了耗油瓶，醬油瓶，陳醋瓶，檸檬瓶，老抽瓶，生抽瓶，辣椒瓶等等，反正能翻的都翻了。
聽著動靜，她想起在滬市郊區的鳳凰山雨夜，那是她和陳川被困在車里的荒野求生一夜，自己又何嘗不是這種動靜。
“罷遼罷遼，睡覺去遼。”滕會長默默退出頻道，睡覺去了。
她和這些年輕人不能比，她畢竟都33歲了，身體扛不住折騰，皮膚也需要保養。
她躺到床上，卻翻來覆去挺難入睡，又打開床頭燈，打開抽屜。
第二天上午，陳川坐飛機飛往滬市，到了虹橋國際機場，在游戲群里發了個定位，語音說：“我到滬市了，誰有空，來機場接一下？”
“我來。”
“我有。”
“稍等！馬上到！”
群里有好幾個都是滬市本地的，第一時間出來說。
劉成說：“我去接你吧，我給你個驚喜。”
“驚喜？”陳川覺得劉成神神秘秘的。
在機場沒等多久。
劉成開著他的保時捷911來了。
車門打開后，下來兩個人，其中一個女生，看上去有些眼熟。
劉成笑著說：“嗨陳川，你的驚喜來了，你看我帶誰來了？”
“嗨。”那女生身穿一件黑白格吊帶連衣裙，披散著長發，化著淡妝，氣質還挺好的。腳上穿一雙黑色的休閑鞋，展現出纖細的大長腿，看起來十分的性感。
女生一開口，陳川就想起來了。
這是大學時候，隔壁班的一個女生，名叫潘璐。
“潘璐？好久不見，你，更漂亮了。”陳川說。
潘璐一笑，沒說話，一雙大眼睛打量了陳川幾眼。
劉成趁機把陳川拉到一邊去，悄悄說：“哥們我這次幫你大忙了！你不是還沒對象嗎？我跟潘璐在同一個寫字樓上班，遇到過幾次，談起你……現在我撮合你倆，你把握機會啊！”
“撮合我倆？”
“對啊，你上大學時，不是還追過她嗎？被她拒絕了。現在她也單身，好像剛剛失戀，你結束單身生涯的機會來了！一定要把握住，可以吹吹牛逼，說自己現在很有錢！只要說你有錢，讓她對你產生好奇了，接下來再慢慢來，明白嗎？牛皮往大了吹，一定要大！”劉成再三叮囑。
陳川記起來了，是啊，大學時，見到隔壁班一個女生挺漂亮的，追求過，寫過尬詩，要過微信號，給送過飯，約出去看過一次電影……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正是眼前這個女生，潘璐。
劉成問：“陳川，你來滬市，是干嘛的這次？出差嗎？聽說你公司挺好的，挺大的！”
劉成擠眉弄眼，暗示陳川把牛皮吹起來，越大越好。
陳川道：“哦，我是來提車的。”
“啊，提車呀，什么車呀？寶馬還是奔馳？”劉成問。
“邁凱倫P1。”陳川道。
“邁……咳咳咳。”劉成被口水嗆到。
他么的，自己是讓他吹吹牛皮，好給潘璐留個好印象，這特么你往哪吹呢？邁凱倫P1都吹出來了？這話該怎么接？
“哦，咳咳，P1啊……那車，唔，得一千來萬吧？”劉成有些虛，這牛吹得真是太大了。
陳川點點頭：“差不多。”
劉成沖潘璐道：“你看，我就說吧，陳川現在發展的很好，都，都快提，提特么的P1了，中午咱一起簡單吃個飯，然后晚上再好好聚？”
潘璐笑吟吟道：“行。”
由于劉成的911只能坐兩個人，所以陳川還是打了個車，跟在911后面。
到了一個餐廳，劉成停好車。
趁潘璐去衛生間的工夫。
劉成問：“你到底是來干嘛的？”
“買車。”
“買車？你們市沒車嗎，什么車要跑到滬市來買？”劉成疑惑問，“讓你吹吹牛，沒讓你把牛吹上天啊？你怎么說買P1？這也太狠了，我都沒法給你接話，潘璐現在剛失戀，你要把握機會啊，接下來的牛，你可往差不多了吹，別吹的太狠，知道不？女生不喜歡說大話的男人！”
見陳川笑而不答。
劉成又問：“你游戲里充值那么猛，一身裝備上千萬了吧？到底是不是滕會長給你充的？她那人雖然有錢，但是人挺單純，你可別騙人家給你氪金啊。”
陳川一笑：“你想多了，我沒讓她給我充過。”
“那……你一千多萬的裝備誰給你搞得？”劉成瞪大眼睛，看著老同學。
陳川拍拍他肩膀，看來劉成是對自己的財力一無所知啊。先吃飯吧，吃完飯，帶他去徐匯邁凱倫4S店，他就知道了。
今天，他就是一個即將擁有三大神獸之二的邁凱倫P1的男人了。
潘璐走回來，坐在劉成旁邊，笑看著兩人，道：“你倆都沒怎么變，陳川氣色倒是不錯。”
劉成喝口水，說：“我呢，開門見山了！咱們都不是小孩子，都是成年人。我今天，就是想撮合你們兩個的。你倆大學時也是認識的。潘璐，陳川以前追過你，你還記得不？”
“嗯。”潘璐點頭。
“陳川這個人，挺善良的。以前挺善良，現在有錢了，不知道學壞沒有。反正，我認為是個好男人。潘璐，我建議，你倆再接觸接觸試試，不合適就拉倒，合適的話，你倆都結束單身，也挺好。你看，陳川現在這身材多好？”劉成說。
潘璐似乎低下頭，似乎有些害羞。
“那我也開門見山了，陳川，我想問一下，你現在做什么工作，一個月……能掙多少錢？”潘璐抬起頭問，“你別怪我現實，現在我戀愛，就是奔著結婚去的。”
劉成沖陳川使眼色，意思是，適當多說點，吹吹牛。
陳川道：“月收入是吧，具體我沒算過。”
“說個大概就成。”潘璐說。
“對，說個大概，我記得也得有兩萬多到三萬多吧？”劉成提示說。
陳川搖搖頭。
潘璐看了，似乎有些失望，問：“沒那么多？在小城市我不知道，在滬市，沒這個數，其實還挺難的呢。買房的話，基本是不用想了，租房，好點的三房一個月要上萬呢。”
劉成又沖陳川使了眼色。
陳川道：“一個月，好像是三四千……”
“三四千？”潘璐驚訝。
“萬。”陳川心想，這潘璐也太心急了，自己話還沒說完，就打岔。
劉成道：“聽到沒，一個月三四萬，很牛逼了呀。潘璐，我沒騙你吧，陳川現在很牛的！”
潘璐問：“三四千還是三四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