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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封留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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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終于開始融化了!

  這一場雪雖然持續的時間不長,只下了兩天,但雪停之后,就是冰凍!道路上那些被凍住的車轍,是最容易滑倒的。

  很多踩單車,或者開電動車的人,都會不小心從車轍的棱角中摔出各種姿態。有人哭,有人笑,有人覺得尷尬,有人不以為然……

  周末兩天,我無聊的坐在大院門口,看著路上形形色色的人,摔出各種花樣兒。

  陳英捷說我大腦受刺激了,干嗎偏要看人家狼狽的樣子。當時我也不知道,我并不是想嘲笑誰。直到我看了兩天后,才明白,我是為了找回自信。

  每當看著摔倒又站起來的人,就會覺得生活充滿勇氣,我該像他們一樣,從倒下的地方,爬起來!

  今天,星期一,久違的太陽公公終于露出了頭。

  金色的陽光,灑在銀色的白雪上,閃閃發光。

  雪,開始慢慢融化…

  這是一個美好而清冷的早晨。

  “瀟瀟,你爸知道你已經不當學習委員事嗎?”課間休息,陳英捷跑來找班長開會,發現我已經卸任,變成了課代表。

  我沒有主動告訴他,怕他責怪我曠課,怕他責怪我自私,怕他再次提起我是爸爸的驕傲。

  “不知道,我還沒說,我不想說。”

  “好,我知道了,那我會配合你,讓你不要露餡。”

  “其實我爸那么忙,也顧不上我,只要老師不找我麻煩告訴我爸,他就不會知道。”

  “嗯,那行,你自己辭的嗎?”

  我點點頭不說話,陳英捷看我一眼就知道我沒說實話,可他沒有接著問,這就是他的方式。不會當著有其他人的時候,給我難堪。

  陳英捷走了,小冉子問我:“瀟瀟,陳英捷和你什么關系?”

  “男閨蜜!”

  “哈哈哈,還真有這樣的。”

  “恩。”

  我默默趴在桌上,不想說話。

  陳英捷又勾起了我的郁悶。

  這時候,突然一個中年男子走進教室:“請問你們班主任是誰?在哪?”

  坐在第一排的同學說:“班主任姓何,現在是下課時間,應該在辦公室吧。”

  “謝謝。”中年男人迅速轉身,往辦公室走去。

  他的神色看起來沉重又著急,引起了我的注意。

  他轉身出去的時候,我看見他褲腿下面濕了一小段,這說明,他在外面行走的時間,比較長了。

  上課鈴響,這一節課是英語。

  英語老師講了不到十分鐘,班主任領著剛剛那個中年男子進來,將英語老師叫到門外,小聲說了幾分鐘,就一起進來了。

  班主任對大家說:“同學們,現在暫停一下英語課,有一個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大家幫忙。”

  同學們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班主任接著說:“今早陳銀珠沒有來,大家都知道吧!那么我想問問,有誰和她比較熟悉,了解她平時都喜歡去哪?或者覺得她奇怪的地方,都過來和老師說一下。”

  班里同學們躁動了,這是什么情況?陳銀珠沒來和這個中年男人有關系?

  “老師,我知道她常去的幾個地方。”說話的,是和陳銀珠坐在一起的徐芳。

  “哦,徐芳你到這兒來說。”老師把徐芳和那個中年男人帶到教室外,他們說了幾分鐘,徐芳就回了座位。

  “老師,我也有消息!”這次站起來的,是一個男生。

  老師仍然將他帶到教室外,很快,他也回了座位。

  就這樣,十分鐘左右,五六個人都和老師在外面嘀咕過情況。

  每個出去又進來的人,都成為大家的焦點,都會被圍著問這問那,都想知道他們出去老師都說了什么,到底怎么回事!可他們都說,不知道,只是講完自己知道的,就回來了。大家有些失望,想窺探的心理得不到滿足。

  班主任接著問:“還有誰知道一些情況,無論什么情況都可以說!不管有用沒用都可以說!大家都想想!龍瀟瀟你出來一下。”

  我?這關我什么事?可我還是要站起來走出去。

  在教室外,老師說:“瀟瀟,你上周和陳銀珠一起曠課的時候都干什么?”

  “啊?”

  “啊什么呀,快說吧,一點細節也不能錯過!”老師催促著,我大概回憶了一下。

  “哦!”就對老師從路上遇到她開始,講了一遍。

  “瀟瀟,有沒有什么遺漏?”

  “遺漏?大概就這樣,反正過程是這樣,具體……我們當然在這期間還聊天啊,說了很多話,我就沒有完全復述了。”

  “瀟瀟,這位是陳銀珠的爸爸。”老師指著面前這位一臉滄桑的男人。

  “哦,叔叔好。實在不好意思,上周我和銀珠一起逃課,對不起,我們不應該……”我才說了兩句,原本想將責任說到我身上,誰知就被她爸爸打斷了!

  “我不是來追究逃課這件事的,珠珠從小學就愛逃課,我和她媽媽常年在外測量各地水文情況,很少在家,沒有辦法好好照顧她和弟弟,很對不起她。同學,你知道珠珠有男朋友嗎?”

  “這……”我猶豫著,對于成年人來說,我們這樣的年紀里,應該只有學習。

  中年男人看我面有難色,嘆了口氣,對我說:“唉,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告訴你實情,希望你能把知道的任何細節都不要放過的告訴我…”

  看他沉重的樣子,我也凝重的點點頭。

  這個男人顫抖著手,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紙,已經有些皺巴巴的,看樣子,是在手里翻來覆地的攥過好些遍。

  我接過來一看,整個人都懵了。

  這是陳銀珠寫給她家里的留言,上面說:

  爸,媽,我知道,你們快回來了,可是,我卻想要逃走。當你們看到我這么說的時候,是不是很震驚?是不是有點想不通?可這卻是我真實的想法和感受。

  當你們出門在外工作的時候,我知道你們很辛苦,也知道,你們或許會在偶爾無聊的時候想起我,但更多的,你們只會想起弟弟。

  我不敢說你們重男輕女,但你們確實真的關心他多過我很多。記得我小時候,除了過年過節,你們并沒有給我買過什么新的衣服。而弟弟,從小就是一套接一套的新衣服新鞋子。即使有些他根本都來不及穿就放小了,你們也依舊會持續不斷的給他買。

  如今,我已經高一了,我也有追求,我也有愛好,可你們從不關心。

  這只是其中之一,對此,我很傷心,我有向你們說過我心里的想法。可你們從來都不放在心上,我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甚至絕望。

  既然如此,我走了,請你們不要找我,我要去尋找屬于我的愛,我會照顧好自己,希望你們也是,不要掛念,也不要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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